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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卡农?追随? ...

  •   苏苏给他的话噎到,迅速转移了话题,问道:“哎呀,你什么时候生的病?上次不是好全了吗?”
      萧怀贞对于苏苏的顾左右而言它毫不介意,轻轻摸了摸苏苏头顶,安慰她道:“不要担心,苏苏,我没事,很快就能好。”
      苏苏十分配合地继续这个话题,拉下他的手,握紧在掌心,再一次道:“上次发烧不是好全了吗?怎么会又病倒?”
      萧怀贞见状,便也不纠缠,继续解释道:“从东京回来赶得急,没怎么休息,又淋了点雨。”
      这话分明说得轻描淡写,苏苏却叹了口气,仰头看着萧怀贞——这人其实有太多事情心知肚明,也太了解苏苏的弱点和阴暗面,尽管如此,还是不愿放开苏苏的手。苏苏想着,牵着他的手也不由慢慢变紧,认真说道:“对不起,我不该什么也不说就走。”
      萧怀贞驻足,长身玉立,微微俯视苏苏,双眼缓缓眯起,道:“苏苏,不用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轮不到你。我知道你犹豫,也知道我对你显得不合常理,但是,苏苏,给我时间,我会让你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可是我……”苏苏还想解释什么,嘴巴却被萧怀贞大手一捂,截断了她后面的话。
      苏苏不甘心,拉下萧怀贞的手,面对面站着,诚恳地道:“其实不是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你太好,而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够好。我想自己变好,但没能变好,而你出现得这么早,让我措手不及,于是我给了自己压力,也给了自己回避的借口。但是,萧怀贞,我真没想到你能找来,真没想到会在首尔再见到你。你曾经说过谢谢我,其实是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说到这里,苏苏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新月的形状,是那妮子一贯的笑颜,“如果不是你死命地把我往外拽,现在的我还缩在壳子里当一只不肯露面的乌龟。回头想想,那些困难其实并不是不能迈过,而我所经历过的那些不好的事,也让我在应对这些困难时不懦弱更加坚强,只不过,因为我一直不相信会找到值得那样去拼的男人,所以,总是躲在乌龟壳子里随遇而安罢了。所以,我的勇气虽然是自己生根发芽的,但让它茁壮长大的,却是你,是你啊,萧大爷。”苏苏说着,嘴角带着笑意,眼底闪闪发亮。
      萧怀贞见到她快要滴下的泪水,长臂一展,想要把苏苏圈进怀里,岂料苏苏抢先对着他伸出手来,搂住了那温暖柔韧的腰身,十指在他身后扣紧。
      辗转流离,辗转颠沛,终是于异国陌生的大街,遇见那么美的清晨和那么好的人,叫苏苏放下了所有心防,即使是把自己最柔软最易受伤害的那一处再一次毫不保留地展露于人前,也无所谓,即使是从此也许再被伤害再被遗弃再被背叛,也无所谓,苏苏自愿咬牙受了,绝不后悔!
      萧怀贞挺拔的身躯在苏苏双臂间顿住,无言凝视那正勾着头抱住自己的女子,那样义无反顾的姿态。
      萧怀贞轻轻叹了一记,眉目间几度变幻,终是柔软了神情,伸手徐徐环上苏苏肩头,然后双臂缓缓收紧,将她按在自己胸前,下巴搁在苏苏短发上,笑了笑,神情虽轻松,语气却极肃穆,他对苏苏道:“苏苏,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
      虽然苏苏的表白有着强心针的作用,却不是万能,回到酒店,感动之余的萧大爷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额头,面色仍然十分疲累。
      苏苏见了,赶紧拧了热毛巾给他,笑了笑,劝道:“你再睡会儿吧。我看你真的很累了。”
      萧怀贞抬头,也望着苏苏,正要开口,被苏苏拿了热毛巾捂住他的脸。脸颊上满是温软的热气,脑子本来就昏昏沉沉,此时越发无力,萧怀贞埋着头,并没有挣扎。毛巾拿开,眼中再度映出苏苏的容颜时,那妮子满脸心痛。
      苏苏道:“再睡会儿吧,好不好?”
