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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   0.2.

      南野弥认识浦饭幽助和桑原和真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不良少年的挑衅,打斗,打着打着就认识了。
      要说怎么认识浦饭幽助的话,那原因大概更复杂一些,不过也就是在某次打酱油途中顺手秒了几个不良少年,恰巧救了一个女人——之后被她强硬的抓着去了她家,又被强硬的介绍给了浦饭,之后又是打架,打着打着就熟悉到可以称呼对方名字了。

      “喂,你手怎么老缠着绷带啊。”浦饭幽助躺在公园的长椅上,周围是好几个被揍的七倒八歪的混混。看见一脸不耐烦走过的南野弥便出声喊出了她。

      南野弥看向幽助的方向,脸上的不耐烦少了一点,不过眉头依旧紧锁。跟在她身边看不出品种的大狗坐到地上嗅了嗅横躺着的混混们,打了个喷嚏。
      “因为很恶心。”南野弥走到幽助旁边,幽助挪了挪给她一点空隙,她直接坐到椅子上回答道。

      “伤疤吗?”幽助从荷包里摸出一包烟,磕出根眼正准备叼上时恰巧看见南野弥荷包里的烟,眼一亮:“哦哦,万宝路的。”
      南野弥瞧了他一眼,随手从荷包里拿出烟扔给他,听见幽助感叹着:“我都只抽和平牌的呢……”
      “也就二十日元而已。”南野弥一声轻哼,也说不清是不是不屑,顿了顿说道:“反正不是我买的……”
      “嘿,手下们的贡品吗?阿弥你还真是老大。”幽助掐着眼吐了一口,半眯着眼看着天空。

      看了幽助一眼,张张嘴似乎也不太想说话。南野弥还是什么也没说,看着天空维持着皱眉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跟着她的那只半人高的大狗抬起头,黑色的眸子里印出坐在长椅上的两人,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们。
      直到一个人打破了这片沉寂。

      是一个扎着辫子的少女,和幽助挺熟的样子,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她走过来时恰好看见了在这个长椅上抽烟的两人,水灵灵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南野弥,对她笑着伸出手:“你好,你是幽助的朋友吗?我是莹子。”
      完全不会对不良少女的样子感到厌恶或者恐惧,不会后退两步以避嫌,可以和她正常的说话。南野弥看了她好几眼,又看向幽助,见他脸上闪现出不耐烦,语气不善的哼唧着:“你这八婆又来拉我上课去吗……”那位少女却叉腰教训起幽助,不仅没了常人的畏畏缩缩,反而多了几分气势。

      “我走了。”南野弥干脆的起身离开,那只趴着的大狗也站起来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动作利落得让反应过来的两人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她是不是…讨厌我了?”莹子抿了抿嘴,看着幽助,有些不安的绞着指头,换来幽助的哈哈大笑:“安啦,那家伙一直都那个性,没有比她更别扭的家伙啦。”

      别扭?不,也许是太过羡慕。

      那样可以毫无顾忌打闹的岁月已经离去了多久了呢?

      捏起颈上挂着一直不曾取下的狗牌,南野弥看着骨头形状的牌子。
      树叶遮住阳光,斑驳的树荫打在她脸上,阳光下却只有阴影。

      『Shinobu』。

      狗牌的反面是最最熟悉的人的名字,忍。

      『Mairu』。

      正面是自己的名字。

      这是仙水曾就读的盟王高中毕业祭上买来的狗牌,只是装饰而已,被仙水买来挂在了阿弥脖子上。
      阿树曾笑着开玩笑说,狗牌正面一般不是宠物的名字嘛,反面就是主人的名字好让走失的宠物被好心人送回来……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以为死板的仙水不会在意,谁知道他这一次会这么较真,在给她的牌子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后扔给南野弥让她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却在看见南野弥写的歪歪扭扭的M后擅自拿过牌子给她刻了一遍。

      非常非常认真,连罗马音里都透出一股古板劲儿,就像他本人一样。

      正面,自己的名字露在外面;反面,仙水的名字贴在胸口。
      可是,还会不会有阿树所说的“好心人”把这只迷途的犬送回主人的身边呢?

