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才很忙》陆杏

6、第六章 到底什么时候能成年？

　　玄长老托霍空带来的玄境里，是几招简单易学的法术，我反正也闲着无事，就拉着策箜策篌跟我一起练习。练了几日，策箜策篌都表示没什么大变化，我却觉得精神还真是好了许多，就一直练了下去。

　　那天霍空走后，策箜还问过我觉灵草的去向，我撒了个慌说已经全被吃掉了。策箜不可置信得看着我，我也懒得去解释，就任由他去了。
　　我吃着盆子里让策篌摘来的各种各样的果子，觉得味道都大同小异，不由自主地又惦念起老妈的手艺，麒麟其实是靠日月精魄来维生，这些个果子也不过是我拿来解嘴馋的零食，不吃也罢。

　　我整日在白天阁里宅着，除了练法术，就是吃果子。唯一让我有些期待的，就是每天晚上霍空假借为玄长老传话的名义，给我带来些“秦晓”的玄境，聊以慰藉。不过，我总觉得霍空最近有些奇怪。

　　那日他来的时候，我正巧在沐浴，我招呼他过来一起，却被他冷言拒绝，更甚者，直接转身走人。照理说，咱俩在人间作为同胞姐弟，什么没看过。想当年，我初潮之时，都是先告诉的他。再说了，作为麒麟的我，至今还未成年，雌雄还没定呢，他难道还要讲究个男女授受不亲么？我实在是纳闷。

　　“对了，霍空，我都忘了这事了，过了这次中天吉日，你也该成亲了吧。”霍空作为黑族少当家，婚姻大事也早就被提上了议程，“玄长老给你安排的是哪支黑麟啊？”
　　我吃着霍空不知从哪里摘来的果子，甜甜的，很像苹果。
　　“……”霍空显然又对我的话置之不理。
　　“你不说我自己猜，反正就那么几个人选。”我看着他，
　　“惠骧？……不是。澍尘？……还不是。”我脑海里转着那几支骁勇善战的黑麟，“喂，不会是池铭吧！”

　　霍空纹丝不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下轻微的抽搐，被我抓个正着。

　　“不会吧，真是池铭？是谁都行，为啥偏偏是她。怪不得一直看我不爽，原来是怪我霸占了她的夫君啊！”我回身想挤了一下霍空，他却躲开了去。嘿，又来了。
　　“我说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啊，怎么了，做姐姐的都不能碰一下弟弟了啊！”我摆出秦达的嘴脸，手里更是不停下，趁他不注意，一把抱住了他，“哈哈，池铭她不是要吃醋么，那就让她吃得彻底一点。”霍空的身体有些僵硬，企图从我的怀抱中挣脱，我死死抱住他不放，他越挣我抱得越紧，“看你往哪逃！”

　　突然霍空不动了，我还想小样终于老实了，直到我觉得他不动的时间有些过长了，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双目紧闭，眉头皱起，脸上竟然还出现了一丝红晕？我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手。

　　气氛突然的尴尬，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霍空打破了寂静，“我走了。”说完三步并一步得离开了白天阁。他的离去，让我舒了一口气，刚才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霍空竟然脸红了？是因为我抱了他了？可是在人间的时候，我经常抱他也没有见他脸红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愁了起来，霍空是我在这东林山唯一的知音，如果连和他之间都要变得生分，那这东林山就真的是……

　　突然，一阵风拂过，霍空竟然又折回了白天阁，

　　“……”我头一次觉得看着霍空竟然说不出话。呆呆得愣在那，好像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
　　霍空显然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只见他表情诡异，把玄境丢给我，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又风一样得消失了。

　　我拿着他的玄境，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本以为我对霍空已经知根知底到他在我眼前没有任何秘密了，才发现，原来有的时候，我也搞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我探头望了下，策箜策篌估摸着已经睡熟了，就起身想去园子里走走。白天阁是之前两任白麟住过的地方，年代虽久，却一直被族部悉心打理着，定期翻修。
　　我刚住进来时，园子里只是贴墙种了些竹子，我看着实在有些冷清，就趁每日练法术的空隙，在整个东林山觅一些好看的花儿。或是因为生成白麒麟的缘故，对白色的花儿，我都特别偏爱。现在的园子里，有茉莉，有百合，还有一两株白桑花。我举头望天，皎洁的月光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我吸了一口气，释放了一点灵力，让月魄流转在我的身体之内。
　　记得在人间时，我特意让爸妈给我了一间有落地窗的房间，不比霍空偏爱日光，我总喜欢在夜晚，静静地品尝月魄的味道……

