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秦关栈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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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才下过大雨，早上起来却已经是阳光明媚了。这一场大雨涤荡了秦关上空的一切阴霾和尘土，天蓝的有些梦幻。秦关隘口两旁的山上，每一片树叶都绿的如上好的翡翠，散发出美丽的光泽。处处鸟语花香，景致妙不可言。
牯谒俟骑着战马走在随清远侯黄鹂鸣走在栈道，欣赏着秦关如画般的景致，醉心不已。斥候方才回报，今日凌晨时分，秦关守军已经悉数南退，按照和义内容往南退却。
听到这个好消息，牯谒俟高兴之下，连带着对黄鹂鸣的态度都温和了不少。对于这个南离国女皇派来为他们带路的清远侯，牯谒俟是从骨子里看不起。
女人就是女人，不呆在家里煮饭洗衣，却偏偏要做官，却是趋炎附势毫无骨气可言，也难怪南离国会兵败如山倒了。
“牯谒将军，转过这个弯前面就是琴韵隘口了。”黄鹂鸣笑着介绍道。
“嗯！”牯谒俟随意的点了点头，如牛眼般的大眼睛随意看了一眼随行的南离国兵士，被他看的人都忍不住一阵战栗。
“将军，南人狡诈成性，此处地势险要，我们还是小心为妙。”牯谒俟身边的副将申屠胜笑声提醒道。
申屠胜本是大将军微生石毅帐中的幕僚，因为微生石毅知道牯谒俟此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故而出发前特意将帐前爱将申屠胜拨给牯谒俟，希望两人可以互补。
哼～守军都撤退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牯谒俟心中不以为然，但是想到申屠胜毕竟是大将军爱将，再者此去秦关，自己身上责任非小，不能儿戏，因此敷衍道：“我们尽快通过栈道，进了琴韵隘口便好！”
申屠胜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南离国的皇帝不是笨蛋，她们如何肯轻易让出秦关天险？不知道为什么，申屠胜总觉得此进秦关必定有变。只是，秦关却是不得不拿下的，故而明知不妥，他们还是要进秦关。
走完这段栈道，尚有一段五六十丈长的隘口。相比于栈道上看起来险峻不已的道路，走在这条三丈余宽的隘口显然安全多了。进了秦关的大门，走到隘口的实地上，申屠胜心中的不安才慢慢驱散。
或许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南离国的女皇自然不是笨蛋。可是，一个女人就算她贵为女皇也是怕死的，怕死的人会做出这样的议和决定也就不足为奇了。
三丈宽的隘口夹道相对于那狭窄的栈道已经是说不出的宽绰了。因为栈道狭窄的原因，他们的军队被拉成了长长数十里的长龙，蔚为壮观。
牯谒俟派出的前队早已经进入关内在开始接受秦关的守卫。秦关本是军事重地，除了驻扎在此的军队要往南十里才有一个万人的军事重镇梅英镇。
“牯谒将军，今晚可在梅英镇驻守！”黄鹂鸣笑着说道。
“却不知道贵国的守军已经撤到何处？”申屠胜笑着扯了扯嘴角，一双小眼睛散发出精明的色彩，“我们也好控制行军速度，虽然两国已经议和，可是还是不要碰上，发生什么冲突才好。”
黄鹂鸣略一踌蹉道：“因为，卓将军所部的将士多有家眷居住在梅英镇。这次，秦关守军南撤之时，卓将军部得了女皇恩准，让他们携带家眷渡河。”
“原来如此！”牯谒俟与申屠胜对视了一眼，颌下如铁丝般的黑胡须随着说话微微翘起。其中寓意不言自明，既然是带着家眷南撤，就算他们在梅英镇稍作休整，也可以追上这些丧家之犬。
申屠胜对身边的卫士使了个眼色，他们身边的兵士如豺狼般扑了上去。这变化来得突然，黄鹂鸣手才按住腰间佩刀，已经被牯谒俟一脚提下了马背。她身边的卫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已经魂归西天。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黄鹂鸣才摔下马背就被一拥而上的凤闼国士兵绑了起来。
“臭娘们，放心好了！爷暂时不会动你的。听说你是南离国女皇的亲戚，多多少少能够换点好处。”牯谒俟笑着挥手让手下军士将黄鹂鸣押下去。而申屠胜则已经指挥将士们直奔梅英镇在那里扎营。
“将军！”黄昏下，传令兵一手擎着传令旗，跃下马背在牯谒俟面前跪下。
他的脸上因为常年的日晒雨淋，黝黑油亮，年轻而朝气脸上布满了汗水：“申屠将军已经在梅英镇上驻扎。梅英镇空无一人。”
“哦？南人果然贪生怕死，跑的比兔子还快！”牯谒俟不以为然道。
“申屠将军还说，梅英镇上不仅没有人影，连牲畜和粮食也没有丝毫。”传令兵犹豫了一下，“将军，我们随军只携带了三天的粮草，申屠将军问要不要先驿卒向大将军汇报这里的情况。”
“不是还有三天的粮草吗？巴拉个巴子，这申屠胜着实小心过头。难道偌大一个洛州还没有地方补充粮草吗？”牯谒俟高声道，“加快行军，在梅英镇休息一夜，追上秦关的那些丧家之犬，为战死秦关的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震天的呼喊声响彻云翔，攻打秦关，可以说是开战以来凤闼国和封疆国联军遇到的最大阻碍。
“报仇？”粉色的薄唇微微一抿，锐利的眸子里满是杀伐之气，似自言自语道，“还不知道是谁要报仇呢！”
