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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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幽助、秀一、飞影、桑原陆续跳下窗台落到地面，最后一个到的是南野弥，她默默站在众人身后，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的仙水还有他身边的黑发少年。
十年不见，仙水的身影高挑不少，脸上也没了当初的白嫩。黑色的眸子里沉淀了不少东西，配上一袭黑衣，再也不复当初穿着盟王校服的少年的天真。
身前的众人都蓄势待发的紧绷着身体，却只有南野弥一人低着头呆呆站在那儿，像是在发呆。南野秀一刚好回过头，眼中有一丝担忧，看见南野弥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小阎王在南野弥到之前说的话：“你们最好把她当敌人。”
反应最大的是幽助，他几乎是大吼着拒绝道：“不可能！”。随后是桑原，表情是少有的坚定。就算是飞影，也轻哼一声扭过头说了句：“无聊”，摆明了的拒绝的态度。最后剩下了南野秀一。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闭上眼，笑容里有了点莫名的情愫：“…不管如何，她是我妹妹。”
不知何时开始，那个别扭着拒绝一切的南野弥却有了如此相信她的人。
也许，她还没发现吧。
小阎王听着他们的拒绝，脸上却露出了一点笑意。他轻轻说道：“她是不会背叛仙水忍的。”
“她也不会背叛我们。”幽助突然笑了出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反而安慰起小阎王来：“安啦，她不是那种人。”
连秀一都没有这么了解南野弥，幽助却信誓旦旦的下了包票。
她不会背叛我们。就像催眠一样，南野秀一心里有个声音这样对他反复说着，她不会背叛朋友。
最后，还是把目光投在了仙水身上。
仙水缓缓地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四个人，巨大的压迫感从他身上偷出来，他看众人的表情如同看蝼蚁，如同看灰尘。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南野弥身上，目光包含的内容没有变，却多了一点名为“兴趣”的因素。
“……阿弥。”仙水沉声道。
恶犬猛然抬起头，如同除去锁链的束缚的狗，双脚动起来，她冲向仙水——更准确地说，是扑向仙水。
“师父！”
仙水被扑了个满怀，后退一步，低下头看着那个久别十年的少女。彼时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脸上还带点婴儿肥；现在却长成了一张陌生的脸，只有瞳色发色，还有脸上的神情那么熟悉。
他的笑容里带上了点不明意味。
沁入鼻腔的不是十年前所熟悉的气味，那种被深深刻在脑子里的香味……虽然觉得不太高兴，南野弥却没有多管，撤去了想要蹙起的眉头扬起微笑。
“师父师父，干嘛要弄这种大背头啊，果然还是以前的发型比较帅。”南野弥抬起头，一直蹙着的眉头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半点杀气。
在面对仙水时这种笑容才露得出来吧。
碍于身高差距，南野弥踮起脚尖，伸手，弄乱了仙水的头发，他有几缕黑丝滑下来，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南野弥依旧踮着脚，有点不满的撅起嘴似乎是想起了很久以前令她不爽的身高差距，小声抱怨道：“还以为长高了没想到还是赶不上师父……痛！”
话没说完是因为仙水一手刀劈在了南野弥头上，声音依旧低低的：“许久不见就变得放肆了啊。”
南野弥嘿嘿笑了声，刚才的疼痛如同浮云一般，她眨了眨眼看着仙水，又看向仙水身旁的黑发少年，笑道：“哟，阿要，好久不见了依旧是个面瘫脸啊～”
说着，还亲昵的拍了拍少年的肩。
“好久不见依旧是师控啊。”面瘫少年冷冷的吐槽。
“差、差别待遇……”在看清南野弥如同见到主人的狗一般就只差摇尾巴的神情后幽助张大了嘴，如同看到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后退一步。
“骗人，那怎么可能是叱咤风云统一了日本□□（误）的南野弥？！”桑原打了个颤，抹去身上的鸡皮疙瘩反复叨念着：“那不是阿弥那不是阿弥那不是……”
飞影默默地扭过了头，压着声音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丢脸……”
心里早就有了这种预感的秀一显得淡定了许多，眼睛却只是盯着仙水身旁的黑发少年而无视了仙水和南野弥。
完全不顾身后同伴诧异的表情，还想说些什么却因为仙水突然俯下身凑到她耳边而乖乖闭上嘴听着。仙水说：
“……阿弥，如果我让你杀了你身后的那四个人……”
本来还在不迭点头的南野弥突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仙水，在犹豫。
现在，相隔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仙水脸上的表情她看不懂。
看见了南野弥脸上的犹豫，仙水一声轻笑说道：“你知道，我是灵界逃犯，我现在要毁灭人界。”
“骗人！”南野弥瞪着仙水，后退一步，脸上带了点怒意：“如果是其他人说出来我可以只当笑话，可是，如果从师父你口中说出来的话……”
“我了解你。”仙水径直打断了南野弥：“你还是十年前的性子，但是我早就变了。你甚至不能理解我现在在想什么，对不对？”
是，的确不了解。南野弥抿了抿唇，目光里带上了点委屈，她依旧背对着众人而面对仙水。
她知道仙水讨厌人类，也知道仙水曾经对妖怪的恨。
但是，如果说是要毁灭人界的话为什么不早动手？如果说想去妖界的话不是还有阿树么？阿树的能力能带他去任何地方。
……这样的谎话，你是在骗谁呢？
