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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②哼哼,算你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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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就算你是旱鸭子,可是这跟我们即将做的事情有关系吗?”
某人晃了晃手中的竹竿,一脸天真无邪:“我们是去划船,不是游泳。”
“要划你自己划去,别想拉我做垫背!”
就知道白石藏之介突然对我这么好,绝对没好事!看吧,这么快就想要亡我了!旱鸭子最怕的是什么?就是他大爷的水呐!还敢让我去划船?
好吧,如果只是划船的话我兴许还能接受。可是,可是,那划的是船吗?那是船吗?几条看着就空虚的竹子绑在一起,能在水上浮着就叫船了?笑话!你哪只眼睛看见过全身漏水的船?又不是水上漂!
“拜托,你没有知识就算了,怎么连常识都没有呢?”白石藏之介一脸“你没救了”的欠扁表情,“这叫竹筏!比船有情调得多!”
我还是固执己见,在所谓的“码头”实际上也是几块木板砌成的也不见得多安全的地带上稳扎根基。
“那你去调情好啦,反正,你不是四天宝寺的情圣吗?”连搭讪都不会的大情圣!
“你真的,不下来?”某人的脸说变就变,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额……”干、干啥!怎么又取绷带啦!?“呜呜,我上!我上还不行么?!”尼玛的,这算逼良为娼吗?……拜托!不要露出那么残忍的表情!!快把绷带系好啦!
“来,拉着我的手。”白石春风满面,奸诈小人!
下次绝对不跟你出来了!绝对!
“诶诶诶,你你划慢点啦!你要吓死我哦?”
“害怕的话,我的肩膀借你扶着好了。”某人居然还心怀不满,“你这么招人注意,我很困扰诶。”
“那可以请您高抬贵手,慢一慢吗?”
该死的,你以为我愿意大庭广众下鬼吼鬼叫啊?你嫌丢脸,我还嫌丢人呢!真是的,这家伙到底哪里好了,妈妈这么喜欢他?不懂怜香惜玉,还动不动就威胁逼迫,跟千岁比起来根本就一无是处嘛!
我不爽地甩了甩脚,整个脚都泡在水里都快泡涨了。白石总算听劝地慢慢划,我为了防止他突然发神经,两手死死地拉住他的衣角,勉强能保持不栽水里。
“白石啊,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我探视着陆续从身边经过的竹筏,眉头越皱越深。
“其实我也觉得蛮奇怪的。”
“诶?怎么说?”
他指了指几条竹筏上的人,一脸不甘:“喏,人家都是和自己的恋人浪漫来着,可是我身边的人却是你……”
“有点煞风景呐。”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总感觉到处都是粉红。不过,他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煞风景?
“到底是谁逼谁来划的?”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是惨死毒手也不会跟你来的!呼~怎么会有这么狼心狗肺的男人?
我在后面怄气,白石在前面却别到内伤。如果我有一双天眼,那我肯定会看到某人奸计得逞的狡黠眼神,就像一只狐狸抓到了一只觊觎已久的小鸡,结果就是,那只小鸡变成落汤鸡!
前方驶来一只竹筏,竹筏上载着一对俊男美女。其实这个画面很正常,这里一抓一大把。
不大正常的是,那只竹筏上的男人一直在抛媚眼,秋天的菠菜送得可勤快了!
最不正常的是,那个男人发春的对象是:白石藏之介!
嗷呜~
当着自己女人的面出墙很光彩吗?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
我把自己的不屑偷偷告诉白石,本想让他在这个男色盛行耽美大同的社会上多多提防点。
可是,某人头也不回地就甩来一记白眼:“你懂什么?他一定有话对我说。”说着,竹筏微微调转方向,向那个发春的男人驶去。
囧。
“这是你女朋友?好小啊。”发春男的第一句话。
“你才小呢!”我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喜欢我的人恋童!“我就喜欢娃娃脸!娃娃脸可爱!”
“你知不知羞……”白石把我往他背后拉,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损了我一句。
我郁闷,瞪向发春男的女人。
“哇~这位姐姐好漂亮哇!”菠菜似的波浪头,精雕细琢的笑脸,一看就是铺了十层面粉的皮肤,我发自内心地感叹,“您的眼睛又大又漂亮!你一般带几个美瞳呢?”
女人被我“夸赞”得花容失色,想还回来,被她男人庞大的身躯遮了个严严实实。
“白石君的女朋友……口才犀利吖!”
我又被白石扔到身后,并且识相地闭上了嘴。因为,白石他解绷带了!囧,他大娘的二次威胁啊!
“上野见笑了,这丫头就是眼红你的女朋友比她漂亮,没别的意思。”白石说,“而且,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可能就是计较上野君误会了,才会……”
发春男哈哈一笑,无比下流猥琐色、情龌鹾……此处省略一千字。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
“看样子,上野君似乎有什么高招。”白石挑眉。别问我是怎么看到的。
发春男果然一脸高深地,朝白石勾了勾手指。于是,两条竹筏零距离亲密接触。发春男凑到白石耳边,耳语一阵,两人相视一笑。□□的笑。
我其实很想把耳朵凑过去窃听一番,可是,白石又在解绷带了!
