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画一书——鬼生子》末十一

4、第 4 章

　　几日下来，他每去探望敖年年均被陶夫人以各种借口阻拦。钟愔无奈，暗下决心趁夜晚前去看她。
　　府里灯火熄灭后隔一盏茶工夫，钟愔轻手轻脚往敖年年屋里去。还没走到，在回廊拐角正看见陶夫人从屋里出来，身后两个家丁架着敖年年。钟愔大惊，莫非陶夫人要害他姐姐！但他一人难敌陶家诸多下人，只能暗地尾随，陶夫人带领家丁出了陶府，往他家祠堂方向去。钟愔只能小心翼翼跟着，丝毫没有救姐姐的办法。
　　到了一个亭子，陶夫人留下家丁和敖年年，只身继续往祠堂走。她一走开，两个家丁将敖年年留在亭中，也各自走了。看他们没了影踪，钟愔冲进亭子，使劲摇晃敖年年。
　　敖年年似睡非醒，钟愔摇她，就发出呜呜的声音。钟愔扒下她的外衣，拿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明白，一股脑的说“逃！往北走，回去，回到羯鼓，然后回黑石寨。这地方有古怪，再也别来。”
　　敖年年还是不甚清醒，含糊不清的唤了声“弟弟”。钟愔大喜，又把话重复一遍，要她快逃。说完推着她出了亭子，看她跑出一段距离。回到亭中，将她的衣服穿好，装出不清醒的样子坐等两个家丁回来。
　　层云掩月，夜黑风起。两个家丁晃悠悠回来，一身酒气，想必刚才是去偷酒喝。
　　他们刚回来，陶夫人也回来了，没拐进亭子，远远的喊话吩咐他们将人带过去。
　　钟愔被架着，难以抑制的浑身颤抖，牙齿碰在一起咯咯的响。但一想到自己所为是救了敖年年，又十分安慰。想着最多是死，既然比死更苦的日子都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前方已隐隐可见陶家祠堂前挂了两个风中摇曳的灯笼，钟愔想到无论是什么在等待着他，总算还能见陶九画一面，也算无憾了。
　　电闪雷鸣，祠堂里走出一个人，电光之下分明可见，正是陶九画。
　　此时的他于往日大有不同，横眉怒目，双瞳隐泛红光，口中喃喃有声，不似人语。两个家丁见他出来，料定人是跑不了，松开钟愔，转瞬不见了。
　　陶九画双手扳住钟愔的肩，恶狠狠吻下来。钟愔拼命摇晃，勉强避过，慌乱的对他说：“九画，你疯了！看清楚我是钟愔！”
　　陶九画充耳不闻，仍是强行拥吻。钟愔被他压倒在地，力气不继，眼看将被他为所欲为，只能徒劳喊叫。雷声隆隆，他的喊声被无情掩盖，偶尔借闪电的光看清楚陶九画已然扭曲的脸孔，钟愔无声落泪。
　　“你再不住手，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他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干净，赤条条呈现好友眼前，这时候他恨不得杀了陶九画尔后自尽。可惜有心无力。
　　“九画……不要……不要啊……”最后的恳求，关于友情，关于亲情。
　　再肮脏的男人他也不在乎，多年来苟且偷生全是为报姐姐的恩情。可对方是九画，他今生唯一的朋友。但这是为了救姐姐。代替姐姐受苦，无论如何都是应该的。
　　九画，你是疯了吗？只愿此刻的你，不是你。
　　大雨滂沱，无助的血泪随雨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