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美人如云散天际，芍药空留枯一枝 ...
-
“好了！”胤祺终于搁下笔。“雪儿，你的句子呢？”
“我的啊，好是好了，但是你得让我看看你的画啊，如果画的好看的话，我才会说呢！”我站起身，走至书桌前，却不由惊呆。
画中的人儿，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背后是飘飘扬扬的紫藤花瓣，漫天的淡紫，迷得人如痴如醉。
“雪儿？”
“哦！”赶忙回神，“你、画的是我么？”
“是，是我的雪儿。”他拉住我的手。“你的句子呢？”
我略一思索，道：“银簪牵着念挂，山茶伴着琵琶。看那苍苍蒹葭，风过如蒙面纱，观那子衿青青，一见早已倾心。漫漫长路谁指引，唯有彼此相印。坎坎人生又该怎，早有人拭泪痕。”
他一听，嘴角划过好看的弧度，随即握住我的手，一笔一划的在这帧画卷上书写。
随着最后一捺的收笔，我的心里也是满满的幸福。在这个时空，我终究是找到我的那个他了。
他把画收起，说：“雪儿，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画，我一定会好好地保存。”
……
终于，康熙回来了。
康熙四十一年九月初一
康熙是八月二十九回来的，整理一下事务，对八阿哥也是赞赏有加。八阿哥吗？又是一个悲剧性的男子。人生的大起大落，他是都经历尽的。如今的风光，也许只是为了反衬未来的苍凉罢了。
十四阿哥这日却突然来找我，身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味，“诶，爷上次去罗察大人府上，不说是要喝那果汁的么？今个儿想起来了，做给爷喝喝吧？”
“哦。”对于他，也许是因为那次出宫……，所以，我对他不算是很有礼貌，更何况就他一个人，我觉得是可以和平相处的。“但是，不一定好喝。”这是真话，我从来果汁都是喝鲜榨的，有榨汁机，我自个儿还真没亲自下过厨房。现在是下午，康熙好像在和那些大臣商量什么事，我应该可以去御茶房搞搞。
一阵忙活，总算是把苹果都削好皮了。之所以用苹果呢，是因为苹果皮是我削皮削得比较熟练的饿。梨子皮嘛，太硬了，万一削到手怎么办？又把苹果削成片，拿刀片一点点地滑，总算有果汁了。不过这样太麻烦了，我改换了策略，用干净的袋子把苹果片包起来，来回挤压。
这个法子似乎不错，我又削了好几个苹果，做出一大杯果汁。
“十四爷，请喝。”我虽说地礼貌，但是动作却是极为粗鲁地。。
好在他也不介意，端起来喝了，但是又喷了满地。
“喂，真有这么难喝么？”
“你尝尝，你不觉得很酸、很……那个吗？”他指着杯子。
我端起来，边喝边道：“怎么可……”
“能”字还未说出口，就呛着了。天，怎么这么酸？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难道是……对！那个袋子！啊啊啊。。。。
“咳咳咳……”
“喂，慢着点！”
他扶住我，却一个踉跄把我拢至墙角。“乓——”杯子掉地。
他就这么注视着我，不作声。
“你……你干嘛？”终于，我推开他的手。
“哦。”木讷的声音，不知他想着什么。
“十四爷！”我大叫，想把他的魂儿喊回来。
“恩？”他终于回神了，却语出惊人，“以后别叫我十四爷了，怪生分的，叫我胤祯吧。”
胤祯？“不行！”条件反射般。他的眼睛里闪过伤痛，还有孤寂。
心漏了一拍，“我是说……‘胤祯’这样叫你，太惹人注意了，我，我还想在这宫里好好生存下去呢。”我有些心虚的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心虚什么，“……要不，我叫你十四好了。”
“十四。”他默念着，“……好吧，就叫十四。”
“十四爷……不，十四，你还有什么事没有？”一想到胤祺，竟然有莫名的负罪感。
他又陷入了沉思，让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啊？”好奇怪的问题，他的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啊？
“哦。”额。。。这还是那个历史上文武双全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栽的大将军王么？是不是，有点……傻？这个样子，分明是“花见花碎车见车坠人见人憔悴”啊。。。
十四突然又道：“你是不是有一根九哥给你的紫竹洞箫？”
“对啊。”思维太跳跃了吧？
“哦。”。。。天哪，他能换点别的回答么？
十四又来回在屋子里踱步，时而细抿一口香茗，时而看着我，最后，终于踏出门外，凝视着我院子里的几竿竹子，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走了。
（下面是以胤祯的口吻）
我心里越发的难受，又想起她一把打掉我的手，又想起她那么不想叫我“胤祯”，又想起她暗暗的逐客令。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该怎么言说呢？似乎听八哥说九哥送她东西的时候有点难过。偶然听到她叫五哥“胤祺”有点难过。甚至四哥难得发火也是为了她。心似乎有点疼，有点恼。
看到她想哭却强忍的模样，不禁莞尔，她也是倔强的人。她很特别，远观，是个冷酷的人。近看，却是那般有趣的人。自从上次带她出宫，帮她做……人工呼吸以后，心里好像多了些什么。
我是谁？爱新觉罗胤祯，是大清国无比高傲的十四皇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亦毫不夸张，可是我总觉得我有一种东西没有。是不是太贪心了？怎么想也想不通，还是不想的好。
八哥说，自从上次去了罗察大人府上，我就经常发呆。是这样么？
这种感觉，今天又来了。
凝视着她院子里歪歪斜斜的几竿竹子，我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用只能我一人听见的声音道：“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叫我‘胤祯’。”
出了门，似乎看见了五哥的身影。五哥很喜欢她的。苦笑着抽动嘴角，如果她永远这样无忧无虑，也不错。唉，果断这个词，已经离我而去了。果然，有了她，我越发喜欢胡思乱想了。
“十四弟。”九哥的声音。“九哥？”
“十四弟，又发呆了吧？八哥说的果然对，说你要是不在德妃娘娘宫中，就肯定在这个小丫头院子前游荡了。”九哥戏谑，“走吧，今日九哥带你出宫去玩玩吧。”
“额。好。”反正心里也难过，做点别的事分心也好。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美人如云散天际，芍药空留枯一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