      难得的十分温柔入骨的调子,一点也不像离开前那一夜那般冷淡,或者如往常那般炸毛。萧怀贞微笑,点头,由苏苏虚扶着坐在床沿。
      见他头一沾着枕头,就疲累得沉沉睡去,呼吸也略显粗重,苏苏心里泛起一丝接一丝细微的疼痛,不同的是,这种疼痛并非以前那种令人无法忍受的难捱的疼痛,而是充实着满足与珍惜的甜蜜的疼痛。苏苏笑了,很老实地守着萧怀贞,坐在床边玩电脑打盹儿,并没有出去逛,时不时打量萧怀贞的情况。
      快到傍晚的时候,萧怀贞才醒来。
      苏苏听到动静抬头看时,他的双睫正如黑色的蝶翼一般细细颤抖,继而缓缓睁开,露出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仿佛黑色的湖面水气和白雾渐渐消散,映着一弯银月,生出一室清嘉的光华。苏苏看着尚有些睡意不甚清醒的萧怀贞,深深地笑了。
      那双湖面倒影出苏苏的笑脸,仿佛一朵墨莲正要盛开,却又被什么惊动而猛然收敛了花瓣,待到释怀,这才陡然全数绽放,华丽丽地铺满了湖面,一合一张之间,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萧怀贞看清苏苏,向着她伸出手来,弯了淡粉色的唇角,因了方才睡醒,话音尚且有些低哑,“苏苏。”他只是唤了她的名字,并不多说什么。
      苏苏笑,回握住他的手,“睡好了没?”
      萧怀贞垂下一点睫毛,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又抬眉看着苏苏,笑了,“苏苏。”这一次,好似话里意犹未尽。
      苏苏于是问道:“后面没有说完的是什么?”
      萧怀贞仍在微笑,哑着嗓子回答:“我以为你不在。”
      “我不在?不在,又会去哪里闲逛?”苏苏也笑着,“辣炒年糕、高丽参鸡汤虽好,但比你差多了。”
      于是,萧怀贞笑的嗓音低沉又带些蛊惑,与此同时,那双黑色的湖面摇曳起粼粼波光。坐起来,看了看天色,他又问苏苏:“你吃过没有?”
      苏苏摆弄着电脑,漫不经心地道:“没有。”看得出萧怀贞有些不高兴,苏苏又道:“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我们一起吃。”苏苏猜,说到诸如一起、我们这些字,那厮再臭的脸,想来也会变得好一些。
      果然,萧大爷听了这话就很高兴,高兴之余,却并没让苏苏再单独出去,而是拖着病中的身子和肿得发紫的脚踝,固执地带着苏苏去了狎鸥亭的一家餐厅。
      萧大爷不知从哪里变来的车子,一路吹着晚风,载着苏苏,跨过汉江,沿着河边,穿行于江南区的大街小巷,最终停到餐厅门前。苏苏下得车来,看着韩式的小院门口招牌上一长串弯弯扭扭的文字,反正也看不懂,苏苏放弃研究,由萧怀贞牵着并肩走到里面。
      爬满各色藤萝和鲜花的白石墙环绕着小小的庭院,中央有一座小小的瀑布,四周散落着木色桌椅,在初上的夜色中带着淡薄的朦胧的光。苏苏被带到室内,稍一打量,便发现这里不同于想象中萧怀贞会出现的高档西餐厅,苏苏笑笑,抬眉看了看萧怀贞,不料他也正低头望着苏苏,两人相视一笑,萧怀贞道:“苏苏,我并不是端着高脚杯穿梭在水晶灯下,你脑子里想象的那些,不是萧怀贞。”
      苏苏记起之前编派萧怀贞的那些话,自己也失笑,呃了一声,拉了下萧怀贞袖子。
      这一个小动作在苏苏做来很是自然,却不知在萧怀贞眼里,是一种难得的撒娇,于是长眉一轩,萧大爷不再纠缠以往话题,领着苏苏落座。
      室内大约二三十张桌子,客人不少,却很幽静。苏苏不吭气,任由萧怀贞点餐,然后自己稍稍看了看那些就餐的客人,似乎都是些年轻人,隔着迷离的烛光,低声絮语。餐厅中央一张很有派头的钢琴骄傲地立着,睥睨着完全没有高雅音乐元素的苏苏。
      在等待的间隙里,萧怀贞顺着苏苏目光也发现了那架老式钢琴,不由笑了笑,“喜欢?”
