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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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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大打开的青铜门前,闷油瓶站在青铜门里,我拿着鬼玺站在青铜门外,两人对视良久,闷油瓶才微微叹息。
“吴邪,你不该来!”
我似乎笑了,然后越过他消失在青铜门的黑暗内。
“没关系,我也很想看看我们两人的终极。”
……………………
那是什么,我的记忆吗?什么时候的?为什么完全不记得?
“吴邪!”
很熟悉的声音。
“吴邪!别睡……”
谁啊,打搅小爷睡觉,活得不耐烦了。
“吴邪,快醒过来。”
叫魂呐,小爷我还没死。
啊,不对,小爷应该死了。
拒绝和笑得一脸YD的爷爷打牌,我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外面似乎很亮,让我很不适应。
等了一会儿,我终于看清了,天是蓝的,海是绿的,看来我们终于从那海葬里出来了。偶尔有几只海鸟飞过,看起来至少今天之类不会有风暴。
我现在很尴尬,真的,全身依然只穿了一条内裤坐在另一个也只穿了一条小鸡内裤的男人大腿上,而那个人还是闷油瓶。
这还不是更尴尬的,关键是闷油瓶一手环着我的颈,一手摸到我大大分开的右脚上被那只怪物咬到的伤口,皱着眉检察着。
“醒了?”闷油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搂着我的动作却没变。
我有点不自在,刚想动,便咬着唇痛得想杀人。
试问在伤口上撒盐是什么感觉,这绝对是酷刑来着。
刚刚身体有点迟顿没发现,现在海风一吹,海水挥发剩下的结晶盐就融进了我的伤口,这比辣椒水进了眼睛更恐怖。
我也才知道,似乎后背也伤得很重,后面火辣的感觉和右脚上的疼痛抽空了我的力气和思维,软软的靠在闷油瓶身上。
果然闷油瓶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我这个样子的确又不能躺下又不能能趴下,只能一直坐着才不会压到前后两个地方的伤口。
“吴邪,不要睡。”闷油瓶的声音又在我耳朵炸起,像做梦似的,恍恍惚惚看到那双淡漠不惊的黑眸染上惊慌。
但是,如果昏过去的话就不会痛了,好想睡。
最后,我还是打起精神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叫毛叫,小爷我还没死,不要像奔丧似的。”
我从来都对这个男人没折,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又或是未来。
“握握,天真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好点?”胖子正蹲在一个角落捣弄着什么,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奔过来,“我说你们太好运了,那炸弹爆炸的时候,有一面镜子正好挡在你们面前,不然我们连你的骨头都捡不回来。”
“好屁好。”和人说话总能转移点注意力,于是我开始和胖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吵,“没看小爷失血过多还伤口进盐了吗?水呢?药呢?绷带呢?再这样下去会变成腌肉干了。”
他们可能刚刚才从水底出来,光顾着救我了,船上除了被打晕绑在一边的阿宁,原本的船员全都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失了多少血,反正把船板这块全都染红了,也有可能是海水混合物。
更让我惊异的是,旁边还有一具黑色崎形的骷髅,看上去很像在墓葬里被我们杀死的禁婆。
“胖爷不正在烧水准备为你消毒吗?”胖子把那盆沸腾的水用布包着端过来,然后丢下一句就进船舱了,“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包扎的东西。”
水太热,而且我自己也没什么力气动手,光是压抑自己想脱口而出的呻/吟就很困难。
这时,紧紧贴着我的闷油瓶动了动,我正好看到那个生活九级残废的笨蛋把手伸到开水里去。
顾不上痛,我一把扯住他的手,然后因为牵动伤口而趴在他颈上粗粗喘着气,太痛了啊啊!!小爷有多久没遭过为种罪了,果然和汪藏海有关的墓是小爷的克星啊啊啊!!
“你个笨蛋啊,那是开水好不好,手会受伤的。”比起汪藏海,我更想骂这个闷油瓶,想都没想就直接对着他吼,那斯还是一副面瘫加无辜的嘴脸。
“……没关系……”就像世界奇景,闷油瓶突然对我嘴角微勾,缓缓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的是意味深长,吓得我直接松了手,恶寒得被他死死压到肩上动弹不得。
胖子你快回来啊!小哥中邪了。
水哗哗地响了几下,然后一只滚热的手沾着水,小心翼翼地清洗着我不成样子的背部。
那只手在背上游离,带来的不止疼痛还有一种莫明的火热冲动,心跳猛然加快,一股热流像触电般冲向四肢百骸。
“嘶嗯!”我闭着着埋在闷油瓶肩上装死,一边因为疼痛而粗喘气,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冒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哼哼,简直丢脸得想死。
我可以感觉到闷油瓶的手愣了瞬间,然后没事人一样继续清理。
我所熟知的闷油瓶总是冰冰的,手是冷的,脸是冷的,表情是冷的,连话语都冷冷的。现在,背后那只手却火热得让我觉得全身都烧起来了。
我觉得很难熬,特别是某个地方好像有抬头的姿势,该说男人不愧是下半身的动物吗?呸呸,怎么能吐自己糟。
尴尬地动了动,想离闷油瓶的身体远点,不料却被人按住。
“别动!”
闷油瓶的声音有点压抑,听上去怪怪的,不过我不敢抬头,总觉得现在看到他的话会被生吞活剥。
战战兢兢觉得度秒如年,我慢慢看着他身上那只麒麟纹身一点点爬满上半身,那麒麟那双眼像极了此时的闷油瓶,总让我有种会被吞噬的错觉。
我总觉得闷油瓶现在不太正常,不过那只手总算离开了背,然后移到右脚的伤口上,我顿时松了口气。
“天真,完了,这船上没人。”胖子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全身是灰,手上拎着一件似乎还完好的白色衣服,“东西还在,不过没有伤药,用这个将就一点吧!”
