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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相依(9) ...

  •   老林家是个不小的家族,单我爷这一支人丁就很旺,父亲有兄弟姐妹七个,我的表的堂的兄弟姐妹也无数。加上爷爷的兄弟姐妹的后代,大部份都到城里来了。所以我们家在本市的亲戚简直是数不清的。父亲是兄弟姐妹中混得最差的,不曾发达过,不用说同辈、晚辈,就连爷爷奶奶都不待见。因为父亲的不被待见,连带我和妈妈也不招人待见,我打小就抗拒上老林的任何一个亲戚家。爷爷奶奶去世后,更是来往得少了,只有在祭日、清明扫墓才能跟亲戚们见着面。因此很多亲戚我都不认识,聚在一起都不懂该怎么称呼。
      最近这几个月,亲戚来往突然多起来,说是来看望爸爸的,每次来都带好些东西,补品什么的。我挺纳闷,爸爸都病几年了,这会儿才赶着来探望?我不愿搭理那些人,得亏我在家的时间少,基本上没碰到过,我也懒得过问。

      昨天张交待我今天在家老实呆着,别乱跑,想是看到我昨天玩到那么晚,生气了。想起他昨天的神情,和他说的让他省心的话,决定还是顺他的意。早上睡醒就给吴经理打电话销假,明天去上班。
      寒流来袭,外面寒风瑟瑟,躲在被窝里拿手机读小说,无比惬意。赖到中午起来吃过午饭继续回床窝着,给张打了电话,他说他在谈事情,有空会打给我,就那么挂了。
      中午睡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了,家里来客人了,正说着话,我不愿起来打招呼,继续赖着。看看窗外,天气阴冷阴冷的,想着张在外面忙着,不知会不会难受?这会儿给他打电话不知有没空聊?
      正犹豫着,听见客人说:“三舅、三舅妈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叫舅舅,那么应该是我某个姑家的表哥吧。
      “你看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些东西!”妈妈说。
      “没什么的,给三舅补补身体。”
      “那什么啊,以后来玩就好了,别讲这些礼数。”爸爸打出官腔来。
      “呵呵,知道了。嗯,三舅,那事别忘了帮我问问。”我就知道,谁没事来找一老头老太太玩啊!
      “嗯……”爸爸沉吟着,“我问问吧,问问再说。”爸爸下岗前在单位当过几年小领导,说话动不动地耍官腔,不知道的以为多大官呢!哼,我心里很是看不上。
      那表哥墨迹半天走了,听见妈妈说:“你干嘛应承他,你有啥本事给人家办,还不得……”
      “行了,人家当我是长辈才来求我……”
      “长辈?哼,我进你们家三十年了,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长辈!”妈妈嘲讽的。
      “你怎说话的?晚辈们见到你还不都三舅妈、三婶地叫,也没委屈你。”
      “那是,三舅妈三婶的风光了去了……”
      ……
      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总不在家的缘故,我很久没听见他们吵架了,还以为他们已经相敬如宾了呢!
      被他们吵得我心烦意乱,索性起床出去,想着那些破亲戚,从来没沾过他们什么光,几十年了才来送个礼,还给整得父母吵架,越发的厌烦。看着桌上的东西,心情不好,无非是交易罢了,还说什么给补身体的,突然态度恶劣地冲爸爸说:“以后再有人来,你要跟人家说清楚,他们要来孝敬你是他们的事,我可没法去孝敬他们父母,我连他们父母是哪个我都搞不清楚,别指望将来我去还人情。”
      爸爸正跟妈妈火着呢,我又火上加油,冲我大声训道:“你知不知道你多大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你在社会上怎么混?”
      “难道不是吗?你凭什么拿人家东西,你自问有什么能力去帮人家做事?”我鄙夷的,“再说了,我好好工作,我干嘛要混?做那些人情世故做什么?没的装笑脸恶心人?”
      爸爸气坏了,狠狠地盯着我,冷笑道:“哼,你该好好想想,张宇轩能庇护你多久,哪天他顾不了你了,我再看看你的笑脸恶不恶心?”
      “你好端端的咒宇轩做什么?人家哪对不住你了,要不是宇轩,你以为你……”妈妈喊,瞪着爸爸。
      “好、好……我知道,”爸爸扶着椅背站起来,“我知道你们娘俩都看不起我,在你们心里,我……”爸爸恼羞成怒,“我……我还比不上一残疾人……”
      我傻了,我没想过会从爸爸嘴里说出这个词来,原来他心里始终是看不起张的。
      “你疯啦,你说什么呢?”妈妈急了,一边骂爸爸,一边抓着我胳膊,怕我再说出什么吧!
      我盯着爸爸,觉得好失望,原以为张已经是我们家的一员了,原以为爸妈已经把他当女婿看了,没想到……心灰意冷的,“你们别吵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气爸爸。”我挣开妈妈的手,“爸爸说的没错,不管宇轩做得再好,再完美,他永远摆脱不了那个代名词……”我伤心起来,“还有,爸爸,还有一点你没说错,”我怨恨地看着他,“你就是比不上宇轩,不管哪方面,你这辈子都比不上。”

