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夕阳红》等待的人

3、相会

　　那年的圣诞节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平安夜那天，快下班的时候，张来电话，印象中这是他第二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是我，”他停了一会，好象在下决心，我没应，静静地等着，“晚上可不可以翘课？”
　　我太紧张了，心呯呯地跳，“嗯，不可以也没……”电话里他好像很失望，“可以的。”我大声叫出来，听见他在笑，才发觉自己太不矜持了，“下班在车库门口等你。”挂了电话发现办公室的人都在看我。我强忍着才没跳起来，我想那会儿我要是跳起来，可能会冲破天花板。我真的真的很开心。
　　这是第一次约会，我开心得不知所以，下班回休息室换掉制服，飞快跑去车库门口等他。
　　一路上他不怎么说话，不知在想什么，我也老老实实的，连去哪都不敢问。
　　他带我到海边的一家西餐厅，那家餐厅装修很好，加上是平安夜，里面布置得好漂亮，圣诞老人什么的，装饰得好像童话世界一般。老板跟他很熟的样子，出来迎接他，跟他说菜单已经下了，说话的时候一直偷偷看我。我笑着跟他打招呼。
　　张带着我转了好几个弯进了一个小包厢。包厢布置得很好看，就像电影里看到的那种浪漫的地方。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沙滩，大海，还有海上的点点渔火。
　　张问我餐厅好不好看，我说很漂亮，像电影里的场景。
　　他得意地说：“这是我设计的。”
　　他指了指大海的方向，“这个位置是整个餐厅视线最好的，下次白天的时候带你来，可以看到对面的岛屿。”
　　那是我第一次去那么高档的西餐厅，第一次吃正式的西餐，他教我拿刀钗，跟我讲他喜欢吃七分熟的牛排，配上红酒更好，但是要开车，只能少少的意思一下。
　　我们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他问：“你喜不喜欢这里？”
　　我说：“你猜。”我掩饰不住地兴奋。
　　他故意说：“不喜欢？”
　　我说：“你再猜。”
　　他笑了起了“每次看到你，我经常有种要疯掉的感觉。”
　　我笑了，那是一种初恋的女孩的甜蜜。我总觉得那是种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能有一次的感觉。
　　“多吃点啊，你太瘦了……”
　　“当然，这一天，我等了大半年了！”发觉自己失言，脸红得全身发热，恨不得一头扎进盘子里。

　　我们边吃边聊，聊了很多，提起了张姐，我说：“你们姐弟的感情真好，你都这么大了，姐姐还那么疼你，你真幸福！”我好羡慕的。
　　“姐姐大我五岁，从小就很疼我，特别是……，总之如果没有姐姐，你现在不会看到我。”他望着窗外，神情黯然，我不敢再问，赶紧换个话题。
　　“我是说，你去上课，姐姐都要去接你吗？”
　　“啊，你说那次啊，那天因为我的车送修了，所以才来接我的。”
　　我故意逗他：“我以为你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呢，家长还得来接送。姐姐也太惯你了。”他笑了，似乎轻松了些。
　　“吃得好撑啊！我们去沙滩散步好吗？”
　　“不行，今天很冷，你会冻着的，”看我失望的样子，“最多在沙滩上站一会。”
　　我开心地跟在他后面出去，老板迎过来，小声地跟他说着什么，张使劲捶了下老板的肩膀，老板把我们送到门边，跟我说：“下回再来，我亲自下厨。”
　　我们朝沙滩走过去，“老板跟你很好吧，我看他好像比你还开心的样子。”
　　“他是这城市，唯一了解我的朋友。”
　　“我看他走路的样子怪怪的呢！不过他人很好哦！”
　　“他是跟我一样的人。”他答非所问，我也没在意。
　　那天风大浪大，月光下可以看到海面上摇摇晃晃的渔船，一闪一闪的灯塔，还有远方的岛屿的轮廓。
　　海风吹着真的有点冷，他敞开大衣说：“进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不用，我不冷的。”
　　他说：“从现在开始，我的话你只能执行。”
　　他霸道地把我搂进怀里：“今晚开心吗？”
　　“很开心。”我又补充：“真的很开心！”
　　“开心就好。”他揉揉我的头发，“我到现在还在想，我带你出来是否错了？”他抬头看着远方，轻轻叹了口气。
　　我仰头看着他，朦胧的月光照在他忧郁的脸上，他低头吻了我的额头。
　　我说：“下次跟你在一起我要穿高跟鞋。”

