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嘴毛》妄起无明

54、第五十四章

　　──你没有看错，这是言情剧的狗血戏码。

　　周二方铁军要送方嫣烟，周日和周一柯晓曦没有跟他见面，只通了两次电话。

　　周三早上，柯晓曦收拾好了准备出门，忽然想起昨儿一天到现在方铁军都没再跟他联系。
　　坐火车回去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啊！再说不是说好了上车前会告诉我一声的吗？这怎么又没动静了？柯晓曦一边穿鞋一边在心里嘀咕。
　　鞋子穿好，柯晓曦起身准备出门，忽然电话响了。他看一眼屏幕接起来：
　　“喂？怎么才打电话啊？”
　　“你在家吗？”
　　“正要出门，怎么了？已经把嫣烟送到了？”
　　“那个……我还在北京……”
　　“啊？！”
　　“有点儿事，暂时走不了了。”
　　“什么事啊？”
　　“你今天能不能晚去公司一会儿，我现在过去，当面跟你说。”
　　“呃……我想想啊……嗯──没问题，你来吧。”
　　“好，那你稍微等会儿，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又脱掉鞋子，柯晓曦略微忐忑地坐到了沙发上。先给公司打电话请了半天假，然后他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早高峰，路堵，方铁军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令柯晓曦感到意外的是：方嫣烟也跟着一起来了。

　　把父女二人让进屋，柯晓曦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
　　“嫣烟。”看着方嫣烟喝掉了半杯水，方铁军拿下她手里的玻璃杯放到一边，“你拿着笔记本自己去屋里玩会儿，我有话跟叔叔讲。”
　　方嫣烟什么也没说，接过方铁军递给她的笔记本和书包径直进了客卧。

　　“到底怎么回事啊？”见方嫣烟关好门，柯晓曦转过身急切地看着方铁军。
　　方铁军拿起遥控器先把电视关掉，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嗯……跟你商量件事。你看……你看能不能……让嫣烟在你这儿呆几天？”
　　“啊？！”柯晓曦以为自己听错了，“啊”完嘴巴没有合上。

　　两人坐下之后方铁军习惯性地掏出了烟，可想起柯晓曦讨厌有人在他家抽烟便又收了起来。柯晓曦起身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翻出之前小心收好的超大烟灰缸举到了方铁军眼前。
　　“我以为你会把它丢掉呢。”方体军看着柯晓曦将烟灰缸放到茶几上。
　　“不是你说再来还要用的么。”
　　“那咱俩去阳台上？”
　　“不用了。”柯晓曦重新坐回到方铁军身边，“就在这儿抽吧。”
　　“可是……”
　　“没关系。偶尔一次也不会怎么样。开窗放放就好了。”
　　“那好吧。”方铁军应一声点着了烟，“事情是这样的。”

　　周二中午，方铁军带着方嫣烟已经到了火车站。然后就在开始检票之后，方铁军接到个电话，是他妈打来的。告诉方铁军说先不要把方嫣烟送回去。方铁军问是怎么回事。她说了一句：那个女人找来了。
　　“哪个女人？”方铁军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嫣烟的妈妈。”
　　“什么？！谁？”方铁军以为自己听错了。
　　“嫣烟的妈妈。”电话里母亲又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比较遥远，方铁军觉得那一刻她的声音令人感觉很不真实。
　　听方铁军好半天没有吱声，电话那边继续又说：“那天晚上我跟你爸遛弯儿回家，她就等在门口了。表明身份之后她说想要回女儿……”
　　“她凭什么？”方铁军脱口而出。
　　“唉──”母亲早料到了儿子的反应，电话里重重叹了口气，“凭她是嫣烟的亲生母亲。”
　　“她有什么资格做嫣烟的母亲？”
　　“铁军，你冷静点儿，先听我说。咱们当然不能把嫣烟给她，但是她说了，如果实在不行可以走法律程序。现在她是什么情况我们没法直接问的太具体，真打官司的话咱们没把握一定嬴。她不愿意跟我们多说，一直要跟你见面直接谈，我跟你爸只说你不在家，没告诉她你在哪儿。可是昨天晚上她又来了，说已经知道你和嫣烟都在北京，也知道你的电话和地址。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先别把嫣烟送回来，另外你看能不能找个可靠地方让嫣烟呆几天，我猜她很快就会过去找你的。”

