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相依（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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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跟艳在欢乐时光见面，张没空理我，交待要是回家晚给他打电话，他来接我。
我到的时候，艳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跟艳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俩人见面都很开心，夸张地拥抱了一下，然后各自做恶心状。
“诺，你的。”我递给她化妆品。
“呵呵，不错，够义气，谢啦！”艳开心的，“喂，这套我是让你买了自己用的，怎都带过来了？”我以前买化妆品都是艳给看好的，让我用什么我就用什么，所以习惯了，不管谁买化妆品时都会买两套。
“都给你吧，我那儿太多了。那天去逛SOGO张给我买了，昨天跟张姐出去，又给我买。对了，我那行李还没拆呢，好多好玩的东西，哪天你过去挑。”
“张陪你去逛SOGO啊？”
“嗯。”我不想细说。
“张为了你真是什么都肯做哦！”艳羡慕的。
“行了，你家陈羽难道不是？”
“不要提他，”艳不耐烦的，“都想跟他分手了。”
我吓一跳，“怎么了，你俩？喂，分手两字不能随便提啊！”
“没提，只是我自己想的而已，觉得两人越来越不搭调了。”
“你们啊，年龄相当，外表般配，又没人反对你们，调是要多搭有多搭，别无病呻吟了！”
“哼，你才是无病呻吟，你们张什么都给你安排得好好的，把你闲的，就知道没事自寻烦恼玩儿。”
“我自寻烦恼么？唉，就算是吧！”我给两杯子各倒了点酒。“房子在哪儿？”
“离我们公司不远，以后上班不会迟到了。”
“家离得远不远跟上班迟不迟到没太大关系好吧！”我笑道，不是吗，越近越容易迟到，“地点不错，租金很贵吧？”
“还好，一房一厅，小点，一个人住够了。”
“自己找的，还是陈羽帮你找的？”
“老江帮我找的。”
“老江？”我有些意外，“他怎会去帮你找房子？”
“有一天去他餐厅吃饭提起了。”
“哦，老江人很好啊，挺热心的，前阵子还找厨师教我做菜。”
“嗯，他挺好的。”艳把一杯酒一下子给干了。
“你跟陈羽怎么啦？这么没心情？”
“没什么，就是有时觉得他孩子气，不知怎讲，总之不能向张待你那样，帮我周全。”
“哪能跟张比啊，年纪在那儿摆着呢！等陈羽到了那年纪也就懂了。”
“去，等他到了那年纪，谁周全谁还不好说呢，再说了我到那把年纪还有啥在乎的？”
“行了行了，不跟你争了。对了，Tom要回美国了，他说找一天约你出来一起坐坐。”
“那就现在吧，我给他打电话。”艳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上哪疯一疯。
艳给Tom打电话，Tom正在招待美国来的朋友，叫我们过去一块玩，我不太愿意去，经不住艳缠还是答应了。Tom叫司机来接我们，我们在位置上等着，继续聊着。
“艳，我下午被打击了。说给你听，让你心理平衡一下，”我瞄了一眼艳，“你以后不要再说我读多少书什么的，没的丢人。你知道吗？现在招聘动不动就是硕博，正规大本那叫基本条件。像我这种成大毕业的，两学位有P用，出了省都没人承认的。”
“说的是呢，我们那小破公司，新来的财务经理还是金融硕士呢！哈，你都混不下去了，我可怎办？”艳把剩的酒一口闷了，“兮啊，我最近特别想嫁人，在家当老妈子好过在外面奔波看脸色 。”艳用那种喝醉的语调说话。
“要相夫教子啊？你不是不生孩子吗？怎么，陈羽说服你了？”我嘲弄的。
“哼，陈羽哪养得了我，等到买房结婚还不知得多少年呢！要不剩女越来越多呢，等男人长大、等男人成功、等男人赚钱……，等到最后就把自己等剩下了。”
“怎么了，这是，陈羽挺成功的啦，这么年轻做到这程度不容易。”我脑子一闪，突然灵光起来，“你不是有新人了吧？艳，你给我说清楚，可别乱来啊！”
“没有啦，没有啦……”正说着，Tom的司机来电，让我们出去。我不好再追问，心里隐隐觉得艳跟陈羽出了问题，替艳担心。
