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安瑾末

4、他无所谓的笑了笑，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留给人前的是放荡不羁，刘给自己的则是大片的孤独（1）

　　听雨阁离饭馆并不远，所以我们很快就到了，男仆带我们穿过前厅，来到后院。我刚刚是留意过前厅的。富丽堂皇，到处都是金光闪闪，房梁上挂着各色的轻纱，如梦如幻，还真是有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可这后院就显得肃静了很多，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身边大片的兰花。早就听说苏远寒甚是喜爱兰花，但今日一见，果然还是惊住了。夏紫更是被着美丽的兰花海迷住，满脸的痴相。而苏远宸和苏远翔就显得淡定多了，段云珊脸色更不好了，她如此聪明，又怎会不知苏远寒的意思呢？不顾是想借机羞辱她罢了。走出兰花海，就看到一个古韵古色的长廊。许多宦官之家的儿女都在那里。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好听的琴声，余音绕梁，只怕段云珊也不能弹出如此有意境的曲子吧。我们随男仆走进长廊，那些公子和小姐们马上停下娱乐：
　　“见过二皇子、五皇子。”
　　苏远宸与苏远翔相视一笑，苏远宸淡淡的说：
　　“今日大家不必拘礼，自在便好。”
　　“好一个“自在便好”！”
　　一个冰冷冷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段云珊似乎被那凉凉的声音吓了一跳，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不安。夏紫也怏怏的躲在我身后，我好奇地盯着从屏风里走出来的人。如果说苏远翔英俊，和走出来的男子相比也不过如此。一身墨色衣袍，腰间是嵌着血红色珊瑚的玉带，一头黑发随意束起。一张冷峻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和苏远宸相似的凤眸中带着浅浅的疏离，离屏风到这里不过几步之遥，却依然把他身上唯我独尊的霸气体现得一览无余。我好奇，如果他和苏远宸争夺皇位，谁的胜算会大些？
　　“三哥，近来可好？最近可不怎么和兄弟走动了。”
　　苏远寒只是轻轻牵动下嘴角，那双太过邪魅的凤眸便扫了眼躲在苏远宸深厚的段云珊。可现在的段云珊竟连头都不敢抬起。也许，她也觉得是她对不起苏远寒吧。可是他的目光却在一瞬间与我的目光相对，我慌张地向他行礼，故作平静地说：
　　“见过三皇子”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我稍稍松口气。无论多与众不同，可他终究只是一名男子，看到这颗只怕也是心生不满吧。可他却向苏远翔打趣：
　　“我们几个兄弟中，本就属你眼光最独到，可几日不见，无敌你的眼光似乎更上一层楼啊。”
　　他居然把我当成是苏远翔的女人了。还真是可笑，我不屑的哼了一声，就算我再不济，也不至于会看上那个孩子气的家伙吧。大约是听到了我的哼声，苏远翔起先皱皱眉，可随即便笑着回答：
　　“三哥，这位是洛姑娘，段姑娘的表妹，”他有意在“段姑娘”三个字上加重语气，“更何况，我可是配不上霓裳姑娘的天人之姿啊！”
　　冷嘲热讽，对于苏远翔这种伎俩，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话音刚落，四周就布满了嘲笑声。世人皆以貌取人，罢了，何必和这些朽木糟虫们生气。
　　“段姑娘近日可好？”
　　“多谢三皇子关心，云珊一切安好。”
　　原来段云珊说话也会如此没有底气。今天倒是让我惊讶了.段云珊一向自是是花中冠，人中凤，竟也会有被逼紧的一天。真是风水轮流转。苏远寒眼中虽有笑意，可眼底却是那深不见底的寒冷，夏紫不禁打了个寒战，更加贴近我，小声说：
　　“三皇子好吓人啊！”
　　忽然，屏风后面又走出一位女子。一些红色的牡丹裹胸，身披白纱，身下红色的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牡丹。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情，漂亮的杏眼里进是让人心生怜惜的娇态。红衣女子微微侧身，行礼：
　　“如月见过二皇、五皇子。”
　　她就是如月，站在三皇子身边，倒觉得他们很般配。如月虽是风尘女子，可容貌与段云珊现比，未输尤胜。她比段云珊更懂得放大自己的优点。她的气质平易近人，不似段云珊的高傲，令人望而祛步，我见她也上下打量这段云珊：
　　“这就是段姑娘啊，果真倾国倾。三爷，如月今天是开眼了，只不过，”她的目光忽然落到我身上“这位姑娘，当真是段姑娘的表妹吗？”
　　如月的话又引起四周的骚动，瞎子微微碰我，我却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担心。夏紫跟随我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在相府我在就练出这不悲不喜的心态了。听如月的话，段云珊更是不安了。
　　“原来这就是段姑娘的表妹啊，真是养在深闺人不知啊！”
　　说话的是一个蓝衣姑娘，我认出她是吏部侍郎的女儿黄林儿。我扫了她一眼，庸脂俗粉一个。她见我不说话，更加得寸进尺：
　　“丞相府的人还真是有官威啊，难怪......”
　　“琳儿姑娘这话可说不得。既是姑娘已经知道我是相府的人，姑娘是礼部侍郎黄伯伯的女儿，自是应该比霓裳更知道分寸。今日三位皇子与各位才子佳人们都在这里，姑娘却说出“官威”如此世俗的词语，霓裳觉得在皇子面前说这话时有不妥，”我暗暗笑了笑，“而且，按照礼数，这琳儿姑娘还要向我和表姐行礼呢。这黄府的规矩还真是让霓裳不敢恭维呢。”
　　我似笑非笑的盯着黄琳儿。任何人都可以侮辱我，可我却容不得别人说舅舅及丞相府的不是，这是我的底线。黄琳儿愣了一下，怕是长这么大还没受过如此羞辱吧。她刚要行礼，却被我喝住：
　　“姑娘这一礼不情不愿，霓裳还是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