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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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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悠闲自在地倚着门框,竟然是——朗!
“杰!”肯尼惊问。
“Cindy,你总是遇上这种事。”他并不理会肯尼。
“杰!”肯尼奔过去拥住朗,“真是你吗?”
“别这么亲热!我们不是同性恋!”朗推开他,“又在勾引女人?”
“你为什么来?你不是在苏格兰场吗?”
“不欢迎吗?”朗抱着肩。
“不。”肯尼看我一眼,“你是为了辛迪•克拉拉?”
“不是。”朗笑了。“我离开那里了,所以纯粹来看你,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自己脸色灰败。不过,他来干什么?帮我,还是坏我的菜?
“别这么垂头丧气,我不是为你而来。”朗笑我。
“不是最好,你最好别插手我的事。”我语带双关。
“那要看你自己的了。”朗也有所指。
我瞪了他一眼。
“你们都可以出去了,去叙旧!你们之间有什么旧我不知道,不过请你们都滚出这间房间!”我几乎是在尖叫。
“晚安。”他们分别吻我,走了。
剩下我一个人,我突然发现,朗会坏我的事,天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无法补救的话。
深夜,有人推推我,我睁开眼,是森。
“我必须和你谈谈。”
“你快走,不然出了事——”
“不会,他们都睡了。”
“那——说罢。”我坐起来。
“我觉得,我们似乎不太合作,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似乎做错了。”
“你指什么?”他有点发怔。
“上床。”我说,“那本不该发生。你这样只是完成任务,对不对?完成你在基地没完成的任务,是这样吗?”
森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清晰。
“回答我。”我看住他。
他点点头。
“告诉我为什么?”我抓住他,“你可有一点爱我?”
“Estelle,军人的任务就是服从。”
任务!哈!任务!我笑了,止不住地笑。我还是康雨心,我不是Estelle!不是Cindy!我竟然——那么相信他!
“Estelle!”森看住我。
“不用说了,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然后,远远离开这一切!”
森不再说话,看了一眼我,迅速离开,隐于黑暗中。
之后的日子,我开始埋头于自己的任务。
表面上,我开心,打情骂俏、试枪、买东西。但是,我的心,死了。可怜我还幻想脱离NWS后,和森一起生活,但——那已是不可能了。
“杰、森,一起去跳舞好吗?”肯尼这几天春风得意。
“为什么不叫辛迪?”朗叫。
“她这几天似乎很忙,我看她瘦了一圈。”
“嘿,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一位女士了?”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肯尼笑。
“我看,她可不一定看上你。”朗又叫。
“杰,难道你——”
“没有!别乱猜!”
我躺在床上,不清楚朗和肯尼到底什么关系,为何这么熟,但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来坏我的事。
我听到嘻嘻哈哈女孩的声音,碰门声、引擎声,然后,人声渐远。我没动,森反正会去,不用我也一起盯着。
我爬起来,在窗边驻立一会儿,决定下楼找点东西吃,养精蓄锐。一打开门,就看见朗用手撑住门框,一如当初在拉巴特的初见。
“你终于肯出来?”他一对蓝色的眼眸望住我。
“你没去?”
“没有,我向肯保证不碰你,我只想和你谈谈。”他盯住我。
“你想说什么?”我动也不动。
“你和我初见时不一样了。那时你机警、敏感、讥诮,而现在,你除了愤世,眼中没别的。是不是因为森的关系?”
“你想说什么?”我再次问。
“他碰过你了,不是吗?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
“你和他的话,我——听到了。”他紧盯住我,“那是真的?”
我点点头。
“凯知不知道?“
我再次点头,听到凯的名字,我心中陡然痛了一下。凯,我对不起他。
“我要杀了他。”朗捶了一下门框。
“谁?”
“那个杂种!”朗一转身,下楼了。
“杰!别激动,那不是他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我奔过去,拦住他,“求你!”
他看了我一眼。“好吧,看在那个曾经救过我的人的份上!”
很晚,他们才回来。
我整晚在想凯,他的冷峻,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善解人意。可惜,我已经不再是个好女孩。
又是一个月过去,还有九个月,不管这个案子完不完得成,我都会离开。
这天,朗和森都没回来吃饭,我也没问。
“你不关心?”肯尼问。
“为什么要关心?”我喝口酒。
“我看得出,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一般的关心你。”
“无关的,我心如止水。”
“再喝一杯酒。”朗又倒了一杯酒递给我。
“你要把我灌醉吗?”
