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ricecake

3、第 3 章

　　事实是，Sherlock的BMI从未达到过正常标准。

　　【和谐】
　　Sherlock开始莫名其妙地消失，面对Mycroft整夜的守候他拒绝解释。而当Mycroft毛骨悚然地在Sherlock杂乱的宿舍里翻检出白色的晶体粉末时，他等到嗤笑与迎面扔来的一个剪报本。
　　皮革封面让Mycroft的颧骨一阵激痛，Sherlock的影子在墙上飞快地与他擦肩而过，单薄锋利得如同一柄黑色的刀。

　　三个月后他在高危地段的巷角抱起Sherlock，怀里那点重量让Mycroft站不住脚。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颠簸的救护车里将手指伸进Sherlock的口中，又是如何用目光让试图驱赶自己的医护人员败退。他昂贵的衣物上淋漓着粘稠刺鼻的呕吐物，就连伞柄也未能幸免。不过这些无关紧要。Mycroft笔直地站在抢救室外等待，当从医生那里接到濒危告知时也只是点了点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一片白色中Sherlock的身影，脑子里反射性地开始盘算对母亲的说辞、死亡证明书的篡改以及可靠的殡仪馆。
　　然后Mycroft看见他们拿起心脏电击器，Shelock毫无血色的胸膛在床上猛然弹跳后无力地落下，随即这过程又重复了一次、两次、三次。Mycroft眯起眼睛看向监视器的屏幕，一条水平的荧光线将他的视野切成两半。

　　自记事以来第一次，Mycroft真实地感受到了大脑的空白。

　　指甲陷入手掌，Mycroft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掉落了伞，他根本没听到声音。执行电击的人停下手，有些人抬头张望，看到Mycroft后慌张地扭转了视线。换个场合Mycroft会对自己的表情颇感兴趣，但现在他只能带着陌生的茫然看着那条水平线无限期地蔓延。呼吸早已停顿，绷紧的肌肉业已麻木，没有对策，没有计划，没有悲伤或绝望。他一无所有，除了屏幕下角变换的分分秒秒。
　　那数字变换了35次。Sherlock突然短暂地抽搐了一下，人群再次沸腾般地忙碌起来。Mycroft听到自己脑子里清脆的声响，下一刻巨大的轰鸣冲进他的耳廓。胸骨处突入其来的疼痛令他猛地呛咳，他不得不靠墙壁支撑身体，对着走廊转角处的Anthea做了个手势。

　　五个小时后Mycroft重新坐在办公桌前，等待批阅的文件整齐地堆在左侧的电话边。他视若无睹，从右边抽出一张白纸。
　　铃声在他要开始书写时响起，Mycroft盯了桌上的手机片刻，用了五秒才拿起来接听。他沉默地听着助理的报告，简短地做了些指示后挂断。房间里再次回复寂静，Mycroft捡起了他的钢笔。
　　“我，Mycroft Holmes，兹郑重声明，立此嘱书为本人最后之遗愿……”
　　医生说Sherlock得以继续生存，他很年轻，他迟早会康复。
　　但Mycroft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一部分已经在那35秒中死去，永不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