      对面的男子问这话时,在那些发着五彩光圈的烛火里,笑得恬淡,却是美得招摇,苏苏一怔,明白他意思之后连忙摆手,一脸惶恐,“不,我完全一窍不通。”
      用词累赘,苏苏自己未觉,萧怀贞却笑意更深,招来侍者,低声说了几句,那侍者微笑看了眼苏苏,回应萧怀贞时却带着谦逊,只顾点头,然后很快离去。待到侍者再返回来时,萧怀贞起身,冲着苏苏红唇一勾,眼角笑意陡然艳丽。苏苏不知他要做什么,却见萧怀贞勾了身子,亲吻苏苏额头,柔声道:“等我。”
      苏苏茫然,而萧怀贞却已走开。
      一室明灭不定的光,萧怀贞缓步行走其间,那身影修长而秀丽,苏苏仿佛生出一种错觉,似乎自己身在元宵节那一大片绚烂斑斓的烟火下,蓦然回首,总有一抹令人一世倾心的影子在眼前,无论狂风暴雨,经久不散。
      苏苏有些迟钝地看着萧怀贞走近钢琴,长身玉立,那只傲慢的老式钢琴忽然就变成了他的陪衬,温驯而谦下。
      萧怀贞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那笑容却又和平素有些不同。他站在那里,用苏苏完全不懂的韩文说了好几句话,然后,餐厅里响起一小股善意的笑声,接着又齐齐鼓掌。苏苏愈发茫然,但大概猜到那厮定是又要折腾些事来。
      果不其然,萧怀贞冲苏苏微微一笑,墨色眼底除了温存,还有志在必得的矜持。钢琴上垂落一点清冷的白色光芒,淡淡的,如雾一般。萧怀贞被笼罩其中整个人愈发耀眼,他缓缓坐下,十指伸出,没有任何迟疑,指尖微动,音乐便倾泻而来,起初只是徐徐的几个单音,渐渐地回旋成一段清澈的旋律,绚烂处次第绽放。
      如同晨间山林中第一缕阳光,一束紧接着一束,在草地上留下无数个耀眼光斑,又如同初春草原上第一缕雪水,叮叮咚咚地哼着小调,渐渐汇成一股溪流。
      被惊艳的那一刻,苏苏明白了,这一首是卡农。
      灯下琴前淡定从容丝毫不见悲戚的萧怀贞,侧面堪称完美,就连光线似乎也迷恋上了他的容颜不肯退去,缱绻缭绕,称得整个人有着淡然出尘的清绝惊艳,同时也有着微笑入世的温柔缠绵。如玉的十指淡定起落,这样的悲欢人世似水流年的旋律,便仿佛一直存在从未停止。那么多的悲欢离合,正如同移换间反射的光与影,也如同眼前着紧紧追随的回旋。虽是已有了闲看窗前浮云过的参透看破,却还是在这颠颠倒倒的音律间,不免心生感慨。
      苏苏对古典音乐认识不多,却唯独对这一支曲子十分熟悉,那是三百多年前的德国作曲家帕得贝尔为召唤亡妻的魂,用复调音乐的曲式卡农,去轻盈永世隔绝雕刻的痛,于是,才有了这样一段悠扬悱恻的旋律,在三百年的芳华流转间纵情欢歌,肆意渲染,迷醉忘返于时间仓皇流失的感应。
      苏苏从前未知晓这段旋律背后的故事时,仅仅初次听,就觉得悲凉,那些看似悠扬与欢快的调子,骨子里却透着固执的悲凉,那是一种孤绝地追随,却永不可得的痛,这痛藏匿在欢颜下,不能轻易展示人前,于是相较那些彰显在外的悲苦来说,愈加锥心。苏苏懂得。
      而此刻,看着不远处的萧怀贞淡然地演奏这曲子,那张不惊不动的脸和不惊不动的姿态,在别人看来是痴迷是惊艳,在苏苏看来,却是一种心痛。萧怀贞,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同样的亡妻之痛?还是有着别的苏苏所不知的过往?
