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甲/风雨风]浮灯》靥色

19、十二空色相

　　全然没料到，竟会牵扯进旁人。
　　卜仓舟。

　　其时，风里刀几乎想要拂袖而去。但他只是坐回了曹少钦对座，案上茶水仍袅袅浮动着薄烟，风里刀看了一会，仿佛出神，唇线却死死地抿成了一条。他忽然开口：“不知曹督主花这一番力气，是想让我做甚么？”
　　他直呼对方切实身份，再不陪着兜那曹永安曹少钦的圈子，分明是要将眼下这事做上个清算的意思。
　　曹少钦面色如常，甚至端着些高深莫测的模样，他道：“并没有——不过试试罢了。”
　　风里刀抬眼一扫曹少钦，道：“有些事永远经不得试，得出的结果，也多半与愿相违。”
　　“再如何，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曹少钦轻轻巧巧地截了话头，他曲指低叩茶盏，含笑之际沉了声又再开口，“你很看重他，且让人搞不清来由，难不成当真只是因样貌相似？”
　　曹少钦记得刚自己见到那姓卜的消息贩子时，哪怕早有意料，也惊讶于他与对座这人眉目间的相似。以卜仓舟的安危胁风里刀依言行事，不过是作姑且一试罢了，曹少钦曾亲见对座这人由白头老人一日日变为眼前的弱冠模样，逆天命而再少年，种种奇诡之处，让一切基于常理的揣测都变得不再确定。
　　猜这两人是血脉相承还是同胞所生，似都有不妥——但可利用便可，何必多想。
　　“不过来历如何都无妨，好用便成了——他确是好苗子，多历练几番，可委以重用。”
　　他看定雨化田，神色虽不改，那笑亦是薄凉无端正的：“你说我这决定，好是不好？”
　　风里刀呼吸微微一滞。
　　喉舌七寸，落入人手。
　　再夹缠于曹少钦究竟顺着哪根藤摸到卜仓舟这只瓜已是无用，但曹少钦此际用以胁迫风里刀的，比任何旁的都要有用得多——他用风里刀本人，来胁迫风里刀就范。
　　风里刀慢慢道：“哪里就经得住曹公如此赞誉了？”
　　他定睛看着茶汤，平滑如镜映照烛明，只觉心下生冷。曹少钦再无为落拓，仍还是有厂督的手段。能曲能伸，既然他能泡得一手好茶，必不会是过刚易折之辈。
　　事到如此地步，是他疏忽了。
　　曹少钦也不说话，此时他不必多说，只需等便是。
　　“即使曹公能放手委之重任，也实在教人放心不下。”风里刀最终道，“江湖草莽，坏了曹公大事就不好了。”
　　“我能有什么大事，”曹少钦眯起眼，这番敲打，终究让风里刀松了口。东厂前任督主微微一笑，端起茶盏：“但事儿再小也得有人去做，不知你做何打算，说来听听。”
　　风里刀叹了口气，眉目收敛，情绪难辨。
　　既你一心所求，不过让我以身相代，听你驱策。
　　且如你所愿。
　　……
　　仍是一室昏暝。
　　“出来，跟我走。”
　　其实卜仓舟等得没有他所想那般久，惜乎他没那胆子听壁角，一个人待着无事可做，这才瞬息如小年地无聊起来。
　　他懒懒地应了一声，往门那边挪了几步，颇有一副任人宰割的无赖架势。待挪得几步，他才反应过来，迷迷瞪瞪地看向等在门口的人。
　　并不是那戏子。
　　这人书生打扮，袍袖在灯烛下泛起幽光，侧脸亦笼在这样的光里。正是那刚才与曹少钦密谈，来了又去的人。
　　卜仓舟边走神边向门口走，发觉那人正负手看来，不由加快了步子。
　　那人并不多等，起步便往外间走去，卜仓舟无奈，只得趋步跟上，心里好奇也不便多问。这地头布局复杂，卜仓舟虽存着心思亲自走过来路，可其中曲折并不能记得清楚，只得跟定了前面那人。
　　出了厢房便是几曲回廊，没有点灯，月色朦胧地从旁照进。前后只两人，卜仓舟悄悄壮起胆，喊：“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闻言亦没停，卜仓舟也不敢止步，于是一路无话。

　　转得几转，不知何时已出了地头，卜仓舟发觉四周已是熟悉的景物。算是脱困了。
　　这么想着他不由有些迟疑，前面那人站定一步，偏过头道：“认得路了？”
　　卜仓舟忙道：“认得了，认得了！不知恩公姓名？”
　　那人似是哼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卜仓舟便道：“也好铭记五内，时时感念救命之恩。”
　　在一街通明灯火里，那人转了身，定睛看过来。卜仓舟觉出他眸中铅华淀积，无色亦可生香。
　　他道：“事由我而起，不必言谢。”
　　卜仓舟站在原地，一个字都没听见。他看清这带路人的眉目，看得发怔，满心荒谬。
　　做消息买卖靠的就是过目不忘，然而太过熟悉的，纵然过眼也会被忽略过去。
　　卜仓舟在那双眼之后，看见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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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假条
　　本来想等到过五万字再请假的，但眼看就六月了，实在没有力气维持两篇文的更新。
　　六月份对我来说就是个考试月，高三的前奏，期间由于复习事宜，不能在此多花力气了，实在对不起各位。
　　一直在更新的两篇文，浮灯相对于另一篇风雨现代文而言更耗心力，两相权衡之下，决定暂停浮灯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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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夏时至，我必将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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