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相守（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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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去姐家做早餐吃。
“想吃什么？”张问。
“吃西餐。”我随口说，去大厅开电视，打开门窗透气，屋里好几天没人住了。姐一家正在香港团聚着呢，这些日子全家该是围着小婷转吧！小婷好幸福哦！想着要不是自己任性，今天这个点该在去海洋公园的路上了吧！
厨房飘出咖啡的香味，好香啊，我好久没喝咖啡了。跑去厨房，张在灶台前，过去环着他的腰。
“还真做西餐啊！”我满足的。
“说了今天要听你的，你没说要吃阿拉伯餐，我已经很感谢了。”
“我要两片火腿，太阳蛋我要单面煎。”我脸在他背上蹭，我也好幸福的。
“双面吧，蛋不是新买的。”
“好吧，就是新买的，也不定是刚下的。”
他笑起来，“端出去，话那么多！”
“本来这会儿，该到海洋公园了吧！”我遗憾的。
“说了两回都没去成，以后也不去了。”他赌气，“我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下次要去哪儿，说走就走。”
“哼，幸亏赶不上，赶上了，这会儿该在墨尔本逍遥了。”我小声念。
“你还说？”他凶巴巴的。
我得意地笑。
“今天想怎么过？”
“嗯，不知道，你安排呗！”
“你慢慢想，想不出来，就在屋里呆着。”威胁我？在屋里呆着更好，大过节的，哪儿哪儿都是人。
“我要上月球，我要去外太空……”我哼哼。
“你除了气我一个顶俩，还能干点啥？”
“才顶俩么，我会继续加油的，争取顶一个排。” 我笑，“要不叫上艳他们去老江那儿吃饭好么？那天同学会，咱没去，问问艳，同学们是不是很遗憾？大家对你可好奇了。”张翻着报纸，没理我。
我给艳打电话，被她按掉，还气着呢！“你帮我给艳打个电话呗，我打她不接。”
他瞪我一眼，拿手机拨，艳马上就接了，我在边上骂，他叫我去涮碗，自己拿着手机进书房。
想起昨天张说的事，我给猫去电话。
“张宇轩原谅你啦？”
“嘿嘿，你怎么知道？”
“哼，张宇轩在外面耀武扬威的，在你面前就……”猫沉吟着，不知该对什么词。
“完美无瑕。”我笑。
“我虽没上过中文学校，但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懂，对了，丢盔弃甲。”
“呵呵，看不出你还会成语。”我笑起来，觉得猫实在是个挺可爱的人。
“你大清早的给我打电话就为了嘲笑我？”
“不是啦，昨天宇轩说让你去找客户谈，只要客户同意，他可以改合约。”
“嗯，帮我跟他说谢谢！”他并不开心的样子。
“不能挽救吗？”
“试试吧，我马上让老陈去处理。”
“嗯，对不起，都怪我，一点小事，惹出一堆麻烦。”我诚恳的。
“呃……，”猫犹豫了一会儿，“是你求他的吗？”
“不是，是他自己说的。有区别吗？”
“林兮，我也是男人。”猫莫名奇妙的说。难道我不知道你是男人么？不会是伤自尊吧，我不敢再胡说，岔开话题。
“我们要去老江那儿吃饭，还有艳他们，你去吗？”
“不去了，我一会还有事，晚上筹建部活动，我得参加，你们要是有空也过来吧！”猫无精打采的。
张从书房出来，对我一挥手，我顺从地过去，他帮我摘掉手镯，拿了新的首饰盒，帮我戴上，耳钉、项链、手镯，没有戒指。
“这是苏菲帮你看设计图的那套吗？”
“是，但越看越不合我意，当生日礼物还凑合！”
我照着镜子，“为什么不满意啊？好漂亮的！”
“下一套会更漂亮，”他从后面抱着我，“我要你永远都漂漂亮亮的。”
“走吧！”他说。
“去哪啊？”
“带你去买衣服。”他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我好多衣服了，好些还没穿过呢！”
“今天要把你打扮成小公主。”他揽过我，亲我的额头。
“我要买高跟鞋。”我说，他挑着眉毛看我，“不能让你老亲我额头。”他笑，低头吻我，在耳边轻语：“生日快乐！”
才上车，他手机就一直响，先是老江，后来是艳。听了，才知道，他在给我安排同学会，让艳尽量招集有空的同学，下午来别墅聚会；让老江派了厨师和服务员过来准备晚餐。又让他的秘书唐小姐安排车辆什么的，最后跟秘书说，下午可以把孩子们送到别墅来。我听得一头雾水。看他讲得口干舌燥的，下车去后箱取矿泉水，开了盖递给他，他看着我，乐得直笑。
“忙活半天，换瓶水，至于这么高兴吗？”我跪在椅上，趴过去亲他。“送谁的孩子来啊？”
“工程部今晚活动，有孩子的员工，玩着都不专心，难得轻松一下，还得带孩子，我就给接管了。”
“每个部门有活动，你都这么做吗？”
“只要我有空。”他开心地笑。
