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画一书——鬼生子》末十一

6、第 6 章

　　陶九画刚迈过洞房的门槛，下人立刻将门关严。另有人搬了把椅子，陶夫人门外落座，手中一盏香茗，眼中精光闪耀。
　　茶还没入口，放内陶九画一声惊叫，夺门而出。左脚刚要迈过门槛，陶夫人命令道：“回去。”
　　“啊？”陶九画面露呆滞，“娘，房里面的是……”
　　“回去。”语气又加了三分严肃。
　　“娘？”陶九画大感惊骇，莫非母亲中邪了联合着钟愔耍他？
　　“回去！”陶夫人杏目圆睁，笑容里三分阴冷七分凶恶，陶九画悬在门槛上的脚缩回房内。陶夫人还在笑，平地阴风突起，吹上了房门。
　　天上月，弯如唇，窃笑人间事。
　　陶九画挥挥手，簇拥着她的一众家仆婢女瞬间如烟散去，她自己也化做一阵青烟，飘摇而去。
　　陶家，是鬼宅。
　　洞房里花烛已残，陶九画呆坐桌边，不解的望向身着新娘礼服躺在床上昏睡的钟愔。方才他去摸过，人是真的，也掐了自己大腿，证实不是做梦。可母亲究竟为何安排下此等事来？一时要他成婚，新娘却是至交好友，而钟愔又怎么能够答应这样荒唐的事！
　　这夜，就在陶九画百转千回的揣测中过去了。
　　天明月落，陶九画昏沉沉趴在桌上睡意朦胧。窗外偷看的陶夫人欣慰道：“不愧是我儿子，经历如此怪异荒诞的事情也不会失眠，而且好定力，一夜都没碰新媳妇。”
　　身旁小婢低声笑着点头。
　　陶夫人示意他们进去伺候陶九画和钟愔梳洗，还吩咐早饭后带钟愔一个人去见她。
　　在书房等候片刻，钟愔又急又气冲了进来，见了陶夫人满肚子的话却又问不出口。只因早上醒来看见陶九画在同一房间，以及二人身上新婚的礼服，还有陶九画那句“你为什么答应嫁给我？”吓得他整个人呆住。
　　陶夫人长出口气，开门见山对钟愔道：“且不管我是算计了你姐姐还是算计了你，如今你也进了我陶家的门，一声‘娘’还是要叫的。”
　　钟愔惊骇无话，陶九画继续说道：“那夜若是你姐姐与我儿有了夫妻之实，我也一样是要她进门的。总归借腹生子，虽然男人会有些麻烦，但不碍事。”
　　钟愔被她说得云里雾里，这陶夫人一会说是她故意迷了敖年年心智只为她能和陶九画生孩子，是钟愔突然闯入坏了她的事。一会又说其实钟愔生孩子也一样是生，她要的是那个孩子。
　　钟愔听她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半天才凑出完整一句话：“男人怎么会受孕生子？”
　　陶九画不屑道：“你怎么知道不能？难道你亲眼看见不是你爹生了你？”
　　她这话原是玩笑，但钟愔自幼丧母，印象中只有一个爹爹，现在竟被她说得有一半相信了男人也能生子。
　　陶夫人见他被说动了，换上和蔼可亲模样，安慰道：“再过些日子，等你肚子鼓起来就知道我没骗你了。如今你已是我家媳妇，我不会亏待你的，愔儿。”
　　她声音甜美的吐出‘愔儿’二字时，钟愔打了个冷战，彻骨寒意顿时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