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谁都得罪不起》七莫焉

5、②哼哼，算你狠

　　1
　　“妈~我挂这儿的衣服呢？”
　　“什么衣服？”
　　“就、就是那个很大很长的，黄绿相间的外套啊！”别告诉那么明显的颜色你都不会注意到，况且还是你给我洗的呢！
　　妈妈恍然大悟，下一句话几乎让我吐血而亡：“被人带走了。”
　　“什么？被谁带走了？”我大惊失色，要知道那可是千岁的衣服！怎么能随便就让人带走呢？……等等！衣服貌似在昨天晚上我就没看见了……
　　难道是……
　　“白石藏之介……”一定是他！
　　混球！那可是我唯一的赌注啊！
　　“阿年呐，白石是个很好的男生咧。”妈妈突然感慨，我有种很不祥的预感，手脚奇快地抓起书包就往门外冲。
　　“你可以……”
　　“妈~我们去学校啦！”冲过饭桌顺手把还在啃饼干的小金抓走。
　　“小金，白石昨天都和妈妈说了什么？”我心里当然也猜中了几分，就老妈那副藏不住事儿的表情，想不知道都难。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细节……
　　“白石没说什么诶，是妈妈一直在问他……话说妈妈的表情好奇怪，像个怪大叔！”
　　我想也是。
　　“阿姐昨晚又去哪里了？白石看不到姐姐，脸色都有点难看呢！”小金纠结地抓抓一头乱发，小脸快皱到一起了。
　　我手痒地去掐他可爱的脸蛋，小家伙一个劲儿地喊疼！真是萌惨了！
　　“阿姐昨天晚上可好玩儿了，一时忘记回……”
　　这时，短信来了。
　　来信人显示的是“空白”。也就是昨晚那个女生，说来可笑，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一旁的小金咻咻地发射好奇的视线，我只得避开他靠过来的身子，把手机举高来看。
　　“阿姐你干嘛那么神秘？”小金不满。
　　可是我的脸上却笑意全无，冷漠而疏离的表情让他悻悻，自己乖乖地走在前面。
　　短信内容只有几个字，却足以将我压制。
　　------两天内我要见到他，否则……
　　我冷冷一笑，带着自嘲的意思。
　　否则？否则你要怎样？否则你要公布视频，让我们难堪！
　　还真是个，充满童趣的，小女孩！
　　“小金。”
　　“怎么了，阿姐？”
　　“中午你会和网球部的前辈们一起吃饭，对吧？”白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小金点头，“谦也说今天去B栋的天台吃饭，说什么看漂亮女生……”
　　“你们吃完后马上通知我一声，帮我把千岁君留下，好吗？”
　　“要不阿姐你和我们一起……”
　　“不用不用，你答应我能不能办到？”我几乎是恳求，如果我直接去约千岁的话，按他的个性一般都会拒绝的吧。
　　“好啊，这有什么难度！”
　　“乖小金~阿姐就知道你最好了！”我色迷迷地嘟起嘴朝他的脸凑去，“来，啵一个！”
　　小金嫌恶地：“阿姐……”
　　不管怎样，一定要说服千岁千里！

　　中午，B栋天台上。
　　小金离开时在我和千岁之间来来回回看了一遍，不怀好意地笑：“阿姐，加油！”
　　我无语，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把小金带坏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远山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千岁靠着栏杆，修长的身躯倾斜成一个优美而不失阳光的弧度，头侧偏着，虽然是在跟我说话，眼睛却在看着楼下的某处。
　　呼~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的正式见面，感觉好紧张！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如果是要感激的话，我想就不必了。”我正鼓起勇气开口，却听到这么离奇的话，下意识地“诶？”了一句。
　　“不、不是啦！”额，这样说得好像我很不懂的感激一样诶！唉，不管了，正事要紧！
　　我酝酿几秒，说道：“其实我就是想问，那颗怀表的主人和你是什么关系？那颗怀表不是你的。”
　　千岁总算转头看我了，大大的眸子半眯着，说不出的好看。语气依旧是懒洋洋的，“你怎么确定的？”
　　“我……”
　　“即使不是，我和她的关系与你有什么关联呢？”
　　额，他也是在说我多管闲事咯？呼~每个人都这样误会我，真是烦死了！
　　“我把话挑明了说吧，怀表的主人昨天来找我了！”
　　忽地，身上像被什么无情地刺了两个窟窿。我颤抖一下，再抬眼，只见千岁的目光不再温柔不再懒散，反像两道锋利的刀子，在我的脸上收刮着。我被他这极端的变化吓得愣了好一会儿。
　　“你们…算了，我不打算窥探你们的关系，但是我想你应该见一见她。”我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目光，强装镇静地说道，“她说，她很想见你。明天晚上的入夏庙会上，她会在那里等你。”
　　千岁终于移开视线，又看向楼下。他的侧颜还是那么好看，可是为什么不见了之前的温柔似水。那么紧绷那么冷漠的线条，是为了做给谁看？我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樱花树上镶嵌了几许稚嫩的花朵，零零散散的，很好看。
　　“如果你不去，我就是五花大绑也要把你弄去！”
　　“我去。”
　　他转头看我，微微一笑：“我会去的。谢谢你。”
　　“时间不多了，你也早点回教室吧。再见。”他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心疼。强大如他，心里也总会有一道未结痂的伤痕，一不小心就会被撕裂。而那个女生，就是他痛苦的源头吗？
　　咯吱。他打开门，却一顿。
　　这时，我却仿佛抓到了机会，喊道：“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他回头，一脸不明。
　　我为自己的鲁莽有些心虚，马上解释：“我不是监……”
　　“好啊，你想来就来吧。”
　　也许他心里还有一句：只要别打扰到我们就好。
　　我了然，微微一笑，算是保证。
　　既然心里有伤，就要自己去填补。这一点，千岁千里的坦然与勇敢让我很欣赏。虽然我是带着目的去求他的，如果他和那个女生能和好如初，他一定会理解的。