      离开家,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天快黑了,阴冷阴冷的,看看点,快到下班时间了,给艳打电话,约出去吃饭,艳说去老江餐厅吃,我让她叫上陈羽,她说陈羽加班。
      老江在柜台里,看见我来,高兴地迎出来。
      “李艳还没来呢!走,先进去坐。”他在前面带路。“宇轩呢,好久没看到他,忙着呢?”
      “是,今天去工地了,只怕得好几天才能回来。哎?老江,你怎知道我跟李艳来啊?”
      “呃,呵呵,你除了跟宇轩,要不就是跟李艳,你还跟谁来过?你今天又不学做菜。”老江一笑,脸上的肉堆起来。
      “老江,你好像又胖了。你得减肥啊!”
      “唉,哪减得下来啊,这餐厅时不时的就得上新菜,你说我能看着不吃吗?”老江乐呵呵的,说到吃就眉飞色舞。
      “你还是少吃点的好,瘦点显年轻啊!”老江的太太去逝很多年了,老江受伤后,她一直不离不弃的,前几年生病去世了。老江没有子女,这些年一个人过,挺孤单的,几乎所有时间都泡在餐厅里。我原想说,显年轻点好找个对象,想起他跟他太太感情深厚,就不敢造次了。
      “再显年轻也只是暂时的,老了就是老了的,撑得了多久。”他看我一眼,“林兮,你是想说我显年轻些好找对象是吧?”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老江叹气道:“像我这样的人,不要说找个真心真意待我的很难,就是找到了,真要过起日子来会更难的,压力大啊!”
      “嗯。”想着张,我赞同老江的说法。
      “我自认没宇轩的耐压,还是自己过轻松些。”老江自嘲地笑了笑,想着什么,出了一会儿神,轻声说:“宇轩真的很有毅力,我很佩服他。我这店要不是他,也开不到现在。唉,你是没看到他当年打事业的时候有多艰难,哪是他那样的身体能做的啊!”老江脸色暗下来,大概是陷入回忆中。我无言以对,想着假如没那场事故,张应该能做得更好;又或者假如娴还在,有她陪着,他至少能生活得轻松些吧!想起下午爸爸说的话,心情坏到谷底,不愿再说话。
      老江也不愿再聊,站起来说:“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下单,今天给你们上新菜。”