　　那天开始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那阵子，夜校的培训班结束了，他不用再去讲课了。如果没特别的事，他会在下班的时候在车库门口等我，带我去吃晚饭然后送我去上课。或者他做好饭叫我上去吃，然后送我去上课。下课后再送我回家。我不知道他原来那么会做饭，甚至比张姐做的好。我问他平时怎都让张姐做？他说做饭是要有心情的。张姐也开始不怎么来了，她说她该休息了。
　　只要我在，他做饭的时候都会叫我在旁边看，要我学会做饭，他说做饭的时候因为要集中精神，所以可以暂时忘掉烦心的事，即便做了不吃也没关系，重要的是过程。他说你以后会懂的。
　　他说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吃我为他做的菜。我说现在你先教我，将来你老了，我就会伺候你了。他叹口气说但愿吧！
　　周末我们会去超市买菜买零食，或是去看电影。他还带我去买衣服，他说女孩子就该漂漂亮亮的。
　　一天，他说打听到一个中医，让张姐带我去看，然后开了很多中药回来，每天熬药，要三个疗程，我说太麻烦了，他说调好了是一辈子的事。他每天早上熬好药，上班后叫我上去喝，即便是很忙，他也会给我发四个字短信：上去喝药。
　　日子过得很快乐，但是经常的，他会看着我叹气，我没问他什么，我想等他自己跟我说。想起张姐的话，我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阻力，我一直没敢跟父母说这件事，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反对的，我想等时机到了再说吧，至于时机是什么，我也不明白，只觉得能躲就躲了吧，我要先享受这样的日子。

　　第二年的春节比较晚，在二月份，春节前他很忙，我也赶着期末考试。没什么时间在一起，有时一天就只能收到他的四个字短信。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也很开心。那时我们已经正式交往一个多月了，他把我当孩子一样宠我疼我，那段时间我无比的幸福和快乐，同学同事都说我变漂亮了，连姥爷都说我气色很好，我希望那样的日子可以无限期的延伸下去，做他身边的幸福小女人。但是我感觉张没有我那么开心，他经常的欲言又止，时时的注意跟我保持距离，不肯跟我有过多的接触，更多的时候让我感觉他与其说是我的男友，不如说是我的父亲。
　　终于考完试放寒假了，张也忙的差不多了，除夕的前三天晚上，我们在家吃过饭，站在窗台边看夜景。
　　“春节你打算怎么过？”
　　“你安排，都听你的。”
　　“我打算去香港和妈妈他们过年，姐和姐夫也会去。你呢，做什么？”
　　“你放心去吧，我找同学玩，节目很多的。还有啊，我不小了，过年就21了，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好吧。”
　　“你只比我外甥女大三岁。对我来讲你就是小孩，我生得了你这么大的孩子。”他长叹一声，搂着我的肩膀说：“让我把你当孩子养吧，好吗？”
　　我垫起脚尖想亲他，他把头移走，松开手低声说：“我不想伤害你。”
　　我脱口而出，“不就是年纪的问题吗？这问题你要考虑这么久？”他那个黯然的神情又出来了，他两手按着我的肩膀，眼睛盯着地板，好一会儿才抬眼看我，“对不起，小兮，我还没准备好，再给我些时间。”他把我搂到怀里，喃喃地说：“我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还记得初恋吗？
甜蜜、快乐、幸福，无法拒绝的诱惑，即便是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