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留了个人妖》十七

12、谋杀

　　第三十四章

　　硬着头皮，我徒劳无功地挣扎，“我在睡觉啦。”眼睛紧闭不敢看他的表情。

　　“傻瓜，”他也不再坚持，只是在我身边躺下，“你怎么可能睡得着，即使睡着，我一开门你就惊醒了。”

　　“为什么啊？”我都不知道我会惊醒。

　　“你外表看上去好象很冷静，就是刚遇见我时也好象很镇定，其实……你很胆小而且最爱胡思乱想。”

　　“你又知道了，别说的你好象很了解我。”因为我才发现我完全不了解你。

　　“你刚收留我那会，你晚上睡觉都不安稳，总会醒过来看看我在干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害怕，你还不完全相信我。”

　　“原来那个时候你都没睡啊？”闭着聊天好辛苦，我还是睁开眼睛，反正他好象没发现我偷听的事。

　　“不是我没睡，是我比你还警惕。”

　　是因为他是杀手的缘故吗？

　　“云娜已经走了，整个房间里只有我和你，你不用战战兢兢睡觉了，好好睡吧。”

　　他是为了这个才来我房间的吗？

　　虽然已经知道云娜走了，我还是表现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哦”了一声，象不象我就不知道了。

　　“那时我曾奇怪，明明你还怕我会对你不轨，为什么你还要收留我，放我这个陌生危险的人在你身边呢？”

　　危险？如果一小时前他同样对我说这句话，我会立刻反驳，可是现在，他的确很危险。

　　“后来我总结出原因，就是你笨。”

　　我笨？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坐在床上看他悠闲地倚靠在我床头。

　　“你笨得无药可救。”他笑了，好得意。

　　平静，平静，我深吐两口气，“敢问我那么笨，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这就是我最无可奈何的地方，”他好象没办法接受自己一样的耸耸肩，“我恰好非常中意你的笨。”

　　我该为此感到无上光荣吗？很抱歉，我没有。不过刚刚对他紧绷的情绪却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很多。

　　“我喜欢你第一次看到我的容貌是尖叫而不是发花痴，我喜欢你虽然害怕却还答应收留我，我喜欢你懒得无以复加却安然自得，我喜欢你明明不傻却神经大条，我喜欢你从来不在意别人的身份而一视同仁，我喜欢你总是小心眼地刺激我关于胸部的事，其实是在悄悄平衡自己小小的嫉妒。”

　　好多个喜欢，可是好象都不是我什么优点……

　　不过，如果有一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所有的缺点，是不是代表他是真的喜欢你？

　　“可是我比你大四岁啊？”这虽然在现代女子观念中已经不是重点，可是女人老得快，以后被嫌弃不是更可怜。

　　他一把把我抱入怀，“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比我大四岁。”

　　什么意思啊？怎么总觉得和他说话有代沟，他用的难道是杀手的思路吗？

　　“那我永远比你年轻，你就永远放不开我了。”

　　这……

　　“最好你比我大个二十岁，那你就更会觉得我弥足珍贵。”

　　“你怕我离开你？”

　　“你那么大条又滥用同情心，谁知道哪天我容颜不再了，你会不会在收留别人啊？”

　　怎么听上去那么怪啊？不是应该我先说的吗？他怎么先告状了？

　　“哎，你很过分呐，你……”

　　还没出口的话却被他堵回去，用唇。不得不承认，他吻技应该算不错的，虽然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比较。

　　“别在意年龄了，我最怕你八股了，我保证，年龄不会是问题。”

　　看着他的双眼，我相信没有人会不相信他的话。

　　“兔……”你为什么会是杀手？你是为什么人工作的？你真的杀了很多人吗？

　　好想问他，却怕他的答案。

　　“兔……”

　　“你想说什么，你说啊？”他催促。

　　“兔，我想你最好去洗个冷水澡，你的……那个顶到我了，我也要去洗个热水澡了。”