      艳来了,听见他在外面跟老江说话,开着玩笑,好一会才进来。
      “你什么时候跟老江这么熟,最近常来么?”
      “我本来不就是个自来熟嘛,”艳狡辩,“不过最近也常来就是,同事出来吃饭啊,还是跟咱那些同学一起,都上这儿来。”
      “跟同学一起啊,怎不叫我?”
      “切,叫你?你得有空啊!像个尾巴似的,粘着张宇轩,眼里还剩谁了?”
      “最近有空,随时叫我。”我心烦的。
      “怎了,张把你这尾巴给甩啦?”艳恶作剧地笑起来。
      “忙啊,不知道公司出了什么事,在香港就连着两三天没怎睡了,昨儿又忙一天,送我回去后,又去跟姐夫谈事,不知是不是又一宿没睡?唉,我又劝不动他。”
      “那是,他哪可能是你能说得了的。”
      “对了,你昨晚在电梯那儿,捏我手,还使眼色,什么意思?”
      “嗯……没什么啦!”
      “别卖关子了,紧等着我收拾你呢!”我威胁。
      “昨天张看见你的表情,你注意到没?”不就是面无表情么?我不解地,“我看他脸色不太好,是看见你跟Tom在一起,吃醋了吧!”
      “什么啊,他昨儿事情谈得不顺,心情不好,吃什么醋啊,又不是单独跟Tom在一起,那么多人呢,你就瞎扯吧你。”
      “不是就最好啦,张要是真生气了,再使点手段,Tom又倒霉了。”
      “说什么呢?什么使手段,那么难听,”其实我以前也是这么说张的,“Tom 只是被牵连罢了,又不是针对他。”
      “我听陈羽说,你们公司很多人议论,被牵连的是陈总,不是Tom。唉呀呀,”艳抚着嘴,“陈羽交待我不要讲的,我这大嘴巴。”
      “你这见色忘义的,这么八的消息老早不跟我说,还憋到现在,你索性烂肚里得了。”嘴里说着,心里感觉怪怪的,我得好好的理理思路。
      老江跟着服务生来上菜,跟我们坐了一会儿,叫我们给提提意见什么的,聊了一会儿才走。
      “你昨天跟Tom 谈什么?”
      “我想辞职。”
      “你疯啦,你自己都说了,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你还辞?”
      “唉,我是真的做得很不开心啊!自从那件事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同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有时说办件什么事,人家就会有那种你有后台你当然行的意思,真的很郁闷啊!我就那么没用么,非得靠别人才能做事?还有啊,公司跟张又是关联企业,议论多了,话再传到张那儿,保不定又出什么事。因为上次那事,公司真是损失不少,再发生一次,跟Tom 真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也是,挺烦的,Tom 怎说?”
      “他说过完年会调整,把我调回总公司,还说同事会大换血,我工作不会太尴尬。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后来回去想想,其实问题还是在的,你想啊,不管再怎么换血,都是会有知道的人的。再把我往回调,这不是打自己嘴巴吗?你说你跟人家没关系,凭啥在总公司和下属部门间这么来回调啊?”
      “那你打算怎办?”
      “我想换个工作,跟建筑业没任何关系的。”
      “跟张说啦?”
      “没敢,昨天看他那样,好心疼的,”艳做起鸡皮的样子,“唉呀,我是说真的,累得腿都抬不起来,那脸憔悴得,好像老了好几岁的样子。唉,我帮不上忙也别给添乱啊,我还半年合同期,等期满再换吧。明天跟Tom 说一下,不调回总公司了,还在销售部干吧,也就半年。这期间慢慢找个合适的吧!”
      “你难得你有脑筋清楚的时候。”
      “唉,下午又脑筋不清楚了,无端端的去招惹我爸,憋了一肚子气。”
      “你们家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嘛,又出什么事了?”
      “算了,不提了,赶紧吃完回家吧,一会张要是来电话,知道我跑出来,又该生气了。”
      又跟艳聊了一会儿陈羽,她还是无可无不可的,很是替她担心。匆匆吃完,各自回家。

      张一个礼拜都没回来了,我们只能每天通话,电话里他的声音沙哑,不时地咳嗽,他说有点感冒而已,吃了药了,没事的。唉,只能信他是没事的,即便是很严重,他也不可能告诉我。我说着“好好休息、赶快回来……”之类的无谓的话,即使面对面,我都没法管他,更何况不在跟前,他岂肯听我一言半语。