　　即使，池铭的前来也没能打扰到我的心情。
　　“哼，全族上下都是为你渡劫的事情忙里忙外，也就你还有这等闲情雅致在这赏月！”
　　我稍稍使用了灵力，探了一下策箜策篌的情况，两个小家伙灵力流转平稳，看来还睡得正香。
　　“池铭，等你和霍空成亲了，我可否叫你一声弟妹啊？”我笑嘻嘻得看着池铭，深夜了，除了霍空，竟还有人原因来看我，不管她是谁，我都很欢迎。
　　“荒唐！我和空都比你年长，你不要以为有白麟的身份就可以仗势欺人！”

　　空？都叫这么亲热了啊……

　　“哪里是仗势欺人，只不过在人间的十六年，霍空本就是我的弟弟啊。”我和池铭虽都在传音，但我还是担心有一点风吹草动，会打扰了策箜策篌休息，于是转身回了屋里。池铭也一点都不客气得跟了进来。
　　“你在人间那十六年？哼！不说也罢！”池铭欲言又止，我也懒得深究。

　　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递给池铭一个霍空刚为我摘来的果子，“新鲜的果子，吃么？”她没有接过去，我就只好自己吃了。
　　“全族上下不是都忙得不可开交么，怎么少当家夫人有空来看我？”说完我才觉得怎么好像语气中有些莫名的酸劲……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霍空天天来找你，玄长老哪有那么多话跟你说！”

　　至此我大概是明白了池铭特意来找我的原因，可以称之为媳妇嫁老公之前清除“任何有可能成为小三的人”的行动。可惜，我才不是什么小三。
　　“是没有啊，但是霍空有话跟我说。”我仍旧笑眯眯的吃着我的“苹果”。
　　“你……！”池铭显然没想到我会主动反击，瞪圆了眼睛，却一时半会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我腹黑本性全开，继续优哉游哉得吃着我的苹果，看着池铭的脸上变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最后终于又定格在了不屑，“哼，反正跟霍空定亲的是我，也不是你。”

　　我深感池铭这话说得有理，我跟霍空本来非同族，白麒麟不得与其他族部通婚，池铭这心的确是操得有点太远了。吃完了手里的苹果，我也觉得有些困意了，抬眼发现霍空刚才给我的玄境还没来得及看，就起了逐客之心。
　　“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怕有人要担心了呢。”我起身送客，“谢谢你来看我啊。”
　　我送客之意这么明显，池铭也找不到理由再呆下去，“哼！”旋即捻了个诀，走了。
　　“再不回去，恐怕有人要担心了呢……” 我默默念着。

　　这酸劲也真够大的啊，我苦笑。看来我的确跟池铭不对盘，为啥是她和霍空成亲呢，等他两成亲了，我想带去霍空下凡不是要比登天还难？转念一想，突然觉得有些蹊跷，为什么自己一直认为霍空会一直陪着我呢，的确，我身边一直会有人守护。但是等霍空成了亲，挑起部族大梁，哪还会轮到他来亲自守护我呢……

　　哎……越想越愁……在人间的秦达秦晓形影不离，可不代表东林山上的太才霍空也能形影不离。以后一直陪伴着霍空的，只会是他的妻子，池铭。而并非东林山的白麒麟，我。恐怕以后，除了族部的大日子，见到他的可能性是小之又小。

　　我莫名得有些烦躁，自从被召回东林山，似乎没有一件事能顺着我的心意，左一桩右一桩仿佛安排好的一样，总能让我心烦意乱。中天吉日在即，我不知道渡劫到底是什么样子，但看部族这么重视，恐怕不会只是下几道雷那么简单。原本从未担心过的事情好像一夜之间全冒了出来。突然想起在凡间我老是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头疼，老爸一直跟我说的话，
　　“等你长大了，这些都不是愁事了。”

　　哎……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年啊！

作者有话说

　　默默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