      你我都有过不曾说出的爱,不肯忘记的脸,和曾经想要长相厮守的誓言,和那个人就像是同处一湾的两条鱼,纵使无他水枯时,犹记相濡以沫志。而当你我于尘世间狭路相逢时,恐怕只有自己心底能够明了这一点。
      苏苏的手掌在桌下膝盖上紧扣,渐渐收紧,脸上却带着淡淡笑意。
      回旋的调子仍在追随逝去的步伐,一遍一遍,似乎永远不会停歇,渐渐高昂,仿佛于飞的青鸟,在铅色的天空中,留下孤寂悲凉的身影,又仿佛骄阳下盛放的雏菊,开到荼靡,却又片片凋零。
      一曲终了,四下响起在西餐厅中稍显热烈的掌声,苏苏知道萧怀贞是无价宝,却没料到他居然还能弹奏一手好琴音,惊异之中,仍是微笑着。
      尽管如此,萧怀贞走近时,很快发现苏苏那一丝异样,便敛了脸上的笑意,思索片刻后轻声道:“苏苏?”
      苏苏尚未完全从凌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笑笑回答:“你弹得真好。”
      奇异的是,萧怀贞似乎从来都能轻易嗅出苏苏情绪里的不对劲,此刻也是一样,看了苏苏维系的笑脸,便皱了眉,顿了顿,他垂下双睫,显得有些无奈,嘴角挑起一道自嘲的弧度,转眼又抬眉对着苏苏笑了,“苏苏,你不是说对钢琴一窍不通,但你知道这是什么?”
      苏苏点头。
      得到苏苏证实,那厮的脸色变得有点复杂,但还是笑问苏苏,“你听到了什么?”
      苏苏回答:“这是纪念亡妻的名曲。因为不能忘怀,而不能放下,而永生追忆。”
      萧怀贞对苏苏的回答显得有那么一刹那的哑口无言,他道:“在复式回旋里的是追随,眼下的追随,并没有别的意思。这……”
      苏苏打断他,笑道:“可我能听到悲伤。大概因为我自己还没能从过往里完全脱身吧。”
      萧怀贞身子往后稍稍一倾,姿态带了点疲惫,又有些不符合他一贯胜券在握的沮丧,“这么说,我好像弄巧成拙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苏苏还真的笑意更真了些,“好像是的,大概你对牛弹琴了吧?”
      萧怀贞看着苏苏笑脸,缓缓道:“苏苏,有空再听听吧,并不只是对过往的追忆而已,还有对现下当前种种不可动摇的坚定。我以为,你不知道曲子背后的故事,自然能听出旋律里的追随,哪里想到,你这一谦虚,我还真就信了你,小看了你,结果,弄到我自己陷入弄巧成拙的狼狈。”
      “萧怀贞,你妻子很好吧?”苏苏却不买账他如此一番话,直接就问出了口,好似这一曲下来,自己陡然长了胆色。其实,仔细想想,从扑倒萧怀贞的那一刻起,苏苏便长了胆色的。
      萧怀贞仍是淡淡一笑,“很好。”
      苏苏问:“很爱她吧?”