      周日去帮艳搬家了,陈羽带了两同事去帮忙,看他俩挺好的,我放下心来。张对陈羽的评价很肯定,说他能力很强,将来一定会成功的。只是人的成功,不单是靠实力,也是需要运气和时间的沉淀的。无论如何,我希望艳能幸福。

      昨儿张说这两天差不多能回来了,声音听起来好累,我说回来前告我一声,我去家里等他。
      快下班了,手机响了,是张姐。
      “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的。小兮,你要下班了么?”听姐的声音,我莫名地紧张。
      “快了,收拾一下就走。宇轩知道你们回来了吗?他说这两天就能……”
      “你下班过来吧!你姐夫刚把他接回来。”姐打断我的话。
      “接回来?怎啦?”我心一沉,不是伤又患了吧,这才治疗了几天?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没事,你别急,就是感冒,一直拖,转成肺炎了,陈医生正在里头呢,你回来再说吧!小兮,”姐压低声音,“妈妈又怨你没照顾好,一会要是说你,你别顶嘴,我晚上回去会劝她,这会就由她说吧,她已经把你姐夫训一顿了。”
      “放心吧,姐,我不会顶嘴的,就算妈妈骂我也是应该的,宇轩咳好几天了,声音沙哑得说话都听不清,我劝不了,该给你打电话的,都怪我。”我拎着包跑到门口打车。

      我到的时候张已经吃了药睡下了,陈医生说情况不是很严重,就是睡眠严重不足,免疫力下降,好好休息,炎症消了就没事了。
      张姐在厨房做饭,姐夫跟陈医生去取药,张妈妈把我叫进去训了一顿,我想我即使被训死也是活该的,一声不吭地由着她说,她更气了,说我是以沉默反抗,我说我没心情反抗。

      姐夫拿着药跟我说了用法,姐问我一个人可以吗?我看着张妈妈说:“可以的,我如果做不到,我会自动消失的。”难道不是么?这么点小毛病我都照顾不了,我凭什么说我要跟他一生一世?

      张躺在床上,眼皮沉沉地合着,眉头微皱,脸红红的,我蹲在床边,轻轻摸他的脸,他的脸好热。看着他昏睡的样子,我的心难受得直想哭。这些天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对自己说。出去外面给吴经理打电话,说我要请假。吴经理说我才销假没几天,又请,不大好,那个顶替我的人又得被叫回来,搞不好又该被议论了,他说最好我早上上班和下午下班那会去一下,报帐结帐,其它他来处理。我很感谢他,没想到自己无心种的因,得了这么好的果。

      张醒来,看见我,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姐姐呢?”
      “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俩。”我顿了顿,他又来了,那要命的自尊,又不肯我侍候他了,“我跟妈妈说了,我要是照顾不了你,我会自动消失。”我盯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摇摇欲坠,“如果你……你想从此不再见到我,我现在就让姐过来,我马上离开,今生我们到此为止。”我咬牙说,他看着我,屋里静得叫我害怕,我怕他说让我叫姐姐来,眼泪掉下来,掉在地上,我几乎听到泪水拍到地面的声音。
      终于,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拉着我,手心滚烫滚烫的,“我想喝水。”他轻声说。