“都去哪啊，不能老来别墅吧！”
“哪能啊，这是第一次来。以前一般在公司会议室、肯得基、麦当劳之类的。跟他们做游戏、教他们画画，或是打电动，很好玩的，公司员工的小孩都跟我很好。”他说得好开心，很神气的样子。
“你那么喜欢小孩吗？”
“跟孩子玩，感觉自己变年轻了！大概是老了吧，这些年，越发喜欢和小孩一块了。”他回头看我，“我还是把你当孩子养吧！好么？”
“以后给你多生几个，让你一块养！”我脱口而出，看他愣了愣，我反应过来，丢脸丢得没地方躲。
他笑得乐不可支。“所以你要好好养养，小小年纪，毛病不少，将来怎么生孩子？”他自己忍不住笑起来，“我给你预约好了，后天，你去好好体检一下，听见没？”
“一生病就叫我去检查，都查好几次了，又没怎样，不去。”
“这次做个全面的，真没事，以后就不查了，好吗？”他揉揉我头发，“我真不明白，”他看我一眼，“喂你那么多粮食，你都吃哪去了？”他笑，“还不如养猪呢！起码能看到成效。”
下午四点多，公司的车来了，唐秘书送了十几个小孩过来，那一群小孩从三岁到十五、六岁都有。看到张，那群孩子“哇”地叫起来，“张叔叔”、“张伯伯”地叫，“哄”的一下子全进去了。我从没跟小孩相处过，都蒙了，不知道那群孩子要怎处置。张在大厅指挥，像将军指挥着他的士兵，孩子们安静地听他安排。他把小孩分成两组，小的带到书房去，再出来带着大些的孩子去地下室玩游戏，叫了个服务员跟下去照看。
那七八个小孩围着书桌，把桌上的东西和周围的摆设弄得乱七八糟，我看得直烦躁，恨不得骂一顿。我实在是太不喜欢小孩了，可能跟我生长的环境有关吧！对小孩子莫名的不耐烦，不要说一群，就是一个，我都不耐烦搭理，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生孩子那样的事。想起上午跟张说的话，心里不禁后悔，说话又没过脑。
张回来，毫不在意地，自己收拾着，发给他们每人一张纸，问他们今天想要画什么？小孩们老老实实地站在桌边，不再乱动，七嘴八舌的叫着自己想画的东西。
我退到门边，看着他们，张跟个大孩子似的，连笑容都好清爽，跟孩子在一起，他看起来果然很快乐，很年轻。
一个小孩说：“张叔叔，你好久没教我画画了，我妈妈说，你现在忙着教一个姐姐，没空教我。张叔叔，姐姐什么时候学好啊！”张看着我，强忍着笑，“那个姐姐很笨，怎么教都教不会，看来，叔叔得教她一辈子！”
我靠着门框开心地笑。
“来，孩子们，”他招手叫我进去，“这位姐姐漂亮吗？”孩子们没什么诚意地叫，“漂亮。”
“像不像公主啊？”
“像。”看都没看我一眼，不知哪里像。
“今天就画这位姐姐好吗？看仔细哦！画得像的，姐姐有奖，叔叔也有奖。”他自己开心得无与伦比，不知是在逗孩子还是逗自己。
艳带着同学来了，因为假日里，同学大都出去玩了，只招集了十来个，加上另一半，还有两个三、四岁的小孩，一群人，热闹得跟市场似的。艳在众人面前也不生气了，跟没事似的，大伙问我为何没去参加聚会，我说胃病犯了，艳在边上翻白眼。张闻声出来打招呼，他穿淡灰色的短T，深色休闲裤，精神焕发的，无论如何看不出他的年纪，同学居然起哄。张有些不好意思，说两个小孩交给他，让我招呼大家聊天去。
我把大厅的阳台门打开，服务员过来摆椅子，送茶水。然后大家开始聊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
艳偷偷掐我，“你的账，改天再跟你算。”艳咬牙切齿的。
“林兮，你今天好漂亮，首饰很特别呢！”一女同学说。
“她家张宇轩，首饰要亲自设计，衣服要亲自搭配，宝贝得不行呢！”艳在边上帮我炫耀。艳说，同学会上高调人家不定信，太低调就会被嘲笑的，谁都巴不得别人混得比自己差。
“唉，男人就该比女人大多几岁，才知道疼人。我家那人，跟孩子似的，我现在呀，要带一大一小俩孩子呢！”一同学报怨。
“没大林兮多少吧，现在大个十来岁哪算个事啊？”
“哪啊，才大七、八岁，就是显老。”艳恶作剧的。
“这房子是他爸妈给的吧！富二代？”一同学的男友问。
“富八代，祖传的。”艳很讨厌那个男孩，但凡他开口，她就不爽。
“喂，李艳，你怎啥都知道，人家问林兮又不是问你。”同学替他男友跳。
我正要说话，一小孩跑出来，是同学的孩子，他妈妈叫：“豆豆，过来。”他没理，站在边上把大家看了一圈，然后对着我叫：“公主姐姐，公主姐姐！”我愣住了，不好意思应。
“你为什么叫她公主姐姐？”他妈妈问。
小孩认真地对我说：“张叔叔说，叫你公主姐姐，你就会给我拿饮料。”大伙儿笑起来。
“你怎么知道她是公主姐姐，不是我？”艳问。
小孩伸出藏在后背的手，一小张纸片上，用水彩笔画的一个头像，就那么几笔勾勒出的线条，却不知怎地一眼就能看出是我。我眼睛模糊起来，站起来拉小孩去厨房，给他拿了瓶酸奶，“你把画给姐姐，姐姐拿蛋糕跟你换好吗？”小孩想了很久，把画递给我。
