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夏雨莹

53、 CHAPTER 49: 烛光下的雨

　　星期六悄悄来临了.

　　稀疏的阳光透过青翠的嫩叶, 风轻轻摇摆着枝节.

　　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清凉的雨水和淡雅的蔷薇花香.

　　凌萧寒因公事临时出差了, 豪华的别墅只留给小雨照料.

　　可这一天, 清静的别墅里却充满笑声, 从里到外一幅热闹繁忙的景象.

　　“丽丽, 快把烤箱关掉!” 小雨连声喊道, 急切地冲进厨房. 她才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歇了一会儿, 就闻到了一股呛人的味道.

　　她本以为只要按照烹饪书上写的步骤仔细去做, 就一定能做好.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 烤蛋糕竟会这么难!

　　她前前后后试着做了七, 八次, 结果屡次失败.

　　每次当她沮丧地望着眼前那堆黑黑的炭山时, 自己都有了欲跳河的冲动.

　　一连几天的苦战, 唯一的战果就数她那双滑稽的熊猫眼和憔悴苍白的脸.

　　眼看就是邱夜的生日了, 她竟两手空空地站在地毯上, 满脸焦虑地望着天花板!

　　茫然中, 小雨抓起电话向朋友们求救.

　　早上7点, 门铃 “叮咚叮咚” 准时响起.

　　小雨热泪盈眶地望着有求必应的好友们, 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和欣喜.

　　哪里知道…她们的厨技竟然比小雨的还要差!

　　三个女生在厨房里有说有笑, 小雨痛心地望着满屋飞扬的白面粉和空中浓浓的焦味. 看着小雨烦躁的表情, 朋友们连声安慰并露出同样焦急的神色.

　　过了不久, 厨房里呈现出秩序井然的画面.

　　带着厨师帽的苏奇均匀有力地搅拌着面粉和鸡蛋, 冰冷严肃的脸上点缀着少许的白色颗粒.

　　韩雯丽仔细阅读着烹饪书, 柔顺的发间夹着细细的白霜, 娇嫩俏丽的脸庞上多了层淡淡的可可粉.

　　小猫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湖水, 微微一眨, 挂在长而黑的睫毛上的粉霜轻轻散落.

　　她长吁口气, 红彤彤的小脸像苹果般讨人喜爱.

　　“小雨啊…其实做饭也挺简单的,” 小猫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心谨慎地把一杯热牛奶从微波炉里取出来, “只要真正用心就可以了, 再加上一些直觉就可以调配出幸福的味道…”

　　幸福的味道?

　　小雨皱了皱眉, 清澈明亮的眼眸闪了闪, 像夏日夜空中两颗晶莹的星星.

　　突然, 她心领神会地笑了.

　　女孩轻轻卷起衣袖, 把那杯牛奶小心地倒在装满黑色巧克力的碗中. 顿时, 一股浓郁的巧克力香气就飘在空中.

　　丽丽嗅了嗅那浓香, 脑中立即浮起许多浪漫感人的画面.

　　小雨全神贯注地搅拌, 调配, 点缀着那块看似普通的巧克力蛋糕.

　　…

　　“好吃吗?” 翔沉静的目光像不染微尘的海一样明亮, 黯然凝聚在快要被吃完的蛋糕上.

　　小雨才没时间理会他呢, 软软的小手慌乱地在碟子上飞来飞去, 生怕漏掉一块香甜松软的点心.

　　她依依不舍地望着剩下的最后一块草莓蛋糕, 又看了看翔.

　　“把它吃完吧, 我没有关系.”

　　翔的笑容很淡, 但很温暖.

　　小雨飞速把那块甜甜的蛋糕放入口中, 终于满意地舔了舔嘴巴.

　　盘子里, 只剩下一颗红得可爱的草莓孤零零地躺着.

　　“小馋猫, 别动.” 他轻轻笑了, 脸上露出一对淡淡的酒窝, 头上的小小生日帽闪了又闪.