“不会的,你只喝了一杯。”
我端起酒,一仰而尽,或许只有醉才能解脱我。我一杯一杯喝,都是一口而尽,肯尼连拦都拦不住。
我高声用中文唱茉莉花,反反复复吟诵李清照的词,用标准的普通话骂人,每个人!最后,我只记得我用手指着肯尼的鼻子,骂他是只猪。
醒来,我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呻吟一声,明亮的光线使我觉得刺眼,我拿手遮住脸。
“醒了。”耳边传来一声问候。
“谁?”我回头。发现旁边还躺了个人,是肯尼。
他吻我一下,拿手来搂我。
“天!”我发出一声就要下地狱的呻吟。
“昨晚你醉了,拉住我不放,唱我听不懂的歌。”他竟红着脸解释。
“什么都别说!”我跳起来,穿上衣服,“我没有怪你。”
是的,我谁都不怪,我本已人尽可夫,也不可能再和凯在一起。
“辛迪,嫁给我。”肯尼过来抱我。
“别碰我,我没要求你娶我。”
“昨夜你很美丽。”
“别再提它!!”我尖叫,“你有意支走杰和森,你只是无聊,而我不过是个逃犯!”
“我曾说过,我也是个人!”
“我不是人!我是杀手、妓女!是垃圾!”我继续尖叫,眼泪不断地溢出。
“我爱你。”
“你不爱,没有人爱!这世界不值得我留恋!”我冲出门,头也不回,奔出东十一区,我漫无目的,身边一分钱也没带。
天,就象要送我一样,连天的大雨,好象我积压在胸中的泪。爸妈死时,被迫加入NWS时,我没有流泪。我是个坚强的人,我没有杀了自己,就象杀别人一样,我只想再见一个人一眼。
我无处可去,有个热心的街头Boy把他的帽子给我,然后,趟着水跑开了。我羡慕他的自由自在和青春,因为他没有罪恶。我不自知是否做的对,每件事的正或邪,都是不分明的。我杀人,无辜的人;炸监狱,政府的;偷东西;无害他人的,我难道是在为反恐怖组织工作,还是在为一个为满足自身利益而不惜伤害他人的集团卖力?我不知道!
一幢建筑吸引我的视线,尽管在滂沱的大雨中,但它仍显得神圣与庄严。我仿佛见到久别的家,向它走去。在触到大门的一刹那,我仿佛见到爸妈在向我招手,好象回到家一样,我缓缓倒了下去。
沉睡中,我听到天堂般美妙的声音。
“主啊!给您的子民以力量,赐他生的力量,饶恕他的罪,治他可治之罪,降他可念之福。主啊!请让您的子民再受磨难!请别收回他在这浊世的眼。”
“孩子,相信主,相信基督,相信上帝,相信心灵,阿门。”
我缓缓睁开眼睛。
四周一片静穆,隐隐有风琴的声音。
“我在哪儿?天堂吗?”
“孩子,你在我主的庇护之下,你由神指引,来到这儿。”一个老者苍苍的声音。
“这是哪儿?”
“曼哈顿教堂,我是林德伯格神父。你休息吧。我会向上帝为你祈祷,孩子,求上帝饶恕你的罪吧!”
我闭上眼。
我能感觉到神父跪了下来,他在为我祈祷。
“主啊,赐福给这个人,给他活的罪吧……”
我又昏昏睡去,朦胧中,觉得有一抹母亲的泪痕滴在额上。
再次醒来,已是火烛之时了。
“孩子,起来吃晚饭吧。”神父和一位嬷嬷走进来。
嬷嬷手里托了一个托盘。
“孩子,你已经二天没吃东西了,一直以生理盐水维持。我们给你煮了麦片粥,喝吧。”
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吃吧,吃完了,主会告诉你该如何做。”
“嗯。”我点头。
就这样,我吃完了。祈祷、睡觉、祈祷、吃饭。周而复始。三天后,我已经完全康复。
终于,我走出那间房间。走进了礼拜堂,跪在那儿,望着基督受难像,我不相信他,可却被他所救。
“孩子,主会给你指引,给你光明。”
“神父。”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神父,我——”我还没讲什么,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孩子。”神父拥住我,“愿主保佑你。”
我讲讲哭哭,哭哭讲讲,终于把自己到NWS前的事讲完了。刚想讲下去,我停住了,我不能给神父添麻烦,我跳开了,没讲下去。
“我已无家可归。”
“放心吧,你还住在这儿吧。直到你想离开。”神父慈祥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