      主人,还有犬,都迷路了。没人喜欢坏掉的主人,也没人喜欢凶恶的犬。

      弃犬叹了口气,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动,却还是没有解开。南野弥身后的那只狗轻轻蹭了蹭主人,口中呜咽。

      这样悠闲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当南野弥回到家时听见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没有总是亮着的灯,没有妈妈亲切的“你回来啦”,甚至没有南野秀一帮着妈妈忙碌的身影。

      这是怎么了?
      家里只剩一片漆黑,钟表的滴答声从未这样大,大到可以在这个空荡的房子里回响。

      打开灯,客厅的桌子上只压了一张纸条,上面是南野秀一隽秀的字体:
      妈妈住院了,我去医院照顾妈妈。回来了自己热饭吃。

      “怎么会……”呆愣半晌,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脏跳动的速度快了不少。大狗也发现了主人的不对劲,蹭了蹭她的腿,她却没有反应。

      怎么总是这么迟钝……南野弥低下头,握紧了拳头,缠绕着手指的绷带发出悉索的声音。
      师父的异样没有察觉,待到他逃叛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妈妈的病情没有察觉,待到她住院的时候才……

      愧疚,一发不可遏止。南野弥就这样一直低着头,握紧了拳,坐在椅子上如同忏悔。
      什么也没有吃,什么也没有做,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门锁轻微的响动她才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紧张的注视房门。

      却是南野秀一回来了。

      他看见南野弥还坐着似乎也有点惊讶,勉强笑了笑:“吃饭没有?”
      眉宇间的那抹疲惫挥之不去。

      “……”南野弥扭过了头,沉默半晌才不情愿的又扭头看向和自己有一模一样长相的哥哥:“妈妈呢?”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却没有了平常的不耐烦的神色。秀一可以清楚地从她身上找出一种带着些愧疚和自责的感情,他从来没看见过她露出这种表情。

      ……为什么,你要自责呢?

      秀一没有回答她,平静地转移了话题:“你要是没吃饭的话我可以出去帮你买。”
      “不用了!”南野弥唰的一下起身,和秀一擦肩而过,走向大门粗鲁的打开,然后狠狠地把房门摔上。

      被留下的大狗无措的在原地打转,看了秀一好几眼,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哭泣。秀一摸了摸它的头,眼睛看着它,却更像在看其他的什么东西。

      “……”

      南野弥坐在公园的秋千上,听着锁链发出的“咯吱”声,一包又一包的猛抽着烟。
      不知是第二包还是第三包,南野弥坐在秋千上只觉得眼前景物有些模糊,一个不稳差点从秋千上栽下去。

      喉咙里有了些恶心的感觉,南野弥站起身,步子还有点不稳。狠狠甩了甩头才清醒不少,她走向自动贩卖机,买了两三罐啤酒仰头灌下。

      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公园秋千上熬到了半夜,月亮高悬在头上,黑飒飒的阴影加上树叶抖动的声音,如同索命。
      南野弥现在什么也不想管。让她就这样堕落下去吧,一下下就好。

      是胃部剧烈的抽痛把南野弥的魂唤回来的。她蹲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长期的不规律饮食,抽烟、酗酒,胃炎带来的疼痛已经成了习惯。
      本来已经好久没有发作了,但是今天好像没有吃中饭晚饭,再加上刚刚几个小时的抽烟喝酒……非常非常痛,但也只有疼痛才能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感。
      ……就这样吧……南野弥的身子滑坐在地上,脸贴着秋千的坐板,半眯着眼意识恍惚。

      很久很久以后,才有一个人轻轻走到她面前,那时的南野弥早就睡昏了过去。

      南野秀一看着面前扭曲成一团的妹妹,细细的叹了口气,小心的把南野弥背在背上,稳着步子向家的方向走去。

      ——是谁呢?
      熟悉的感觉。
      师父的背吗……?

      伏在南野秀一背上,“师父”这个词被南野弥喃喃出声。南野秀一步子微顿,侧头看了一眼意识不清的妹妹,沉沉的眸子不知抱有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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