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甲同人——执念》红茶q

4、日常2

　　4．
　　雨化田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小男娃。
　　还来不及细想那声“爸爸”是何意思，却发现这孩子的面容与樊韶良竟有七分神似，乌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肤色白里透红，像只鲜嫩的苹果。乍一看，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进良小时候的模样，虽然他并不曾见过七八岁光景的马进良。但在心里描绘的模样大抵也不过如是了。

　　樊韶良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擦手，一边张开双臂迎上去。一脸慈父的笑容。那孩子一头扑进他怀里，像只猫儿般用脸蛋蹭了蹭樊韶良的脖子。甜甜的喊道：“爸爸，我好想你。”
　　樊韶良抚着男孩的头，笑道：“才不过去几天冬令营就开始想家，男孩子怎么能如此恋家。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

　　雨化田此刻心里已经透亮，这两人分明就是父子！
　　樊韶良居然有个儿子！那岂不是说他已经成了亲么！想及此，不知为何，雨化田的胸口就有些刺痛起来。
　　那孩子与樊韶良亲昵够了便抬起头，望着一旁的雨化田，惊喜的两眼放出光来。
　　“是那天晚上爸爸抱回家来的漂亮叔叔啊！”
　　闻言，雨化田不自觉的眉头一挑，“漂亮”……叔叔？这是在夸赞他的容貌么，方才的“爸爸”和现在的“漂亮”，都是他没听说过的词儿。只能猜测其中的意味。
　　男孩走到他跟前，仰头笑呵呵的望着他，道：“漂亮叔叔，你病好了吗？我去参加冬令营的时候，你还没醒，我爸爸很担心你呢。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雨化田转头看向樊韶良，见他两颊略有些泛红，回望他的眼神里也有些羞赧。

　　这人明明不是进良，却总是让他不自觉间就能看到进良的影子。进良虽一直带着鬼面，却是有个容易脸红的毛病。每每逗弄他的时候，总能看见他的耳廓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雨化田敛眸一笑，伸手轻轻揉了揉男孩的头发，便转身走开，进去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他坐在床沿，只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夜景，心里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雨化田并没有回头，但他知道进来的人是樊韶良。
　　樊韶良看见他孤坐在床边的背影，心头就涌起许多怜惜。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面对这个人自己总会失了往日的冷静和方寸。心心念念的都是他，见他高烧不退会彻夜不眠的守候在他身边，见他病情好转又情不自禁的感到欢喜。甚至还鬼使神差的亲自下厨为他熬粥煲汤。从来不曾服侍过他人的自己，却忍不住将他视作亲人一般照顾疼惜。哪怕见他眉头微微皱起也会忍不住伸手去替他抚平。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境了。

　　“原来你已经有了妻室。”
　　雨化田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感波动，清清冷冷。他转过头看着樊韶良，神色淡然。
　　“儿子很可爱，和你长得也颇像。”

　　樊韶良立刻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还来不及说话，雨化田便站起身，望着他说道：
　　“我的身体已经痊愈，多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我想我是时候离开……”
　　樊韶良大步走到他跟前，一把捉住雨化田的手，急切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结……我并没有成亲。小宇虽然喊我爸爸，但却不是我的亲生子。他是我已故孪生哥哥的孩子。小宇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我大哥大嫂飞机失事……就是出了意外，我不忍见小宇年幼就没了父母，所以便将他领来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养育照顾。小宇喜欢喊我爸爸，其实他也是知道的，辈份上我是他亲叔叔。只是从小就这么叫惯了，也就随着他不改口了。”
　　樊韶良将雨化田的双手攥得紧紧的，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从自己跟前消失一样。
　　雨化田微微挣扎了一下被握在男人手里的双手，樊韶良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手一松，雨化田便倏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乍然失去了掌中温暖的触觉，樊韶良心里滑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但很快被他刻意忽略过去。
　　“其实你不必对我解释这许多。”
　　雨化田抬头看着樊韶良道。心里却仿佛落了什么包袱似的，愁云顿时消散了干净。
　　“你不要走。留下来好么。……我会照顾你。”
　　樊韶良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刹那间他又将马进良的脸庞重叠上樊韶良的。

　　他还记得，自己刚任西厂督主不久，急于练功却大意的走火入魔，险些就要筋脉逆行血管爆裂。正逢马进良有事来寻他，在门外喊了几声都不见督主回音，便自作主张的踢开大门冲了进来，那时的雨化田全身痉挛，痛苦异常的倒在床上，马进良一把扶起他，探上他的脉门，立刻便知道他练功练得走叉了道。而后二话不说，一道真气拍进他的后背，整整一个时辰，耗费了大半真气为他运功疗伤。等雨化田换过劲来，马进良自个儿却一口鲜血喷了出去。一头栽倒在床下。
　　雨化田想去拉他起来却使不上力，扑通一下摔在马进良胸口。马进良真正给他做了肉垫。
　　“督主，有没有大碍？”
　　他气息不稳还不忘关心压在自己身上的雨化田。
　　“我没事了。进良你还好吗？”
　　雨化田撑起身，看着面色惨白的马进良，忍不住抬手替他拭去嘴角的鲜红的血渍。
　　“只要督主安好，进良便没有……大碍……”
　　再后来的练功的时候，雨化田便没有犯过同样的错误。而他对马进良的信任与好感却着实向前跨了一大步。
　　他知道，进良为了他即使舍去性命也会无怨无悔。
　　但谁又知道，心硬如铁的西厂督主在新年爆竹声中许下的心愿也不过是希望西厂的众人能一直伴着他左右，平安度过这往后的每一次春节呢。谭鲁子也好，继学勇也好，小四儿赵通也好，还有素慧蓉那小丫头。而马进良，雨化田以为他会一直站在自己身旁，不离不弃。

　　“进良只愿一生追随伺候督主！”
　　那一黑一蓝的鬼瞳转瞬间变成了眼前的这双漆黑眼睛。

　　“别走，留下来。我希望你留下来。诚心诚意。”
　　樊韶良低沉的嗓音萦绕在耳边，恍惚间叫他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就在彼此的气息越来越近的当儿，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小脑袋探进来，委屈的憋了嘴道：“爸爸，可以开饭了吗？我饿了。”

　　雨化田与樊韶良皆是一怔。
　　“好，这就开饭了。”
　　樊韶良先缓过神来，朗声一笑，一把牵起雨化田的手，朝着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