　　翔拿起纸巾, 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嘴边的黑巧克力, 随后把盘中的草莓优雅地放到自己的嘴里.

　　她微侧着头, 呆呆地望着翔迷人的脸庞, 眼神清澈得像秋天静静流淌的泉水.

　　“怎么了?” 他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低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看你一定是渴了.”

　　他匆匆起身, 到厨房端了杯水回来.

　　突然, 翔惊讶地发现女孩清澈眼底涌出了晶莹透明的泪珠.

　　他心底突然一慌, 双手有些笨拙地捧着她染着泪的脸庞.

　　一阵清凉的风吹散了蝉翼般轻薄的纱帘, 细长的树枝在风中沙沙作响.

　　映在地上的暗影瑟瑟颤抖着.

　　皎白的月光静静洒在地板上.

　　窗外, 悄悄地下起了雨.

　　“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不解地问道, 安静地擦去她脸颊上的那串水晶, “还是…你哪里不舒服?”

　　她使劲摇着头, 神色恍惚地望着翔, 身子抖得像只脆弱的小鸟.

　　翔轻轻抱起她, 胸口一阵尖锐的痛感令他把小雨抱得更紧了些.

　　“翔…对不起, 我很自私…对不对?” 她咬住嘴唇, 哽咽地问道, “我不该这个样子对你…我好自私…我…”

　　“够了, 别哭了,” 他深深地望着她, 表情严肃冷静, 眼眸漆黑得像窗外的夜空.

　　“你不自私. 自私的人是我, 小雨.”

　　她呆呆地望着翔深远的目光.

　　“自私的人是我.”

　　…

　　“借过!” 苏奇轻快地从烤炉中端出热气腾腾的蛋糕盘, 脸上闪着激动的光.

　　厨房里刹那间充满了香喷喷的味道.

　　圆而松软的蛋糕看上去十分香甜可口, 小猫和丽丽简直都要看呆了.

　　小雨笑了笑, 神色自若地把拌好的巧克力酱均匀地抹在蛋糕上.

　　“好了, 现在把它放到冰箱里应该就可以了.”

　　*** ***

　　“小雨, 那我先回家啦,” 丽丽歉意地微笑着, 笔直的长发幽雅地飘在风中, “我今天其实有约会…”

　　苏奇睁大眼睛, 笑中闪着寒光.

　　“公主终于肯敞开心扉啦?”

　　自圣诞节以后, 校园里除了邱夜和小雨以外, 同学们也渐渐注意到了另外的一对看似不妥, 但十分甜蜜的另类情侣: 娇柔漂亮,号称 “公主” 的韩雯丽和金鹰的灌蓝高手, 活泼幽默的麦利格.

　　“没有啦…” 丽丽眼帘轻垂, 细长浓密的睫毛在透明的脸庞上投着淡淡暗影, “只是这次有些特别, 因为是我主动和他提起的…”

　　“反正都一样啦, 不错不错…” 苏奇嫣然一笑, “我也得走了, 回家看书去!”

　　“还有我喔, 答应妈妈要到店里帮忙,” 小猫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 脑后的两条细细的麦穗辫晃来晃去, 像两条弯弯的月牙. 小猫的家里经营多年的鲜花礼品店近些日子来生意异常兴旺, 可能是春天的温暖气息深融入人心的缘故吧.

　　小雨的脸上荡漾着暖暖的微笑.

　　“谢谢你, 丽丽, 还有苏奇和小猫…” 她轻轻笑了笑, 眼神清澈淡雅, “不然的话, 我今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见邱夜.”

　　“哎, 替我跟他问好啊! 祝他生日快乐, 哈哈!” 苏奇快活地跑下纯白的台阶, 绕过门前的荷花池, 身影渐渐消逝在清爽的风中.

　　“你要幸福, 丽丽” 小雨微笑着说道, “一定要幸福.”

　　“嗯…” 韩雯丽涨红的脸羞涩地低下, 柔亮的黑眸中露出细微的光泽, “你也要加油喔, 你和夜简直是天生一对!”