      萧怀贞笑,“曾经很爱。”
      苏苏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却还是有些酸涩的不了然,心道,果然不要随便挑战女人的小心眼儿。
      萧怀贞敛了笑,端坐着,语气严谨而肃穆,“苏苏,过去的那些,你会否定?你不会,而我也做不到当它从未发生。但你是你,从今往后,无可取代。苏苏,我的心很小,一次只能装下一个人。”
      不否认过往,也坦然承诺未来,盯着这样子的萧怀贞,一时间苏苏反倒不知该怎么回答,以至于盯了他很久,苏苏一直沉默着。只不过奇怪的是,两人谈论如此敏感的话题,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别扭。
      萧怀贞见苏苏沉默,眯着眼,眉稍慢慢染上了一抹艳色,缓声问道:“苏苏,你该不会打算把我吃干抹净之后,就拍屁股走人吧?”
      苏苏被一贯清绝高雅的萧大爷如此市井的一段话给成功雷到了,尤其是他方才还那样出尘入世地招摇了一把琴艺之后。
      萧怀贞又道:“苏苏,就算你是女人,但如此不负责任,也不厚道。”
      苏苏只能呃了一记,又吭吭了两声。
      萧怀贞笑着,伸手揉了一把苏苏头顶乌发,道:“不逗你了,吃饭吧。”
      苏苏赶紧埋头,经过萧怀贞三两句话,仿佛方才一场悲戚只是幻影。偷偷看了一眼斯文用餐的萧怀贞,苏苏不由笑了,好像遇见他之后,心境变得不那么容易悲摧了,纵然是偶尔有,也能很快烟消云散。
      晚饭过后,两人手牵着手在街头漫步。
      酒店在city hall对面,楼下就是一大块修剪整齐的草坪,还有一小片正在喷着水花的快乐喷泉,四面都是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此刻夜凉如水。首尔的温度比南边的C市要低接近十度,是以盛夏夜里空气贴着肌肤,凉沁沁的,每一只毛孔都畅快呼吸,清爽无比。
      苏苏和萧怀贞并肩走着,头顶上那些大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在夜幕下显得异常华美,而至少三只巨大LED屏在半空中轮番滚动着各色广告,俊男美女无边风景,那画面也异常使人注目,身边车水马龙,车灯在夜气里竟然也能幻化做一道道流淌的霓虹,广场上的晚会进行得正是热闹,音乐欢笑声声入耳。
      无论身在何处,夜色中的万家灯火和喧闹人声,这正是最最真实的红尘,也是最最叫人贪恋的红尘。苏苏想到身边有萧怀贞,顿觉圆满,只不过,这圆满得来不易,需要加倍珍惜。于是,苏苏看了看身边的人,对他温言道:“能不能别怪岐幽?”
      听了苏苏的话,萧怀贞低眉,在身后一片霓虹光彩里对着苏苏浅浅一笑,“你为他讲情?”
      苏苏也笑,手指挠了下萧怀贞温暖干燥的掌心,“他也是为了你好。”
      萧怀贞并没有摇头,却答道:“你好与不好,值得与不值得,我心中有数,轮不到旁人替我做主,就算是岐幽也不行。”苏苏还要再讲,萧怀贞握紧她的手,淡淡道:“苏苏,我说过,男人有些事不能假手于人,你可还记得?”
      苏苏当然记得,那个时候的萧怀贞连站都站不稳当,却坚持自己开车,他说有些事不能假手于人的时候看似轻松,实则坚持。苏苏只好换一种方式继续,她说:“这下子,岐幽肯定会恨透了我。”
      萧怀贞顾忌着苏苏感受,果然就柔和了一点神情,却依旧淡淡道:“岐幽虽有他的道理,但眼下的我也并不是当初的用意。他这样胡来,我不能不计较,但也有分寸,苏苏,你不必多想。”
      苏苏被萧怀贞善待着,自然忘记了他原本该是怎样的男子,如今听了他这一番不能质疑的话,又想起几分他原本的样子来,以至于没有细细去回味这话里的意思。
      苏苏当时只想着,这样好的萧怀贞对她的喜欢会是多久?一直?这个一直又会是多久?自己并不能仗着萧怀贞的喜欢就肆无忌惮,既然值得珍惜,自己就需要付出什么。于是,在萧怀贞拿定了主意的这一刻,苏苏也拿定了主意——她要搞定岐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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