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坤离》活页夹

21、二十，荆楚之大鲵

　　话说离歌同陵越闻声而下，一路行来虽偶遇山间精怪，对付起来也游刃有余。然山涧景色宜人，性喜阴的奇花异草多长于此，二人初来武陵源，相较之下倒更像游山玩水，尤其是方离歌。
　　“陵越哥哥，你快瞧！”东跑跑，西跑跑，离歌像只山雀一样停不下来：一会儿不见影，不多时又从花丛里冒出来，顶着一头草叶，却像献宝一样把拢得严严实实的双手往陵越面前递，“看我找到了什么！”
　　陵越一路同行，也渐渐习惯了离歌的跳脱，只觉得灵慧可爱，也就随她去了。
　　望着眼前攥在一起的双手，陵越心里无奈，面上却并没有说什么责怪她贪玩耽误路程的话。他只是略一沉思，尔后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无法卜知这双白净娇小的手里捂着的是什么。
　　见状，离歌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没有卖太久的关子，轻轻打开了掌心。
　　“看。”水光流转，一颗额卵大小的淡蓝色珠子就静静躺在手掌间，靠近时竟有氤氲之气透出。
　　“这是……”陵越讶然。
　　“我在爹爹收藏的图谱里看到过，这是水灵珠子。相传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崩塌，大地开裂，大火肆虐不息、洪水四处蔓延，毒虫走兽侵扰人间，作物枯萎不再生长……盘古大神竭力开辟的天地瞬息间面临毁灭。唯恐万物生灵又将归于混沌，众神奔走，取巨龟之足以撑四方，更有地皇女娲炼五彩石以补天。五彩石为水火金木土无色而成，‘水’可灭火而滋养草木；‘火’可驱赶走兽、保护人们的身体康健；‘木’促万物繁荣昌茂；‘土’镇洪且孕育生命与百种矿石；‘金’不仅为人们提供了交易的凭借，更方便人类制造出各种器具兵器，用以生产生活与保卫家园。”
　　“这些都是令尊所授？”陵越听着，不禁猜测方家长辈的身份。
　　“是了。也有些是哥哥读了奇书怪说后讲与我听的。”离歌笑嘻嘻地回答，继续“卖弄”自己知道的东西：“据说女娲大神炼出五彩石后并没有全部用完，遗留下来的彩石随岁月推移也散落各方，化作不同的宝物镇守一方水土。而这水灵珠子想必就是其中留存的宝物之一，命里缺水之人佩之可健体强身，修炼之人戴上有助于增强水灵并减轻水系伤害——这下我捡到宝了！天墉的妙法长老曾言，我命相主火从土，生于木而克于水，有了这个水灵珠子就不怕了~！”
　　说着，她高举起青蓝色的珠子在空中挥舞，上抛一下，蹦跳着接住了，又一跳一跳地向前跑了。
　　陵越见状只是摇摇头，敛眉不经意道：“却不知这普普通通的山涧中为何会有这种宝物，莫不是有人遗落……”言罢抬眼一看，诧然瞧见不远处闻声而驻的离歌在水泮一脸委屈的表情，双手紧紧抱着珠子，一副死不撒手的样子。“……”囧
　　“这、这是我捡到的！”某妹纸高声强调归属权。
　　“……好吧，”他好像还没说什么的吧？“兴许也是机缘巧合，离歌与此物正有缘分呢……”
　　离歌却忽然不说话了，站在原地呆呆地瞅着手中的宝物发呆。
　　“说来，陵越哥哥是主金从土，或许……”
　　或许怎样？陵越正要听她说完，却在话音未尽之时，忽见从水中蹿出一条黑影朝出神的离歌而去。脑中的弦霎时绷紧，他二话不说、当机立断甩出一个土系法术，堪堪挡住攻击，又立即跑到离歌身前摆开防势。
　　“啊？啊！这是啥？！”被突然而来的变局吓了一跳，离歌的思绪一下子被打乱，顾不得手中的宝贝珠子，连忙探头望去。
　　“这山涧中果真有古怪。”陵越谨慎地蹲下来，细细检查被法术打在地上后抽搐不已的东西，那却是条似鱼似蛙的怪物，头圆而口大，表皮青黑带花，尾长而尖，最特别的是长有四只短小怪异的脚。
　　“噫，好恶心……”离歌好奇地俯身细瞧，却见白汁从那怪物身上流出，不禁掩口退了一步，不愿再看。
　　“这是何物？”陵越小心翼翼用树枝挑开那怪物，脑中回忆着在天墉城翻阅过的书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是个什么东西，只隐隐觉得曾看到过类似的图鉴。想来书本知识毕竟是死的，再形象也不如亲眼见一见实物。难怪古人云格物致知。
　　“不知道啦。”被恶心到了，离歌可不想再多看哪怕一眼，即便生长于江南多水之地的她有可能识得此水生动物。
　　陵越从小生长于西北之地，幼年便上山拜师，即便受师门所托常在山下走动，也常常是匆匆而来又速速而返，错过许多景物，自然也不熟悉眼下的东西。如此想来，这回随同离歌下山倒是个难得的良机。
　　想着，陵越丢下手中的木枝，起身看了看离歌，见她回望过来，便无言地指了指自己的头。
　　某女一愣，随后懵懵懂懂地探头到溪水边，恰有一片草叶从头顶飘落下来，在溪面上做一叶小舟顺流而去。
　　……啊啊居然在陵越哥哥面前顶着一头草叶这么久！好丢脸！！
　　于是方家七丫头开始猛拍头顶，各种草叶碎屑随动作而下。
　　一时好似落花伴流水。这边七姑娘兀自为仪容苦恼，不见水面倒影身后高大男子眼中淡淡的笑意。
　　“呜……”正纠结于眼前缠入乌发的草屑，离歌一眼瞥到倒影里陵越抬手摘下了离歌肩上的叶子。心里一动，她回头，恰好看见那人垂目弹开指尖的叶片，唇角轻抿倒好像是翘着的……
　　离歌慌忙回头。待陵越抬头看时只能瞧见少女冲着水面掩住了整张脸，却不见柔荑下霞云密布。
　　疑惑间，他轻咳一声，启唇：“前方只怕有危机潜藏，接下来的路程需当心了。”
　　“……嗯。”闷闷地答应了，闻得脚步声渐渐远去，离歌才敢放下手，转而捂住了心口。
　　真、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