　　淡淡的笑意僵在小雨唇边, 天空中突然飘落的雨点和她安静的微笑一样透明.

　　“我会努力的.”

　　“AZA!”

　　丽丽做了个手势, 冲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 ***

　　宽大的玻璃窗外, 清澈的雨水一连串地从红褐色古式房檐上滴落.

　　透明的雨珠刷洗着嫩绿的新叶.

　　滴答.

　　滴答.

　　远方弥漫着一层淡薄的雾气, 阵阵沁人心脾的气息从花丛间传出.

　　滴答, 滴滴答…

　　随风摇摆的枝节在黄绿的缝隙间若隐若现, 雨滴诗意地敲打着树上晶亮的叶子.

　　小雨换了件纯白色的连衣裙, 鲜艳的红发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光.

　　她清澈透亮的黑眸和恬静的脸庞像林中纯真的精灵.

　　红木桌上, 摊着一张白色信纸.

　　小雨取出一支精致的钢笔, 清秀玲珑的笔迹在纸上轻轻跳跃.

　　…

　　翔.

　　…

　　明天就是你20岁的生日了, 应该很高兴吧?

　　…

　　我还记得, 那时的我们.

　　从小, 你就盼望自己能够快些长大.

　　因为…长大以后, 你将成为那个梦想中的自己.

　　你将成为一名很成功的企业家, 拥有很健康的身体, 可以无忧无虑地在沙滩上奔跑…还有, 像其他人一样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而我呢, 竟傻傻地盼望着自己长大后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

　　因为那样, 我就有能力医好翔…

　　迟了些, 不是吗?

　　毕竟…翔已经长大了, 我却还没有.

　　所以, 对不起…翔.

　　现在的我, 再也无法笑着去拥有那样的一个目标.

　　…

　　我也记得.

　　你说过,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这辈子要一起, 下辈子也要.

　　就像天使一样, 我们不会分开, 永远也不会…

　　…

　　现在天空正下着雨, 很漂亮的雨.

　　春天也到了.

　　你说过, 春天的雨最美, 最透明…就像我一样.

　　但最近的我, 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

　　不知道, 面对这样的我, 翔会不会失望…

　　有些不好意思呢.

　　刚刚和朋友一起, 做了一个巧克力蛋糕…

　　是啊, 你没有读错, 是巧克力蛋糕…呵呵.

　　…

　　我记得.

　　去年给你过生日的时候, 我们用你整月的零用钱买了一个很贵的生日蛋糕.

　　当时, 自私的我竟把它全部都给吃光了.

　　最后,你还埋怨自己的自私.

　　…

　　翔, 我不认为你是个自私的人.

　　就算全世界的人类都是自私的, 你还是最纯洁, 最善良的男生.

　　你一点都不自私, 我才是.

　　…

　　所以, 翔…

　　这样的话, 我真的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和你讲.

　　一直都想找你商量来着, 但又没有办法看到你.

　　…

　　翔, 我遇到一个…和你一样, 很善良的男孩.

　　他说…他要一直保护我, 看到我幸福.

　　可是, 没有你在, 我怎么能够幸福?

　　我不想伤害他, 可是又不想让你看到我难过.

　　也许, 我只希望平淡的活下去, 然后…

　　…

　　翔, 你能不能出现呢?

　　现在好想你…想见到你.

　　哪怕, 只是一瞬间也好.

　　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看到你笑着对我说那句话:

　　“傻瓜, 我真拿你没办法.”

　　…

　　翔, 我不知道你说的永远, 有多远…可是,

　　我很清楚, 只要我活着, 你就会永远住在我的记忆里.

　　如果哪一天我不幸失忆, 你也会活在我的心里.

　　因为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

　　不是吗?

　　…

　　翔, 我的确贪心了些.

　　因为, 我想继续开心地笑, 像别人一样开心地生活下去, 和大家一样勇敢.

　　你不会介意吧?

　　…

　　翔, 谢谢你.

