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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秦楚一梦(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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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无数花灯将整条街照的极是亮堂。
来往寻欢之人与香气袭人的花楼娘子嬉笑怒骂声自诸楼里传出,此起彼伏。
易忌寒抬头极是清晰的看见门前挂着的牌匾写着“秦楚楼”三个大字。还不及打量,就被拥着进了秦楚楼二楼的一个雅间。
头一遭来这种男倌馆,来往伺候的都是男子。
易忌寒见那些人不是生的小巧柔弱,便是抹了脂粉,竟同女子一般,纤腰不盈一握,行止间竟然也扭捏造作,心里便极不舒服。
他们中间有些却是极为新鲜般与那些伺候的倌儿说闹,行起了酒令,李晟予被罚了许多酒,早醉成了烂泥状伏在桌上大睡了。
易忌寒虚应了几杯酒,便装作不胜酒力,用手撑着额闭目小憩。
不多时,厢房门被推了开,就听到莫楚惊呼了一声:“无双!”言语中满是雀跃欢喜。
这倒让易忌寒惊奇,接着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冷冰冰的回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自是想你了,便就来了。”
两个都是男人,当着众人面说这般亲昵之语,让易忌寒觉得他二人未免太过妄为,心下也不免好奇那人到底是什么样竟然让莫楚这般痴迷。
微张开眼,循着莫楚的方向看去,瞬时就看到莫楚身边那个纤瘦之人。
那是一张极为精致的脸,未施粉黛,白皙如玉,只是脸上表情实在太过冷淡。再看莫楚,他明显已酩酊入醉,但见着那人时,眼眸闪烁着光芒,显然极为沉迷那男子。
这时,墨颜端了个酒瓶进来,见着那叫无双的人,便打趣道:“我还寻思着,让你来这里陪莫公子呢,你自己倒是来了。”
那叫无双的只冷冷的哼了两声没答,但这话却叫莫楚极为欢喜,当众搂着人嚷道:“无双自然也是想我了……”
那模样,极是痴迷,教易忌寒看得眉头蹙的更紧。
这时,墨颜又道:“莫公子,您特意点的醉龙吟所剩不多,今儿,您最多只能喝三杯。”
说着替他斟了一杯酒,又给其他几人一人斟了一杯。末了,走到易忌寒身旁,小声的问道:“易公子,您要来一杯吗?”
易忌寒见了旁边喝了酒的,连连赞“好”,不免心动,便点点头让墨颜倒了一杯。
易忌寒早就听莫楚夸赞说秦楚楼里有西域最盛名的醉龙吟,酒味纯正,甘而不烈,但进到喉咙,便是觉人已醉了几分。
墨颜直盯着他饮尽了醉龙吟,勾着唇角,眸中闪过一抹深意,若有若无,一闪即逝。
含笑收回视线,转身,又替莫楚斟了两杯酒,就真的收了酒瓶就走。莫楚在他身后直嚷着小气,他却也只是笑笑。
莫楚自那无双坐下后,便开始意兴阑珊。
易忌寒倒是好奇,这男子究竟哪里吸引人,便不时打量起那人。无双自是注意到了,他索性将身子一侧偎进莫楚的怀里,闭上了眼。
莫楚一臂揽了他,神情专注地望着他,目光里尽是柔情。
那人脸上表情虽淡,对着莫楚却也低头敛眉,极为顺服,两人状似情人一般,耳鬓厮磨,不知道说些什麽。
不过半刻,莫楚扶起那人,匆忙离席。他们二人去做什麽,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便都哄笑着放行,只是莫楚已然酣然半醉,自是没看到易忌寒脸色铁青模样。
在场大多不是喜好男色之人,剩下的除了易忌寒和几个酒量大的还较清醒,其余几个早就如李晟予一般醉在酒桌上了。
那几个人本都是经莫楚介绍认识的,现在他走了,易忌寒与他们自是没有话聊,不过片刻,那几个清醒的公子便要回去。
其余的,便让墨颜着人通知他们府上的人来把人接回去。
易忌寒因顾着李晟予便就留在了最后,只是一个人恍恍惚惚的竟睡了过去。
最後,还是墨颜进来见到,将他推醒,觑了一眼早就趴在那儿睡了许久的李晟予,道:“李公子家住城西,离此甚远,此时更深露重,回去还要费些功夫。我这儿别的不多,厢房却是很多,不如,就将李公子安排在厢房吧。”
易忌寒心想这地方着实让人尴尬,想要拒绝。
可想站起来,便觉得腿使不上劲,浑身绵软无力。墨颜见状,忙过去扶了他一把,委婉地说道:“易公子,您也喝了不少酒,若是不嫌弃,便也留下来休息片刻。”
“这……”易忌寒犹豫,只以为墨颜是让自己休息片刻,等缓过酒劲便回去,此时他浑身无力,自己回去自是不大可能,无奈地点点头当是同意了。
墨颜见他同意,便放开他,叫来个年轻的男子,扶着李晟予出来雅间,墨颜待他们走出了房门後,小声交待道:“你们只需扶他回房去睡便可。”
那人点点头,扶了人便就走了。
这厢,墨颜走到易忌寒跟前,扶着他的胳膊,笑道:“易公子,我扶你回房吧。”
易忌寒身子微微使力,想不动声色的将墨颜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推开,然而却是徒劳。
墨颜一路扶着几乎是半倚在自己身上的易忌寒到了三楼一个厢房前。
易忌寒浑身发软,只觉疲极,也不辨是到了哪里,躺在床上,便昏然欲睡。
墨颜轻轻的替他拭了拭额鬓虚汗,眼神极为柔和的看着他,询问道:“易公子,要不要给你沏杯茶解解酒?”
易忌寒想睁开眼说,不用了,只是却连手都抬不起了。不过片刻,他便昏昏然沉睡过去。
墨颜接连叫了几声:“易公子……易公子……”
直至怎麽叫都叫不醒易忌寒了,才收了声,随后敛容起身,关紧了门窗,又走至炉案前,拿了火折子点起了起炉香。
但见炉烟袅袅升起,须臾,房中便满是徐徐幽香。
墨颜只盯著那炉烟半响,脸上不喜不悲,却不知再想些什麽。
最后行至床前坐下,直直盯着床上的人半响道:“故人重逢,本该高兴,可你见了我,怎么还是和第一次见面那样,嫌恶我?这让我很不痛快,少不得要让你吃些苦头。”他说着,随后出手扣住易忌寒的下巴,端详着熟睡的易忌寒道:“一别十数年,你倒是越长越俊,啧,可你越是清高自傲,我却越想毁了你,这可如何是好……”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手从易忌寒脸上滑到了他的白色锦衣前,又自胸前缓缓的滑到了腰带上。
厢房内,香气弥漫,睡梦中,易忌寒脸上渐渐的染上绯红。
墨颜盯着易忌寒的脸,手却丝毫未停下来过,只用一只手柔而轻、缓而慢的将腰带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