　　他脸色青白交接，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相同的是都满头大汗。

　　厅里面开了空调，房间里没有开，刚刚气氛怪异，所以我没有说，可是我实在忍受不了汗流浃背地情话绵绵了。

　　各自走进厕所，我关上门，蹲在地上。

　　好吧，我名字姓鸵名鸟，反正都不是第一次当了。

　　第三十五章

　　其实接下来的日子还是照常的过，没有什么区别。

　　他还是为我洗衣煮饭，偶尔我们会手牵手去逛街，看电影。

　　即使他非常非常喜欢吻我，甚至不顾众目睽睽，结果，我觉得我在别人眼中成了一个地道的女同性恋。

　　从不觉得自己嘴上有什么蜜糖，倒是他，谁知道以前当杀手的时候有没有被别人染指过，结果……我就提出了身为他女朋友的第一个要求。

　　每天刷五次牙。

　　刷干净，刷全面，惹得他成天瞪着个小红兔眼委屈地看着我。

　　哼，本人这方面有洁癖。

　　其实在平静甜蜜的表面上，我知道我内心最深处还是有一个疙瘩，对他的身份，对我们的未来，有太多不确定。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让我和他都措手不及的事情，才让我真正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虽然这决不是件好事，虽然他和我都很苦恼。

　　事情是从那天早上开始的，整整持续了九天。

　　我正吃着早饭，然后看见月从厨房中出来，走来走去，我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

　　“怎么了？”他看我呆若木鸡。

　　“是不是我眼花啊？兔，你脸上那是青春痘吗？怎么那么多啊？”

　　事实证明，那是水痘。

　　“兔，你好厉害啊，网上资料说得水痘的有百分之九十在十岁以下，你竟然挤进了那十分之一！”

　　“对哦，好运气。”他没好气的躺在沙发上。

　　“你要静养，躺在床上，我给你量体温。”

　　我拿出体温计，插进月的口中。

　　“恩，还要多喝水，吃些清淡的东西，还好我小时候得过，现在还能照顾你。”过了几分钟，我取出，“三十七点八，有点发烧，你要多喝点热水。”

　　“哦。”他乖乖点头，接过我递给他的热水。

　　“我还会烧一点粥什么的，你先将就着吃，主要好好休息。”

　　“哦。”喝完水，把杯子放在旁边，脸上是很郁闷的表情。

　　嘿，这时候又象小孩子撒娇了，话说回来，我没有见过他在其他人面前这样，真是三生有幸。

　　“你看看电视，看看报纸什么的，十天很快就过去了。”

　　“不要。”很好，现在他开始第二招，耍赖了。

　　“你要如何？”

　　“我要你陪我。”第三招，绝对哀怨的眼神，奇怪的是配上脸上的小红豆豆，效果欠半。

　　不过我还是坐在他身边，还没坐稳，就被他捞过去狠狠吻了好久才放开我。

　　“还好，这该死的毛病不用禁嘴，否则才会要我小命。”

　　色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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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你在干嘛！”我一进房就飞快冲进去抓下他的手。

　　“好痒……”他痛苦地小小抗议。

　　“我都说了，你千万不能用你手去抓痒，会留下疤的。”

　　“可是……”他竟然都用上了嘟起嘴这招了，真让我好气好笑。

　　“你又不是小孩，还要我用布绑你啊？”

　　“你走开了，你不理我。”

　　生病的人是不可理遇的。

　　“我要去烧粥啊？”

　　“陪我，好无聊，从小到大，我还没这么清闲过。”

　　对哦，这杀手还真忙。

　　“别抓了，真的会有疤的。”

　　他拉我坐下，顽皮的笑，“我才不在乎有没有疤，我喜欢看你为我紧张的样子。”

　　“你，果然无聊。”

　　“没有人为我紧张过，我父母，我的……同伴，买我的人，他们不是认为我一无是处，就是认为我无所不能。”

　　是吗？“兔，我好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们的理念不一样，或是……，我们的世界不一样。你会放弃吗？”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我理解你的理念，加入你的世界，不就行了，还没我办不到的事情。”

　　他揉我的头发，“你又在瞎想什么啊？”

　　那么简单啊？是我想的太复杂吗？

　　我也笑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看他好象后台很硬的感觉，应该不用我为他送牢饭吧。

　　对了，我的粥！

　　起身要走出房时，我猛一回头，果然抓住他又要抓痒。“兔！”