　　这是小雨写给翔的第200封信, 也是最后一封.

　　…

　　翔, 对不起.

　　在你20岁生日的那天, 我没有办法再送给你巧克力蛋糕了…

　　因为, 我会变得贪婪起来, 那样的你也不会幸福.

　　…

　　翔, 你要快乐.

　　我知道你一定会的.

　　……

　　我不会忘记你, 永远也不会.

　　…

　　下辈子也不会.

　　…

　　生日快乐, 翔.

　　…

　　我爱你.

　　*** ***

　　雨依然下着.

　　淅淅沥沥的雨声时而清晰, 时而模糊.

　　昏暗的小路上, 一个女孩提着小礼袋, 手中撑着透明的伞, 匆匆走着.

　　路灯渗出淡黄色的柔光.

　　串串雨滴拍打在地面上, 荡起圈圈银白色涟猗.

　　凉爽的风轻轻拂过她憔悴的脸庞, 女孩清澈的眼眸依然直视着前方.

　　斜飘着的雨水浸透了她轻薄的裙摆, 斜而长的影子在地上晃荡.

　　白色连衣裙在风中舞动着, 就像一只神秘的蝴蝶.

　　因下雨的缘故, 才6点钟而已, 僻静的小路就漆黑得像深夜一样.

　　黑暗的空中, 没有星星, 没有阳光…走在路上, 仿佛置身于一片宁静的海.

　　四周彻骨的风吹乱了她细细的头发, 冰凉的雨渗入她的眼睛. 幽暗的路灯仿佛微微传递着一首伤感的歌曲.

　　不知是雨还是泪, 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阵清脆的铃声悄然响起.

　　她微微怔住.

　　“你这是在哪里?” 声音低沉急促, 夹了丝淡淡的凉意.

　　雨点不听话地滴在手机上, 淋湿了邱夜好听的声音.

　　“路上.”

　　她的声音轻得仿佛坠落海底的一根针.

　　“什么?!” 他的语气突然加重, 流露出浓浓的焦虑, “凌梦雨, 你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我知道, 对不起…”

　　“你…” 他强压制住怒火, “你究竟在哪里?”

　　*** ***

　　一束耀眼的白光刺入她的眼瞳, 她轻轻举起手, 挡在眼前.

　　黑亮的跑车从身边飞驰而过, 车身完全融入黑暗中.

　　突如其来的凉风令她不禁打个冷战.

　　刹那间, 尖锐的刹车声在不远处响起.

　　黑色宝马飞速倒开来, 最后悄悄停在自己身边.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踏出车, 全身被黑暗笼罩.

　　渐渐地, 柔和的灯光勾画出男孩雪般俊秀的轮廓.

　　“上车.”

　　他一把拉住她, 幽黑冰冷的眼神中流露出骇人的凉意. 零乱的长发被雨打湿, 直直地贴在他俊美的脸颊上.

　　见她愣着不动, 邱夜默默抱起她, 硬梆梆地走回车里.

　　一串串雨滴斜打在车窗上.

　　风低声呼啸着, 吹乱了安静的灯火.

　　小雨静静地坐在邱夜身边, 不敢看他清冷严峻的脸庞.

　　他耳边闪着银光的十字架像颗寒星, 默默闪烁.

　　突然, 她轻轻打个喷嚏.

　　奇怪, 中午的时候还不是很冷, 怎么突然…?

　　一阵冰凉麻木的感觉从脚一直蔓延到头顶, 她瘦小的身子不由得轻轻抖动.

　　好冷.

　　比冬天还冷.

　　“凌梦雨, 你为什么没有在家里等?” 他缓慢地问道, 刚毅的眉心紧紧皱起, “不是说好了要乖乖的在家等我吗? 下了这么大的雨, 天又这么黑, 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 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感冒了怎么办? 还有…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邱夜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 一丝怨气…可又是那么的温暖, 至少让她知道, 他在担心.

　　“对不起, 夜…” 她苍白的手臂轻轻环在胸前, 身体紧紧缩着. “我今天好像非常希望淋雨…害你担心了, 对不起.”

