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好》沧浪客

2、二

　　城郊的林子里打斗声不绝入耳，“叮叮咚咚”的声音让人暗暗心惊。
　　只见郑决明领着一队衙差与几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打斗，郑决明一剑刺向为首的黑衣男子，那男子虽险险避过要害，却仍被刺中小腹。他眼见形势不妙，咬咬牙对其余几个黑衣人喝道： “撤！”郑决明心中暗道：“不好！”正想擒拿此人，那人却投掷了一颗烟雾弹，呛得郑决明和几个衙差连连咳嗽。待他们稍能视物时，那几个黑衣人却已经不知所踪，哪里还有他们的人影？郑决明心中暗恨，但也只得无奈地叹一声：“又让他们逃了。”
　　“啪啪啪”的击掌声在恢复寂静的林中响起，随即他们头上响起一声轻笑，“总捕头大人好武功啊！”
　　郑决明抬头，但见一名青衣少年坐在树枝上，身子斜斜地靠着树干，一边笑着一边望着他们。
　　郑决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来做什么？”
　　少年利落地跃下了树枝，笑道：“当然是来找你的啊。”
　　郑决明有些头疼，虽然认识这个少年已经有个把月了，但他常常对这个少年很无奈。不，不能说是讨厌他，但应该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好像……
　　“我知道了。”他对那其他几个衙差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怎么，你来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少年嘻嘻笑道，“难怪啊，总捕头大人可是大忙人啊。”
　　“少贫。快说，有什么事？我现在正在办公呢。”
　　“这样啊……”少年摊摊手，稍有些无奈地说道，“那等你办完公我再来找你吧。”
　　西边的夕阳缓缓坠落，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上。金色的余晖慢慢消失，天空渐渐变得深邃，远处的天边泛起一片通红的晚霞，如同少女娇羞的脸颊。
　　酒馆里，靠窗边的那桌上坐着两个人，正是郑决明和云景。
　　云景懒洋洋地倚在窗边，左手提着一坛酒，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总捕头大人真忙啊，我都几乎请不动了。”
　　郑决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只是举起手中的那坛酒，也仰头喝了一口。
　　半晌，郑决明道：“阿景你是第一次来京城么？”
　　云景道：“是啊。我这个人嘛，就是喜欢到处逛逛，云游四海，闯荡江湖。喜欢去哪儿，就在哪儿待久长一点儿，所以也没什么固定住处的。”
　　“那你家人不担心你吗？”
　　“家人？我没有家人。从小就被我师父带大的，他教我武功，教我识字，就跟我亲爹似的。可惜啊，他老人家早两年就死了，死的时候也只有我一个徒儿在身边。”
　　郑决明有些尴尬了，他也料不到外表看似洒脱的人竟是这么个身世，于是他呐呐道：“对不起，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云景却笑着说道：“没事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是看不开的人。”
　　“对了，你是怎么当总捕头来着的？”
　　“我啊。”郑决明顿了顿，带着回忆缓缓道来，“我爹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他是战死的。于是我娘就一个人拉扯我长大，她一直希望我像我爹那样，是一个正义之人。当然我也向着这个目标向前。她送我去习武，送我去学堂。可惜，她还没等到我成为总捕头的那一天就病死了。而我……却只在她病的那段时间内尽孝。”
　　话毕，两人都有些沉默了，好一会儿，云景才开口道：“罢了，咱们就别再说这些话了。来来，喝酒喝酒。”
　　“对，喝酒。”
　　“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郑决明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少年撑着头问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少年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啊，我是没有定性的，喜欢呆多久就呆多久，呆够了就去下一个地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果我要走，我也会告诉你一声的，让你来送送我。”
　　郑决明心里浮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似乎……在期待什么？
　　“罢了罢了，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要不咱们来打个赌，看看谁先倒下了？”
　　“好啊，我虽然不常喝酒，但酒量还是可以的。先倒下的可不一定会是我。”
　　“哈哈，别这么笃定。小爷我闯荡江湖好几年，可从没在酒上倒下过。你可输定了！”
　　“这可不一定啊。不到最后谁知谁输谁赢？来，喝。”
　　“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