“额……你、你们看我干嘛?”看就算了,干嘛□□?
发春男的女人插嘴道:“妹子啊,白石君一看就是个不凡人物,要好好珍惜才是!”
她的话里,还带着几分恭喜的意味。
我不知怎么的,在三个人诡异的眼神中,颤抖了。
发春男他们走了。白石继续往前划,划向,不知道是哪里。
“去寺庙烧香吧。”白石说。
烧香?有意思吗?我拒绝。
“听说今晚有一个会算命的大师来寺庙,估计着好多人都是冲着他去的。”白石说,有点诱惑的意思,“你对这种事情不是特别在意么?”
“你……”你要不要这么了解我呐?这种被人掌握的感觉就跟被人刨了祖坟似的,不爽!我气嘟嘟地再度拒绝。
就在这时,脚下的竹筏猛地往前冲,我惯性地往后仰倒,连忙四脚并用地往前面的人靠去,抱住那个稳如泰山的身子死死地不放手。呼~还好我反应快,不然现在肯定在水里拼命了!
“你你你……你又发什么神经啊!”连个提醒也没有就突然加速,要谋杀也不能这么卑鄙吖!我手上又加了一把劲儿,把他抱得更紧了,“你别想甩掉我!”哼哼!
“远山年蔻,你把我抱得这么紧,是有多饥渴?”怀中的身子不安分地扭动,我睁大眼睛看清此刻的处境:我,远山年蔻以最暧昧的背后拥抱把白石藏之介,也就是我的克星抱在怀里,两只手还一点缝隙都不留地环在他的腰上,脸紧紧地贴在他温热的后背。
我的脸,腾地红烧了,迅速离开他的背。手却依旧忘记放开。
“那、那个……”
“这下子真是有口难辩,想说你不是我恋人都难了。”
明明是那么戏谑的语气,明明知道他又在讽刺我,可是听到“恋人”两个字,我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红得更厉害了,我几乎快羞得掉眼泪了。
立马松开手要收回去,一只厚实的大手稳稳地抓住我的两只手,不顾我的挣扎,硬是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不算熟悉的起伏感和温热又回来了,还有那只手带来的麻麻的触感。
“你……”
“还是乖乖地抱着吧。”他突然回头,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还真怕你呼地掉水里了。”
“切~~”我别扭地扭开头,我不承认我害怕他看见我红彤彤的脸……可是,他好像也脸红了吖……
呼~真是奇怪,气氛怎么这么奇怪?我把脸伸出去,吹着从身旁吹过的晚风,好热好,来风吧来风吧,给我降降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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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算命这种东西,我其实是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的。说不上有多热衷,就是想给自己找找刺激罢了。但是我保证,和白石一起算命之后,我绝对不想再有下一次!
算命前先去烧了香,说是保佑能抽个好签。然后到方丈那里各自抽了一只签,被带领着进入另一个房间。房间里的人很多却很少噪音,拐着弯儿排个蛇形的队伍,可见那位算命大师的名气是有多大。我们才排上不久,身后就已经又排了好几个人。
我咋舌:“有那么厉害吗?”难不成他真神了?
我拿着手里的签,左看右看,愣是没看明白上面张牙舞爪画的是什么。白石也是一脸“我不知道”的表情。他的签握得挺严实,打死都不肯给我看一眼,不像我这么大方。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也看不懂。
过了不知多久,我站得脚已经发麻,终于要接近大师了。
我从前面的空隙中钻出头去打量那个他。已近花甲的老人,银丝在脑后盘成一个小小的髻子,苍老不满皱纹的脸上五官有些塌陷,加上他故作高深的表情,不时捋一捋稀虚的白胡子,给人的感觉还真有点神。他穿着传说中的道服,黑白色的阴阳服。我把头缩回来,冲白石吐吐舌头。
“怎么样?”白石饶有兴趣地向我打听,眼神不时往前瞄几眼。
我刻意放低声音:“不像大师。”
“嗯?”
“像天师。”
那仙风道骨的味儿,浑然天成!
白石开始憋笑。
“哎,妹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九道大师听见就不给你算命了。”前面一个大姐突然回头,好心提醒。
我无辜地转头看白石,心说:我都这么小声了,她都能听见?顺风耳呢?
“你所谓的小声,估计是方圆一米内的波及范围。”周围都好几个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了。
我怃然。
“小伙子得把你女朋友管严实些,九道大师可厉害了,什么人在想什么都能算出来呢!”大姐警告性地看着我,对白石继续说,“我看你们的样子也是在怀疑九道大师的能力吧?”
我正要点头开口,被白石“温柔”地扳住脑袋,夺走发言权。
“这位姐姐,您看起来现在很崇敬九道大师。他不是第一次为您算命吧。”
这语气,怎么这么虚伪!我扭扭发僵的脖子,望天。
“这是我第三次来找他了,为了找他我可是走遍了日本的各个寺庙。九道大师神通广大,再也没有人值得让我这样做了!”大姐的语气里充满了对神一样的尊敬,然后滔滔不绝,把她和九道大师的“奇缘”娓娓道来,那什么九道大师被夸得神乎其神,就差踩一朵祥云升天了!