　　“你好像很任性.”

　　“是啊…”

　　只是, 在这样的一个下着雨的天气里…

　　自己放开了翔, 像突然松开牵着风筝的那丝柔弱的线一样.

　　静静地, 她望着耀眼的风筝荡在水蓝色的高空中.

　　越飘越远, 越来越模糊…

　　*** ***

　　豪华的欧式别墅内.

　　星星点点的烛光映亮了整片昏暗的天空.

　　可是, 无论多华丽的灯光也掩盖不住那片死寂般的冷清.

　　小雨静静地望着落在沙发上的那层薄薄的灰, 眼神骤然一暗.

　　幽静的月光柔和地洒在客厅里的那架三角钢琴上, 黑白相间的键盘无声无息地回荡着淡淡的孤寂.

　　四周柔和的烛火轻轻跳动着.

　　一闪一闪莹亮的光芒映入她眼底, 小雨的心轻轻抽痛.

　　月光下, 一个孤独的身影依着墙, 白色衣衫轻轻随风摆荡. 他皎洁深邃的目光淡淡地投向她, 神情竟那么温柔.

　　…

　　生日烛火映着他苍白的脸庞, 银白色月光轻轻洒在洁白的衣衫上.

　　昏暗中, 翔透明得就像个天使.

　　突然, 她心中慌乱一片.

　　不知是恐惧感还是失落感, 此时的她觉得只要自己稍微眨一眨眼睛, 翔就会消失在风中一样.

　　她脸边依然闪着晶莹的泪光.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 突然…

　　淡淡的, 凉凉的感觉在她脸庞…

　　像片轻柔的白羽, 翔柔软的唇安静地吻上了那滴透明的泪.

　　…

　　她神情恍惚地立在钢琴前, 手紧紧抓住礼袋, 身子依旧冻得发抖.

　　自己不是已经放开了吗? 怎么还会不由自主地看到他的幻影, 翻起那些透明的回忆? 她不是发誓过要使自己快乐起来吗? 不是说, 不许再哭吗? 她怎能…

　　小雨猛地转头, 直直地望着身后静默不语的邱夜.

　　他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小雨, 你站在那里冷不冷?” 他沙哑的问道, 轻轻递给她一条白毛巾和一件看似高贵的白色纱裙.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到洗手间去把衣服给换了…不然会着凉的. ”

　　她呆呆地看着邱夜.

　　“衣服是我母亲的, 可能有些长…” 他擦了擦脸边划落的水滴, 清幽的黑眸像夜空中淡淡的星, “勉强穿一下吧, 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小雨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她轻轻举起手中的袋子, 突然笑了笑.

　　“夜, 祝你生日快乐!”

　　他怔住, 轻轻走过去, 提起那看上去很轻的口袋…

　　好重.

　　他心里一慌, 猛然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一块点缀着颗颗可爱草莓的巧克力蛋糕稳当地坐在桌面上.

　　幽暗的烛光中, 红红的草莓闪着柔和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你做的…?”

　　小雨轻轻点了点头, 依然满脸灿烂的笑容.

　　“还有这个,” 她悄悄从礼袋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盒子.

　　邱夜慢慢打开它, 里面…

　　竟放置了一支很精致的银色钢笔!

　　“你别看它普普通通的, 这可是我从初中的时候起就一直用着的笔!” 小雨自豪地说, “而且啊, 它可从来都没有出过毛病! 用它去考试, 邱夜一定可以每次都得好几百分呢-”

　　没等她说完, 邱夜就将小雨紧紧搂进怀里.

　　她安静地闭上眼睛, 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安稳的呼吸.

　　“谢谢你, 我很喜欢.”

　　他用力地抱紧她, 似乎要把身上的所有温度传达给小雨.

　　月色, 静得透明.

　　窗外的雨, 始终淅淅地滴在玻璃上.

　　钢琴旁, 颤抖的女孩在男孩舒适的怀里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