      给他弄了水喝,又盛了些米汤哄他喝下,他还是昏昏沉沉的。看着时间,是再吃药的时候了,服侍着他吃下,坐在边上陪他,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他没怎应我,由着我哼哼唧唧地胡说八道。渐渐地药起作用了,迷迷瞪瞪的要睡了的样子,扶着他躺下。
      “让我搂着你睡好吗?”
      他轻轻摇头,我不管他,穿着贴身内衣钻进被子里,他的身体好热,我往他身上靠,搂着他,他无力地反抗,我搂得更紧,他呻吟了两声,放弃了,任由我搂着。喜欢他这种顺从的感觉。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啊!”
      “想睡……睡不着……”他喃喃地,我听不太清,“小兮……说说话……想听……”
      “嗯,好,讲故事哄你睡好么?”
      “唱歌……你没为我唱过歌……别人听过,我……没有。”他咳着、喘着,含含糊糊地说着。
      “好,我给你唱,唱什么呢?我想想啊!”我哄着他,声音温柔得自己都疑心是不是我发出来的。
      “na da sou sou……”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说什么?”
      他没再说话,睡着了,我侧着身,托着头看他。微弱的床头灯从他那侧照过来,他高高的鼻梁、深深的眼窝被照出暗暗的阴影,五官更加的鲜明。忍不住伸出手指,画他的鼻梁,画他的眼睛,画他的嘴唇。摸了摸他眼角的皱纹,轻轻的抚着,想像着那细细的皱纹被我这么一下一下地抚着,慢慢地舒展开了!自己想着,差点笑出声来,有这魔力,可以开美容院了,胡思乱想着,手指仍一下一下地抚着。

      睡了一会,额头出了细细的汗珠,摸了摸了身体,衣服都湿透了。赶紧起来,去拿了件新的睡衣,端了盆热水进来,帮他把额上的汗擦了。把手泡暖了,伸进被子里帮他解睡衣的扣子,他动了动,轻声说:“不要。”
      “衣服湿透了,换一下,舒服些。”
      “不要。”
      “乖,不动啊!你动我更费劲了,乖乖的啊!”不知是药力的作用,还是他顺从我了,他果真不再动了,任由我折腾。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衣服扯出来,拿了热毛巾帮他擦拭。擦好了,再拿干毛巾擦一遍。我实在没办法再帮他穿上衣服,拿了干毛巾垫在他身下,盖好被子,帮他敷额头。想着刚才擦身体时,碰到他腹部上的伤疤,是他受伤留下的。忍不住伸手进去轻抚,没想到疤那么长,而且右侧的一段疤是鼓起来,摸着疙疙瘩瘩的。手指在他伤疤上摸着,一下一下的,像抚摸皱纹一样,希望可以把它抚平。
      我没掀开来看,我再不想偷窥了,我想等他愿意的时候,他会给我看,会告诉我的。
      我的手终究没敢往下移,没有胆量去触摸他的伤腿。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看着他俊朗的近乎完美的脸,不肯残忍地和他的身体联系在一起。就犹如一尊身体破损的雕塑,头像再怎么保存完好,终是残缺的。

      这一夜他体温忽升忽降的,给他擦身体,敷额头,量体温,按陈医生说的时间,给他喂药,喂水。就这么忙乎着,天亮了,烧才退下,脸也不红了,看他睡得很安详,我轻松下来,今生第一次这么照顾人,而且是照顾他,心里欣慰的,总算能为他做件事了。有些困了,怕他再受凉,不敢再钻进他被子里,去拿了件毯子裹着在他身边躺下。

      恍惚间看到他坐在茶几边,摆弄着茶具,“小兮,拿包茶叶来。”……“小兮,去接壶水。”……“小兮,过来陪我看电视。”……“小兮”……“小兮”……他那么叫着,笑容满面的,一遍又一遍地叫:“小兮”……“小兮”……
      我惊醒过来,哦,原来不是在做梦,是他在身边轻声唤我呢!
      “嗯?你醒啦!”我赶紧坐起来,“我以为还在做梦呢!”看他精神不错的样子,我开心地说,“感觉好些吗?”
      “嗯,我想……上洗手间……”他脸红红的。
      我回头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轮椅被我推到书桌边去了。心里怨自己太不小心了,赶紧起来,把轮椅推过来,“叫我很久了么?”边说边扶他坐起来。
      “没有,就叫了两声。”他心疼地看着我,“你这么累,还把你叫起来。”我没应他,拿着衣服要帮他穿,他不肯,“我自己来。”
      “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乖乖的,好吗?”他不再坚持,由着我帮他穿上,我低头扣扣子,他捧起我的脸,在我额头上印了一下,露出好看的笑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相依(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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