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君未老》平生一顾

14、心似沉珂何以救

　　“你来了？”叶怀秋并没有敲门，他打开门时希宝贝正坐在桌子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他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是啊，在等我？”叶怀秋在希宝贝对面坐下，“也许吧。”希宝贝给叶怀秋倒了杯茶，而后就静静的坐着，叶怀秋也只是在哪里，陪着她一起安静。
　　“我以前有时会想娘是怎么样子的，可我一直想象不出她的样子，后来就不去想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会再见到她了，也不是太难过，因为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希宝贝说到这就停了下来，她低着头，眼睛一直看着手中的杯子。
　　叶怀秋看着宝贝突然很想抱抱她，她就那样坐在那里，并没有流泪，甚至连表情都很平静，但叶怀秋却觉得她现在一定很伤心，也许，就快被压倒了，他突然有些害怕，他看着她，却仿佛永远都离她无比的远，即使看着她站在悬崖边，也无法去拉住。
　　“可是后来，我发现爹爹总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问他他又不说，一次他在和一位朋友谈话时我刚刚好经过，我记得当时爹爹还是一脸忧色，我听到他说我最近开始出现梦游的情况了，以前的药可能失效了，当时我并没冲进去问，爹爹是知道我在外面的，我知道他一定看见我了，他是故意的，他不喜欢妈妈，也许他也厌倦我了，是不是？爹爹不会喜欢疯子的，我知道，我和娘都是疯子，都是疯子……”希宝贝的表情渐渐有些恍惚，她重复着“疯子”，而后又像想到什么可笑的事般笑了起来，甚至笑得停不下来，最后好像都有些呼吸困难了，叶怀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滴答”声音很小，但桌上的水痕表明这并不是幻听，叶怀秋用手摸了摸脸，原来竟是流泪了。
　　叶怀秋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希宝贝的，其实仔细想想竟有些不可思议，这些日子，希宝贝一般不会开口，也没什么表情，但每次看到她时自己总会很难受，就像看到自己最珍视的宝贝一直被侵蚀却无能为力般，他知道他一直不开心，不管是安静还是偶尔的毒舌，他能感觉到，她一直在悲伤。他派人调查，知道了她的病情，于是努力地为她找药，可是，谁都告诉他，没救了，没救了，该怎么办？他第一次如此彷徨，该如何是好？
　　希宝贝终于停了下来，“我娘就快没救了，爹爹走的时候说我不久就会见到娘，但娘的病会要了她的命的，我想有一天我也会这样吧，其实我知道贾家小少是我杀的，因为他长得很像杨笨蛋，我很喜欢杨笨蛋，他对我很好，我也很恨他，他抢走了爹爹，爹爹一定是找他去了，我杀掉他，爹爹就会回来了。”希宝贝抬起了头，看向叶怀秋，“你可以抱抱我吗？”她问。叶怀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随即反应过来吧希宝贝拥入怀中，“我好冷，怎么办呢？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我的想象了，娘一定是怕我知道自己的病情才想瞒着我说是自己做的，可是我还是有些恨她，如果不是她说不定我就不会这样了，我是不是很坏？”
　　“不，你永远是最好的。”叶怀秋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仿佛想把自己的能量传达给她。
　　“可是，景叔只会看这娘。”怀中的人轻轻的说，仿佛在自言自语，叶怀秋看着窗外，
　　并没有继续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