山巅之上，晚风中，一个少年公子在松树顶上飘然而立。一身黑衣与晚间似是黑色的树林溶为一体。松树下一个青衣女子闻言冷冷地笑了。
在梅英镇驻扎，申屠胜就按照约定派出驿卒向大军报信。到了晚间却突然听到回报说是秦关的栈道发生了塌方。当后续军队通过栈道之时，栈道突发塌方，一支五十人的小队随栈道跌入了万丈深渊。栈道中间断开了五六丈长的距离，只怕需要十几天才能修复。就算是日夜赶工，只怕也需要三五日方能走人，而让大军通过，没有个七八日怕也是修不好的。
“可有查清楚塌方的原因？”申屠胜问道。
“昨夜下了大雨，秦关栈道年久失修，因此塌陷下去。末将查看了栈道的断裂处，栈道木板多有腐朽，应该没有可疑之处。”那小将倒是颇为聪慧，申屠胜一问之下，他已经想到了上官的疑惑。
申屠胜送了一口气，想到昨夜的大雨今日前锋五万军队可以安全通过才发生塌陷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率领一个千人队就地伐木尽快修筑栈道，大将军发现栈道塌陷一定会派人修筑。如此一来，定然可以加快栈道的修筑进程。”
“诺！”
申屠胜返回将军营帐向牯谒俟汇报秦关栈道之事。
“格老子的，方才前方斥候来报，说前面即墨城升起了吊桥，城门紧闭，似是尚有军队没有撤离。”
申屠胜心中“咯噔”了一下，急忙问道：“卓华安部呢？”
虽然秦关之战，南离国依仗了秦关天险，但是卓华安在秦关一战中表现出的指挥能力还是很强悍的。
“拖家带口正想着洛河逃去，已经过即墨城二十里。”洛州除了秦关多是平原，城镇多修筑在官道之侧，走官道大可不穿城过镇。
“大将军说过进关后我们以消灭卓华安部为主，决不能让卓华安渡河。那些负隅顽抗的城镇等大将军的大军过关在慢慢收拾也不晚。”申屠胜建议道。
“本将也是这个意思！”牯谒俟眼神一暗，“大军卯时拔营，估计后日正午就可以追上卓华安。”
牯谒俟和申屠胜都没有预料到，他们并没有如预料中一样追上卓华安部。反而失去了卓华安部的踪迹，就连派出去的斥候也没有任何人返回。
“将军，可能事情有变！”申屠胜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呸～本将就不信一群败军之将还能翻出天来！”牯谒俟猛地拔出佩刀指天道，“兄弟们，还有一日的路程就到洛河畔了。咱们再赶上一赶，定能够在洛河畔追上他们。”
“诺！”震天的回应瞬间扫平了申屠胜心中的不安。他吐出一口气，一扫心中烦躁。被手下的将士激发出了豪气万丈，驱马上前追上了牯谒俟。
凤闼国前营五万大军皆是随大将军征战多年的悍将勇士，就算是卓华安想要反击，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就凭着他们五万大军，还不怕不能扫平一个小小的洛州吗？
洛河畔，最后一批渡河的右卫营将士已经安营扎寨。右卫将军蒙菲兰指挥右卫营将士排军布阵，他们已经接到消息，如无意外，凤闼国的前锋明日正午即可抵达洛河畔。
此战可以说得上是以逸待劳，蒙菲兰脸上一片肃然之色，想要扭转战况就看明日这一仗了！
“蒙将军，大将军令诸位将军道帅帐前集合！”传令兵一路小跑而来。
“箫侍郎，返回京城之后请将此信转交母皇，另外——”君若雅顿了顿，“让七皇姐务必遵循临行前的约定，五日后押送粮草渡江，在次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任何舟船在北岸停泊。”
“大将军将所有船只发回南岸，一旦战事不利，可要如何撤退？”户部侍郎箫万全，虽然是皇贵夫一脉，但是却颇有远见，倒是不至于因为君若雅是嫡皇女而将国家大事置之不顾。
君若雅负手而立，脸色凝重。虽然，她已经接到消息手下成功破坏了栈道，凤闼国主力被拦在秦关之外。但是长时间的战败，让南离国的军队已无士气可言。此处以两到三倍的军力对付凤闼国前锋五万军队，占据了绝对优势。
但是，从长远的战局来说却不乐观。因为，此战他们不仅要完胜，还要将己方的损失减到最轻，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只有截断退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能一鼓作气。”君若雅目光透着坚定之色。
“下官明白了，下官告退！”
帅帐前，君若雅长身而立，一袭红衣鲜红如血，红色的披风在晚风中飞舞。那红色比天际的朝霞还要灿烂，万种从中一点红，红的如此耀目。
她的身后是贴身护卫队，黑衣如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肃穆之气。皇城司四营是南离国最精锐军队之所在，可是蒙菲兰看着君若雅的护卫队就能够感觉她那身后那支人数并不出众的亲军之彪悍。
营帐前除了右卫营的主要将官，还有那支君若雅出发前才招募的“金贵”军队。这支军队已经由君若雅手下的战将战天翔进行了挑选和简单的训练。几日操练下来，已经逐渐有了军人的模样。
这些贵族子弟大多数在家就有高手传授武艺，都有着良好的身体基础，再装备的统一的兵器，稍加调教如今已经似模似样了。蒙菲兰甚至可以预想到如果他们可以通过明日那场战争的洗礼，便可以迅速成长起来，成为一支强悍的生力军。
他们虽然有着良好的基础，但是真正的战争才是让他们迅速成长起来的助力。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秦关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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