　　他吓得马上缩了手。

　　什么“喜欢看你为我紧张的样子”，男人果然都擅长甜言蜜语。

　　第三十六章

　　我真的开始有考虑我没上好哪柱香或是拜错哪座庙了，当然我肯定的是，如果我有那么霉，月那家伙也肯定脱不了什么关系。

　　不过老天还是比较厚道的，他至少分派给了我一个非常富有，非常大方，非常善良的绑匪。

　　在四小时以前，我和平时一样新开学去上课，刚走到校园门口，我就被两个男人架上了车，动作之迅速，让我只发出一声小小的“啊”，就被捂住横着进了车。

　　那两个男人，竟然还是老外。

　　我自认还没有什么机会去得罪八国联军，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我被连累了。

　　虽然，现在我觉得，这样的连累还是很甜美的。

　　没办法，当你塞了满嘴的法国菜时，你不得不自摸良心的承认，作为一个人质，可以如此享受，大家都应该来应徵。

　　我再一次垂涎欲滴地盯着又一道美味的菜端了过来，法国菜呢，贵得要死，撑死也要多吃一点，何况是真的好吃。

　　没有一贯的什么关暗房，饿几天几夜，运气不好的，还严刑逼供，清白不保。

　　三个小时里面，我都被关在这个五星级宾馆的贵宾房里面，有电视，还有床，还有独立卫生间。

　　门里门外，都是些黄头发白皮肤的人，不知道说的是哪国语言，反正是语言不通。

　　从一个小时前，就开始上菜，可能是午餐吧，他送什么，我吃什么，要对我怎么样，早就怎么样了。

　　门又开了，这次不是送菜的人，是一个西装笔挺的外国老人，年纪挺大的，身材圆滚滚的。

　　他拿着手机，递给了我，跟在他身边的女的，好象是中国翻译，说，“你接听，是韩先生。”

　　韩先生？月啊。

　　我接过电话，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

　　“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的确没事，还挺乐不思蜀的。

　　“你真的没事，他们有没有对你动粗，你有没有受伤？”

　　“我很好，事实上，我正在享受他们给我的法国大餐，很好吃呐！”

　　“你……，真被你打败了，”他松了一口气，不再慌乱，“你拿着这手机，如果他们敢对你如何，你就拨回我现在这手机，告诉我。”

　　“他们会让我保留这手机吗？”

　　他顿了一下，“他们已经答应了，你回来我再来和你解释，很快的，我挂了。”

　　我挂上手机，放在我餐桌旁边，果然那老头也没说什么，就站在那里。

　　不睬他，继续吃。

　　吃到第二口，我终于知道当月说“很快”的时候，绝对不慢。

　　因为他已经站在我房间门口了。

　　任我继续享用美食，他和那老头用奇怪的语言说了半天的话，才理会我。

　　感觉上那老头好象很尊敬他，而且不断指向我，搞什么，又不关我的事。

　　而月的态度却又很臭屁，他大概真的有那个云娜说的那么猛吧，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觉得他有厉害的样子。

　　又进来了两个人，是把我拖到车上的两个，粗辱的男人。

　　结果，我不顾羞耻大张嘴巴，转为同情。

　　我收回前面那句话，月好象真的很强，他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支枪，信手对那两个男人开了两枪，吓得他们脸色惨白。

　　他们一边脸颊旁黑黑的，有一道明显的子弹飞过的灼伤弹道，还飘落几根头发。

　　他把手枪随手丢给旁边的老头，让他手忙脚乱地接着。

　　然后，走过来一手拉我离开，一手还顺手帮我拿了一盒盘上刚端来的甜点，真是了解我啊，知道我喜欢吃这个乳酪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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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大厅的时候，他没有回头看我的表情，却自己闷闷地说，“我是杀手，真的，我不开玩笑。”

　　“我早就知道了。”也习惯了这个事实。

　　“砰！”我可怜的点心，掉在了地上，他回头错愕地看我。

　　老实说，这一刻我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