司机带我们去富豪酒店，是全市有名的高档酒店，包间很大，两间房连着，一间是餐厅，一间可以唱歌跳舞打电玩。我们在Tom边上坐下，Tom给我们做了介绍，一大桌人，除了两个从美国来的，都是本地人。Tom挺能交朋友的，来本市生活不到一年，朋友交了不少。原本一桌子都是男人，来了我们俩，正好调节气氛，大家都是年青人，一下子热闹起来。
这家酒店做的菜真不错，我们俩还没吃晚饭，正饿得咕咕叫，反正都是些不认识的，不用顾及形像，美美的大吃起来。Tom可能觉得很丢人，低声对我们说：“你们俩是饿死鬼跳胎么？”我俩嘴里正含着东西，给呛的直奔洗手间。
大伙吃好了，撤出来外面玩。
“什么时候回来的？玩得好么？”Tom问我，心情很好的样子。
“还好吧！”我没什么兴致，Tom看我一眼，没再说下去，回头跟艳说：“给我们唱首歌吧，你上次唱那首叫什么来的，《为爱发狂》是吧？很好听，再给我们唱唱。”话音才落，在场的都笑得半死。
“《为爱痴狂》啦，”艳笑得喘不来气，在屏幕上点歌，“Tom，你没听过林兮唱歌吧？她唱日语歌就跟日本人唱似的，很好听的，你叫她唱给你听。”
Tom回头看我，我跟艳说：“行，我唱，你收钱啊！”
“我不但没听过你唱歌，也没跟你跳过舞。”Tom看了看我，“听说你跟吴经理跳华尔滋跳得很好，哪天也跟我跳一个。”
“跟你跳舞可以，跳胎就算了，你自己跳吧！”我笑得不行，因为刚才饭桌上Tom是小声跟我们说，别人都没听到，这会儿一直问什么叫“跳胎？”艳笑得手指头点不了屏幕。我窝在沙发里笑得直喘，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有时候想想，跟张在一起，好像伤心的时候多过开心，可为什么自己却又固执地沉迷其中，难以自拔呢！唉，说不清，道不明啊！
艳给我点了《泪光闪闪》，想起最后一次唱《泪光闪闪》，是跟医生的朋友聚会时唱的，唱完后医生默默递给我纸巾，现在想起来其实医生还是挺大度的，没追问我。世事多变，一年前我在医生面前唱《泪光闪闪》想起张，一年后我在Tom面前唱《泪光闪闪》却想起医生，不同的只是想起前者我泪流满面。
“嗯，”唱完后，Tom装模做样地点头，“确实唱得跟日本人似的，完全听不懂。”Tom开心地笑着，“我也给你们来一首阿拉伯歌，保证唱得跟阿拉伯人似的。”
大家说笑着，Tom叫服务员上啤酒、饮料。
“晚上是张来接你还是我送你回去？”Tom问我。
“让你送吧，他这几天忙，不吵他。”
“那行，你喝啤酒吧！”
“怎啦，我喝啤酒张不会说我的。”Tom笑了笑，没说什么。
“Tom，我想跟你说点事。”
“这儿太吵，到外面说吧！跟我来。”Tom带我去外面过道上的休息间，我们坐在沙发上说话。
“有事？跟张又出问题了？”Tom的嗅觉跟猫一样灵。
“不是啦，我想要辞职，跟你说一下。”
“不愿意在张和我的阴影下工作？”Tom不意外的，我不愿承认，静静的。“跟张说没？”他看我一眼，“没有吧？”
“嗯。”
“他会反对？”我摇摇头。“不管他反不反对，你都该先跟他商量一下，你明知道他对你事无巨细都……”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爱讲。”我打断他的话，“我当你是朋友，先跟你说一下，过两天就把报告递上去。”我不想再听他劝，他似乎很担心我跟张闹矛盾。
“你合同再半年就到期，为何不做完呢？”
“这样的环境，我工作很不开心。”我坦白说。
“如果只是这个原因，你倒是不用担心，过完年我会给你安排好的。”果真跟吴经理讲的一样。
“你不是要回去了？”
“明年上半年，公司要在全国几个地方开分公司或销售部。老头子叫我再跟半年。”
“还呆半年啊？”我莫名地高兴。
Tom看着我笑了起来，“不过得在国内到处跑，没法呆在公司，下个月就得去南昌。”
“听说要派几位老员工去做培训，能不能派我去？”
“这个.......”Tom犹豫着，“外派的员工名单都定好了，当然，你要去，调一下也没问题，但是最重要的是，张能同意吗？”
“我的工作好像不是我的事，做或不做不取决于我。”我赌气道。
“你跟张商量一下再说吧，不着急，这次去不成以后还有机会。”Tom想了想又说，“你自己的事，你可以听很多人的意见，但是，林兮，你要明白，不管哪方面的事，任何人的意见都只是参考。”
“嗯。”
“你还是先回去销售部上班吧，过完年再安排。好吧？”
“能不好吗？没把我裁出去就不错了。”我郁闷的，“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罩着我了。”