　　挂了电话方铁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柯晓曦。但仔细想想他又觉得太给柯晓曦添麻烦了，于是决定再考虑一下。可是没有想到，今天一早，追要女儿电话就来了。

　　“她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听方铁军说完了大概的情况，柯晓曦也皱起了眉头。他并不十分清楚事情有多棘手，不过单就一个和方铁军有过关系还生了个孩子的女人又回来找他这件事，就已经让柯晓曦非常不爽了。
　　“我不知道。她不仅知道我的电话，还知道我现在的具体地址。刚才她在电话里说非常想念女儿，还说他们刚到北京，想马上去我那儿看看，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根本没问我要怎么走。所以我一着急只好给你打电话了。怎么样？让嫣烟在你这儿呆几天，行吗？”
　　“‘他们’？”
　　“啊？”
　　“你刚才说‘他们刚到北京’。”
　　“哦，她跟她老公，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嫁的那个。”
　　柯晓曦暗暗松了口气，“这样啊，那还好。”
　　“你答应了？”
　　“什么答应了？”
　　“嫣烟……”
　　“哦──让我帮忙照顾几天是吗？”
　　“其实也不用照顾，你正常上你的班，能让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别让她自己跑出去就行。”
　　柯晓曦当然不想答应，可眼前的情况似乎容不得他拒绝。没办法，柯晓曦只好咬咬牙点了头，“行，就让嫣烟在我这儿吧，没有问题。不过……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你千万别告诉她。”
　　“那她能愿意在我这儿吗？会要找你的吧？”
　　“路上我已经跟她说了，说有点急事要办，得离开北京几天。让她在你家听话，她挺痛快地就答应了。”
　　“哦，那就好。”柯晓曦硬挤出个笑脸。
　　“好，你答应我就放心了。那没什么事我得赶紧回去。”方铁军站了起来，“要不一会儿他们该到了。”
　　柯晓曦也跟着站起来，“用不用我跟你去？”
　　方铁军愣住，“你去干嘛？”
　　“帮你说说话什么的。”
　　方铁军笑笑，在柯晓曦腰上捞了一把，“心领了。这事儿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越掺和越乱，我自己能解决，一定不会让他们把嫣烟抢走。”
　　柯晓曦心里一沉同时又一惊：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喜欢方嫣烟，甚至希望她能被人从铁军身边带走。天！这么想是不应该的。绝不能让铁军知道我有这种想法……
　　“怎么了？”见柯晓曦脸色不对，方铁军把他搂得靠自己近了些，并贴过去细看。
　　柯晓曦尴尬地笑笑又推开他，“把嫣烟叫出来你跟她道个别吧。”

　　方铁军走了，柯晓曦转过头，方嫣烟还在恋恋不舍地看着门口。
　　刚才方铁军抱着她的头跟她说要好好听话的时候，她差一点儿就哭了，柯晓曦看见她的眼圈红了，不过她没让方铁军看见，还是笑着看他关上门的。

　　“你吃早饭了吗？”柯晓曦问方嫣烟。
　　方嫣烟的仰起头看向柯晓曦，“柯叔叔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在家不会乱跑，也不会动你的东西。你爱干净，爸爸已经跟我说了，我会注意的。”
　　俨然一副小大人儿的模样。柯晓曦最不喜欢“小大人儿”。一个念头闪现出来，他把胳膊交叉到胸前皱起眉头，“我以前加了太多班，所以……我决定跟公司请三天的假，加上周末，休息五天。下周一再去上班。”
　　方嫣烟眼里露出疑惑，“为什么？”
　　“为了好好陪你啊。”
　　疑惑变成了抵触，“啊？不用了吧。我爸说不能给你添麻烦不能耽误你的正常工作。”
　　柯晓曦心中禁不住得意：哈？！这就不高兴了？那好吧，反正到了我的地盘儿，既然你也不喜欢我，那我就偏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孩子。
　　“不麻烦。”柯晓曦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伸出手来在方嫣烟的头上摸了摸，“我本来也想找机会休息的，这回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