受了大姐的感染,周围的好几个人也开始纷纷向我们灌输九道大师的崇拜论。耳边开始无比聒噪,完全不知道应该听谁的,我只看见七八张嘴一合一闭,叽里呱啦……
“你们待会儿到九道大师面前告诉他你们是情侣,准儿给你们免费算个情侣签呢!”轮到大姐的前一秒,她伏在我耳边悄悄说。
我满脸黑线,自动屏蔽。
大姐把签递给大师,激动得两手颤抖,跟面圣似的。大师接过签,仔仔细细地看着签,无视大姐面红耳赤要发春的表情。【对着花甲老人发春么……囧】
“九道大师……”大姐两手虔诚地握在一起放于胸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大师。
大师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我觉得挺玄乎的。
“看起来,是有几分功力。”
大师缓缓开口:“这位小姐,可是怀有身孕?”
“是呀,上个星期才检查出来的!”大姐幸福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有些羞涩,“这还多亏大师您呐,如果不是您……”
“咳咳,贫道知道了。”大师及时打断她,这女人的话太有歧义了!多亏了大师?难不成是大师把她……
“不许乱想。”白石没好气地敲我两下,晕乎乎的脑袋更晕了。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让大师您帮忙给怀里的宝宝取个名字,听说大师给好多孩子取过名字,那些孩子都特有成就呢!”
“这个……”大姐的似乎让误会变得更深了。大师面露难色,“也并非不可,只是你的丈夫为何不同你前来?你可清楚,孩儿的取名时有双亲在旁会更加有福气,否则,难逃单亲一劫。只有双亲同在时,我才会取名。”大师坦言。
大姐的笑脸有些垮了,哀求地看着大师。
“我丈夫也同意了,只是他业务繁忙,实在无法陪我。”
大师固执地摇头。拆散人家家庭是要被佛珠责罚的,他怎么可能陷自己于不义。
大姐死死地坐在凳子上,委委屈屈的表情怪可怜的。我心里暗骂这死老头怎么这么不通情理,不就是取个名字嘛,跟要了命似的。
我觉得身后空了一块,忙抓住他的衣袖。
“你要做什么?”我不解地问。
“你忍心看她哭吗?”白石指指大姐眼里打转的泪水,很是慷慨的样子,“我想帮帮她。”说着,也不顾我气得跳脚,挣脱我的手,转身就出了房间。
帮帮她?怎么帮?难道你还能给她变出一个丈夫?我翻个白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烧了一团火,怒火。
还说不要我管闲事,你自己不也在管?
“这位小姐,请您不要耽误其他人的时间好吗?”后面的人都开始有些不快了,三言两语地责怪她,大师无奈地下逐客令。
可是大姐还是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依然委屈地看着他。大师的脸黑了一片,有些动摇了。
我来来回回地看着的表情,大师那张脸除了让我看到了无情的岁月,还让我看到了一丝怜惜。擦,大姐的此刻的表情就像只受伤的小鹿,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摇吧!我心里的不快又多了几分,白石该不会也是对她起了疼惜之心吧?
“装什么可怜嘛……”身后的人不满地嘀咕。
就在此时,身后的人一片骚动。我惊喜地发现有一颗茶色的脑袋在人群中攒动,白石给我一个灿烂无比也刺眼无比的笑容。我气呼呼地瞪回去。白石身后跟着一个同样高挑的男人,眉目间透着股无法忽视的英气。那个男子脸上满含焦急,目光四处寻找,最终锁定到大姐身上。
男子超过白石,大步走到大姐面前。深情呼唤:“亲爱的……”
大姐一脸惊讶,想不到自己的爱人会如及时雨,从天而降吧。
男子摸着大姐的手示意她别说话,自己跟大师解释并且客套了几句就步入正题,期间大师的表情变化精彩纷呈,估计是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迟到了的人还能这么咄咄逼人让本该训斥他一顿的人哑口无言。不只是大师,我和大姐,也包括白石,都一副看神仙的表情看着他。
“咳咳,既然双亲都在,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大师把变形的脸拉回原态,对后面等得发狂并且不断嚎叫的人呵斥几句,“安静!请再耐心等候!”大有不算命就消失的气势。
我一直注意着大姐的表情,她总是欲言又止,因为那个男子握着她的手,随时阻止她发言。取名结束后,大姐的表情哭笑不得,被男子搀扶着带出房间。
“群众演员?”我诧异地问。
“我像是不负责任的人吗?”
“那是……”
“她的前男友。”
囧。
“我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他,就请他演了这场戏。”演的可真逼真,估计能让人家的合法丈夫哭倒长城了!
我露出很鄙视的眼神,心里却有股莫名的舒畅。还以为他会自我牺牲呢,居然找来了人家的前男友,这忙帮得可真够倒的!
结论:白石藏之介再聪明也有犯二的时候!
不过,还有最二的。
“乌鹫鸠?他当别人家是动物园呢?”我无比同情那个大师取名的胚胎,还没出娘胎呢,就被当动物养了。
“他是把我们当小丑了。”
我和白石相视苦笑,心想这九道果然有几分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