“千万别这么说啊，我已经被整过一次了，可别再害我。”Tom开玩笑似的说。
“人家可没整你，你只不过是被连累罢了。”我替张辩解。
Tom笑笑，没说什么。
大家玩得很尽兴，时间不早了，因为明天还得上班，都说散了吧！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在楼道口等电梯。张和姐夫带着五六个客人迎面过来。
“小兮，你们也来这儿玩？”姐夫意外的，张看了我一眼，没理我，冲Tom点点头。Tom的本地朋友，有几个认识姐夫和张，相互寒喧一番。Tom看上去有些尴尬，看了看我，艳突然地捏了捏我的手，我看看她，不知她什么意思。
电梯来了，Tom让张先走，张也不客气，站在门边让着客人，Tom说：“林兮，你是……”
“小兮跟我。”张冷不防扔下话，跟着姐夫进了电梯，站在里面盯着我，我愣了一下赶紧跟进去。
我站在张的车边等，小刘上车发动车子，天气太冷了，得先预热。张和姐夫送走客人，两人还站在原地说了一会，姐夫上了车，张还在那儿站了一会才过来，一手揽着我，一手开车门，车门才开一条缝又被他关上，两手环着我搂进怀里，我贴在他身上，他身上有很重的烟味，呼吸间散着浓浓的酒气。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从未在他身上闻过的气味，他的身上永远只有那股淡淡的须后水的味道，那种干净、冷静、安全的感觉。不曾像今天这般，感觉到他的不安焦燥。
“你怎么了？事情谈得不顺吗？”我轻声问。
他没说话，拉开车门，让我坐进去，自己扶着车门，身体先坐进来，再慢慢抬腿进来。他那么高的个子，坐这种底盘低的车本来就不好坐，看他动作艰难，想是折腾一天了。
“累了吧！”我说。
早上天不亮就起了，赶了早班机回来，一直到现在，我这么玩一天，都累了，何况他。他摇摇头没说话，调好坐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送小兮回去，然后送我去别墅。”
“早知道你晚上上这儿来，我也跟你来。”看他那么累，心情又不好，想说几句话哄哄他。
“我们是来谈事情的。”他冷冷的。
“你们谈你们的，我又不吵，我只管吃就行，这家的菜挺好吃的……”我笑嘻嘻地抱着他的胳膊。
“你喜欢，我可以天天带你来。”他淡淡地说，都不睁眼看我的。
“那不用，天天吃成食堂啦！”
“你现在是食堂吃腻了，出来尝尝鲜是吧！”
“你干嘛，阴阳怪气的。”我压低声音，看他的样子不忍心跟他闹，靠他肩上轻声说：“晚上让我陪你好吗？”
“不用了，我还得跟姐夫谈事情。”他握着我的手，捏了捏，“我这些天很忙，别让我不省心，知道么？”他看看我，“明天好好在家歇一天，别到处乱跑，后天去销假上班，听到没？”
原还想跟他说工作的事呢，算了，听他的吧！明天给吴经理打电话销假，后天去上班好了。他这么累，真得让他省心才行。
“公司的事处理不好吗？”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明天我得去看看岛外的工程，弄不好得在那儿住几天，你好好的，知道吗？”
“嗯，放心吧，我决不给你添乱。要不我明天跟你去好吗？我又没事。”
他摇头，“这两天有寒流，你出门得把大衣穿上，不要再穿得这么单薄，生病了我没时间照顾你。”
“知道啦，越来越啰嗦。”
“是不能再啰嗦了，招人烦。”
“可我喜欢听你啰嗦呢！”
“行了，下车吧！”
“嗯，晚上早点睡，知道么！”
“嗯。”
我下车，走到大门口，回头看，车还没走，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车里看我？转身向他车跑过去，他放下窗户，哈，果真在车里看我呢！
“怎么啦？”
“忘了件事。”我说。
“什么……”
我侧着脸迎上去，吻了他，“晚安！”我说。
想起小刘在前面，不好意思地赶紧往回跑，听见他在后面喊，“慢点、慢点……”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相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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