南野弥是这样想，可是面前仙水的目光却告诉她，他是确确实实想要毁了人界。
一脚夹着劲风袭来，南野弥本还在发愣身体的反应却很迅速，本能的用手格挡、卸掉力道，抬脚攻击。
裂蹴拳的门道其实很简单，用上肢格挡，下肢攻击。很久很久以前仙水曾这样教导南野弥，拳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
若说经验，仙水比南野弥多得多。他轻轻一抓便逮住了南野弥的脚踝，顺势一拉便把她扔了出去。南野弥也不慌，在空中打了个滚儿安稳的落到地上，借势冲上去扭身就是一脚。
师父说，攻击都要留三成力，给自己一个退路，留个余地。
但是，对师父的话……南野弥目光一闪，腿划过一道弧形，夹杂了灵力踢向仙水，被仙水轻松接住。
“不过，进步了不少嘛。”仙水评价道。
看着那四子的目光戒备中带点不解，仙水懒懒的开口解释道：“应该说，这只是训练的一种，打招呼的方式。”说完，再看向南野弥，他微微勾起嘴角。
「不想输。」南野弥的心对自己这样说道，慢慢的，脑海中多了一些嘈杂的噪音。
杀了他！杀了这个男人！杀了他！
南野弥的心在叫嚣，周围的颜色尽数褪去，只剩下黑白。
这是第一次，南野弥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对“仙水”燃起杀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也许是因为不想输？南野弥想了想，那丝不对劲的感觉在心里扩大着。
面前的“仙水忍”并非白色，却也不是黑色。一种灰色包围着他，看得清模糊地面貌，身上的脆弱点不少，致命点却几乎没有。
“仙水忍”应该是白色，不应该看到任何的脆弱点或致命点。
没错，从一开始，不管发生了什么，南野弥也不可能对仙水忍产生杀意。
当仙水唤了一声南野弥后狂化状态便接触了，她静静地站在仙水面前，重新皱起了眉头，表情渐冷。
师父不是可以被人控制住的三流货色，所以这个人应该是“师父”没错。
恶犬有点迷茫，却不想承认面前的人是她的“主人”。
她退后了一步，有些戒备的看着面前的仙水忍，用口型对他说道：“你是谁？”
仙水笑着，当然没有回答。
抿起嘴，南野弥扫了一眼仙水忍，安静的走到一边。抬起头时目光恰好对上幽助的视线，南野弥心中突然轻快几分，对他们说道：“恩，师父很强的，只是……”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这个人到底有多强。
“大概，也不过如此。”飞影冷声道。
看了一眼南野弥，目光转向秀一，又转回仙水，拔刀出鞘。
局势，一触即发。
南野弥稍稍挪了挪步子，看了一眼仙水身边，并没有出手帮助仙水的准备，却也没告诉他们……那个黑发少年消失了的消息。
然后，桑原被抓，幽助他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到仙水的巢穴，救回桑原，打败仙水。
他们是如此着急，让南野弥都忍不住想帮他们一把，可是她的性子注定了她不会这么做。
仙水在离开前告诉了南野弥他的所在位置，不知有何居心。大概是相信她不会说出去吧，就算他察觉到了她的怀疑。
毫无疑问的，南野弥会站在仙水那边。她心里却有点迟疑，至少，她并不想和幽助他们敌对。事情总是那么麻烦，本来只有两个选项，这一次南野弥却生生造出了第三个选项，选了一条难做的路。
她选中立，可以吗？
“呐，天妇罗……”南野弥轻轻唤了声趴在自己身侧看不出品种的大狗，名为天妇罗的大狗立刻会意，一声长嚎，身上突然燃起了火焰。再一眨眼，本来只有半人高的狗竟长成了马匹大小，身体被火焰包围着。
有着真实温度的火焰犬，大概也只有南野弥能够乘坐吧。
“真可惜，师父给的那条能封住力量的带子只能用一次呢……”南野弥叹了口气翻到天妇罗身上，拍了拍它的头：“走吧，天妇罗，去找师父。”
被火焰包围着的大犬点了点头，又是一声长嚎，身上的火焰带过一条痕迹，跳跃在空中。
找到仙水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南野弥几乎是畅通无阻的就找到了巢穴内部。从天妇罗身上翻下来，南野弥拍了拍它的颈项让它去帮刃雾要，它点了个头就跑了。
在这个带着点黑暗的巨大巢穴中，数人的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让我介绍一下吧。”目光从电视上移开，仙水对南野弥笑了笑，指尖指过数人：“Game Master，天沼月人。Gourmet，卷原定男。还有Gater，暗抚树，你认识的。”
阿树朝南野弥笑了笑，顿时南野弥的目光就软了下来，但当她看向仙水的时候又带上了一点戒备。
“那些人是谁我不感兴趣…我只想问，你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仙水”笑了。他也不避讳，对南野弥说道：“实。我的名字是实……不过你还真是敏感呢，不愧是忍养出来的狗啊……”
“忍的养成游戏玩得很好呢。”他说道。
天沼月人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亮，看向南野弥，皱了皱眉，又看向仙水，突然有点疑惑了。
“你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叫一也，是个比较暴躁的家伙呢……”
“师父呢？”南野弥执着的看着仙水。
“我不是你师父吗？”仙水反问。
南野弥蹙起了眉头瞪视他，他笑了起来：“‘只有一个师父’吗……原来如此。”他勾着嘴角看起来有几分狰狞，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可是，忍不愿意见你呢。”
心里一紧，一些杂乱的思绪闪过脑海，南野弥僵硬着背，突然觉得背后一暖——树抱住了她，声音一如当初的温柔：“忍……自那以后，忍有了七重人格。”
南野弥低下头，似听非听。
阿树叹了口气，在南野弥耳边说道：“阿弥，你是好孩子。”
“……”
“不要再执着了。”
“……”
阿树松开了南野弥，看向仙水，沉默。
只剩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