“不止血有屁用,等着小爷失血过多而死吗?”总算找到了打破尴尬的突然点,“没有熟悉这片领域的船手带路,我们还不知要漂多久才能上岸,到时医院也不用去了,直接进停尸房。”
胖子干笑两声,丢下衣服就想溜,那小哥不知为什么扔了一个杀人的眼刀给他。
“别跑!”我喝住胖子,“把那东西烧了,我要骨灰。”
胖子一看那东西就乐了,马上准备东西,还一边动手一边跟我聊天。
“嘿嘿,还是你小子有办法。说来也怪,这东西居然被从墓底被水冲出来了,还真是和我们有缘。”
果然是那只禁婆,闻着那浓郁的禁婆香,有点昏昏厄厄,身体的疼痛奇迹般地减弱到我能忍受的范围。
咬牙保持清醒,原来这东西还可以当麻醉药,不过后遗症可不太好。
闷油瓶也没闲着,伸手拎过那件衣服就开始撕,看样子他常做这种事,不愧是经常自残的人士。
用那还带着温热的骨灰止血完毕后,我被闷油瓶迅速包扎好,胖子在一边挤眉弄眼,“哎哟哟,小天真你变得可真香,小心勾得小哥心猿意马。”
“满脑子全是垃圾的胖子,先下去清醒清醒吧!”我微一冷笑,等闷油瓶扶着我站起来后,就着伤腿把他从船舷踹下去。
胖子不一会儿就从海里浮起来,一边向外吐着海水,一边游过来,“恼羞成怒也不能踹胖爷下水啊,真是太不厚道了。”
我刚想喷他两句,对他这种人可不能太客气,就隐隐见到海面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而且快速向我们游过来。
我觉得整张脸都僵掉了,然后呆呆地问胖子,“胖子你说,这片海域有鲨鱼吗?”
“废话,哪个海里没有。”胖子没好气地回答,手已经抓到了船沿,然后反应过来似的看着平静的海面,同样也看到了某群快速游过来的东西,翻了上船,“操!”
胖子第一时间就想去开船,但闷油瓶反应更快,胖子刚跑进船舱,渔船就动了。
我受伤动作不快,只好扶着桅杆稳住身体。
这个地方可以清楚地欣赏到鲨鱼们捕食的英姿,巨大的利嘴一口就咬掉了沾满我鲜血的那块甲板,扑起的浪差点弄翻这条船。
拾起地上残留的铁锅就砸到突然扑上来的鲨鱼头上,把它打下船,不知打了几个,胖子也跑过来帮忙,我们一人负责一边。
闷油瓶开着船冲了很久才摆脱它们,而甲板上的血腥味早已被海水冲刷干净,我扶着桅杆直喘气,胖子也好不到哪去儿。
身上早就被海水淋湿了,早前的包扎完全报废,我昏昏沉沉的便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间我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有人一直用水帮我擦着身体,等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手上挂着吊瓶,身上是正宗的绷带和消毒药水味,窗户被拉得严严实实。
我一眼就看到闷油瓶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闭目养神,身上又换回那套蓝色连衣帽的服饰。
那一瞬间,我的确松了口气,闷油瓶没有不告而别,也没有突然失踪。
轻手轻脚地坐起来,就着房间内不太明亮的光线看着他的睡颜,觉得一片满足。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早就不苛求太多,希望熟悉的人不会太早死去,看他们结婚生子。
最后是这个人,离开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时不时来店里看我,又或是受伤了累了过来歇歇。
病房的房门上突然露出胖子的脸,看样子他刚过来,我用手阻止了他推门的动作,指了指小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胖子立刻□□起来,举起大拇指留下一个我懂的眼神就走了。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家伙不知想到哪去了,就算我喜欢闷油瓶,他也不一定喜欢我呀。
一转眼就对上了一双淡如漠的黑眸,里面没有任何睡意,也不知他从什么时候醒的。
我立刻不自在地转开视线,然后干笑着扯出一个话题,“哈哈,小哥你醒了,这个,那个,嗯,你有手机吗?”
“……什么事?”
“我就是想找个人接我回去,顺便报个平安吧!啊,对了,我睡了几天?”
“……”
“小哥?”
“我送你……”
“啊?”
“我送你回去。”
我抓抓不知几天没洗的头,对于问题被无视早就习惯了,也就没想到这只闷油瓶怎么会突然说话,更没想到他会提出送我回家这个建议。
“谢谢。”虽然很开心,但,“小哥,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杭州,西泠印社古董铺。”
“哈?你怎么知道?”我震惊了,我真的震惊了,我好像没提过我的住所吧?闷油瓶又不像会去查的人。
“某人喝醉的时候说的。”闷油瓶站起身,瞄了我一眼,突然又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笑,“还说了很多有趣的话。”
泥马?我的大脑瞬间当机了,只是木然地看着他拉开门离开,内心翻江倒海。
我说了什么?我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还有闷油瓶你那算什么样子,你不是应该是面瘫加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的冰山吗?
为毛这几天老是笑,笑个毛啊,笑得小爷全身都发寒啊!
学着闷油瓶和天花板交流感情,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危险。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吴邪回忆起这天的事,突然发现自己很有预言的才能。于是愤恨地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行字。
悔不当初开窍先,反被后来者居上。
然后被突然回来的某人看到,当天晚上吴邪便享受到一直在上的待遇,而那个姿势还正好是当初为他清理伤口的那种,于是吴邪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