小孩拿着酸奶和蛋糕进去了，没一会，那群小孩都出来了，跟我说：“公主姐姐，生日快乐！”然后送上手中的画，跟我说：“叔叔说拿这个可以换蛋糕和饮料！”我看着那一张张画得千奇百怪的图，只觉得喉咙堵得说不出话来。
同学说：“原来林兮你今天过生日啊，李艳，你怎不早说？”
“我也不知道啊，林兮从来不过生日的。”艳偷偷擦了下眼睛。
张站在书房门边，笑着看我，我赶紧低头带孩子们去厨房。
傍晚，孩子们送回去了。我们在四楼的露台上烧烤，厨师还准备了中式自助餐，张陪着大家谈笑风声的。
艳悄悄跟我说：“张这么对你，你就不要再苛求了。”她指的是合约的事吧！“我知道了，我很满足。”我真心地说，这一下午，不知为什么，心情淡淡地伤感。
“今天开心么？”张搂着我，站在公寓的阳台上，看着远方的大海，十四的月亮很圆很亮，照得海面明晃晃的。
“那一年，你跟我说‘十四的月亮也很圆。’还记得吗？”
他把我拉到前面，从后面抱着我，下巴靠在我肩上，“记得，怎么会忘呢？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我今天好开心，”我转身环着他的腰，抬头看他，“可我连你什么时候过生日都不知道呢！”我内疚的。“可不可以告诉我？”
“我二十几年没过了。”他长叹一声，“那是个不祥的日子。”看他伤心的样子，我不敢再问。
今天是中秋，公司晚上举行活动，邀请了些相关单位的人，和一些公司的客户。昨天，陈总打电话邀请张去参加，我听见他爽快地答应了。心想，大概表示他合解的诚意吧！
晚上，张让我穿上黑色短裙晚礼服，简单地配上首饰，他喜欢我简洁、高雅的装扮，他说这样才不会掩盖掉我的气质。他穿秋季的西服，蓝灰色上衣墨蓝色西裤，深蓝淡蓝条纹的领带，白色衬衫。拉着我一起照镜子，然后满意地带我出门。
陈总见到张，一脸谄媚样，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直点头。把我们带到主桌落座，在座的都是些相关单位的老板级人物，我坐得很不自在。环顾全场，没看到猫，我也没敢问。艳跟着陈羽也来了，坐在角落的位置。张让我去跟艳坐，我如临大赦。
“你现在不是一般人了。”艳嘲讽的。
“哼，是不一般了，成特殊人物了。”我自嘲地。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张这么一挥手，什么都给你摆平了。”那件事我没跟艳说，她是听陈羽讲的，只知道些传闻，她不知详情。
“你以为是摆平吗？”我冷笑，“艳，经一事，长一智。”
“怎么了，突然感慨？”
“算了，不想说，说了心情不好。”其实不是心情不好，艳现在跟陈羽在一起，跟公司有关的事，我不想说。
艳去跳舞了，我看一眼张，他们那桌正在谈着什么，都很专注的样子。我拿了手机上洗手间，给猫打电话，在我心里，猫一直是我的好朋友，或者说是现在公司里，我唯一的朋友。认识他以来，他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我不希望因为那件事，就此失去这个朋友。
“你晚上怎没来？”
“心情不好。”猫不掩饰的。
“对不起。”
“你这都第二次了道歉了，我不习惯呢！”他笑了笑，“你不开心？”
“嗯，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跟我绝交？”
“林兮，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他静了一会，似乎在下决心，“我希望永远都是。”
“谢谢！我也是。”我诚恳的。
“你晚上很无聊吧？”
“你怎么知道？”全公司都知道，我歌唱得好，舞也跳得好，以前公司活动，我都是最活跃的人物，要不小秦也不会请我协助她。但今晚无人请我跳舞，无人邀我唱歌，甚至无人过来跟我搭讪。原先关系不错的同事，看我的眼神似乎也怪怪的，不知是不是我心理作用。
“因为张宇轩在。”他笑，“这就是我罩着你和张罩着你的区别。”
“是，就像金箍棒画的圈，只能我自己走出来。”我悲哀的，“可是我不想走出来。”
“那就不要出来，享受里面的快乐和安全。”猫真诚的，“你进去不容易。”
“是，我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出来的。”
“不说了，出去吧，里面空气不好。”猫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
“抽水马桶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出来的。”我们开心地笑起来。
“谢谢，我心情好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相守（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