　　“人都走了，还笑得那么灿烂？”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我吓了一跳，立马跳开两步，“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上来吹吹风不行吗？”
　　咔！还是那么欠扁的样子！我撇撇嘴，“那你慢慢吹吧，小的我不奉陪！”
　　敢情千岁刚才突然顿住，是看见了白石藏之介！哼，这小子不会一直在门口窃听吧？
　　“你说明晚要和他去哪里？”果然是这样……
　　不过呢，我才不要告诉他！
　　“鹊桥，你要去吗？”我尽力让自己的笑容比较有说服力，“咱们可以玩3P！”
　　“啪！”那谁谁伸出大掌……
　　“哎呀呀！疼！”于是那谁谁被拍了一脑门……
　　“你干啥呐，怎么我的事情你都要管？”打得我这么疼，知不知道怜香惜玉？我恼怒地瞪着他，委屈地瘪着嘴，“明明是你说不要多管闲事的……”现在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么？
　　白石又想伸手过来，被我灵活躲开。
　　“我只是想帮你揉揉。”他悻悻地收回手。
　　我无语地蹲在一边画圈圈，诅咒你生个儿子没有□□！
　　“入夏的庙会，明晚一起来吧。”说不说都要被欺负，干脆从实招了！
　　“你…在邀请我？”
　　邀请？嗷呜，屁咧！我这不是屈打成招吗？
　　可是为什么我的脸红烧了？
　　“你、你爱来不来！”说完，我做出了非常傲娇的举动：掩面狂奔……
　　“好，我一定去！”
　　混蛋，你当我是聋子吗？喊那么大声……
　　怎么这么丢人啦！

　　2
　　千岁和女生约好晚上八点在通往庙会中心的水桥上见面。可是早早的就看见少年出现在桥上，还是那种懒洋洋的靠着桥栏，看着桥下流水的姿态，可是他的眼里却没有半点轻快。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呢？千岁和女生……
　　“真是奇怪……”我不愿再去多想，很快融入如织的人群。
　　一年一度的入夏庙会热闹非凡，大人小孩都穿着漂亮的和服进入寺庙祈福烧香，迎接新夏的到来。这样一来，穿着校服的我显得格外显眼。不过这也没办法，放学后又被“小金饭”纠缠了一阵，就直接来庙会了，反正我也不去求福，穿什么有什么区别呢？
　　我买了些烧烤和饮料充饥。
　　我坐在离水桥不多远的亭子里，一边吃着，一边注意着桥上的动静。唔，这个方位似乎不大好，千岁居然是屁股对着我的，看不到他的表情啦！呼，真是的，亏我还觉得能看到他的脸视觉享受一番，这下可泡汤了。
　　大约半小时后，我成功地赶走爬我脚上的第16只飞虫，女生终于出现了。她是个很漂亮的人，我还想如果她穿上漂亮的和服，说不定和千岁和好的机会会多一筹，可是，不然。
　　女生没有穿漂亮的和服，甚至穿的衣服是相当奇怪的。明明挺有大小姐气质的人，却偏偏穿着连帽衫和掉色的牛仔裤，不论是衣服还是裤子在她身上都显小了，不但别扭，更寒酸。
　　她的笑容灿烂无比，却不是简单的快乐，仿佛雾里花，饶是旁人想破了脑袋，真正的感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千岁看到她的一刹那，似乎被她奇怪的穿着吓了愣了，随即笑得温情无限。
　　“小安……”
　　他喊她。
　　我猛地转过头，不再去看他们。我说过，我不会窥探他们的关系，所以不可以看到他们说什么。
　　“远山年蔻，你竟然懂得唇语。”那是多久以前，谁对我的嘲讽？记不清了，却清晰地记得他愤怒的，充满不齿的眼神，只因为我看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这一回，我不想让千岁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
　　那样比火烧更疼。
　　身边走来一个人影，安慰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既然不想看，就去别的地方吧。”
　　“好。”

　　“千里哥哥，我们也去求一个平安符吧！”小安仰头对千岁说，笑容童真。
　　千岁发现，自己想挤出一个笑容也是那么困难。
　　寺庙里求福的人很多，四处弥漫着不算难闻的香火味道。小安拉着千岁在人群中有些野蛮地往前挤，惹来很多人的不满。
　　“千里哥哥，小安有那么讨厌么？”小安被周围的大人小孩叫骂嫌弃，很委屈地向千岁问道。
　　千岁苦笑，连连向周遭的人道歉，仿佛做错事情的人是他。
　　“小安，不要一直往前挤。跟着我就好了。”千岁说。
　　“好~都听千岁哥哥的。”
　　小安绕到千岁的身边，温顺而乖巧。千岁牵着她小心地从人群中挤出去，到了求平安符的庙宇。
　　“两位，请问是要求哪方面的平安呢？”门口负责发符的小和尚微笑着问，他手中握着纤细的毛笔，再砚里沾了沾墨水，面前放着一张长方形的纸条，目光询问地看着他们。
　　“小安，你想求什么？”
　　小安思考一会儿，说道：“就…祈祷千里哥哥一直在我的身边好啦！”说完，她看向有些怔忪的千岁，笑容灿烂依旧。
　　既然不能被你主动留下，那我就主动留下你好了！
　　“那么，你呢？少年人。”转眼之间，小和尚已经写好了。
　　“那我，求保佑妹妹一直幸福下去。”千岁低头去看小安，心想：抱歉，我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至少要让你现在的家人给你幸福。
　　可是，小安眼里的光芒却忽地暗淡了，她看着千岁的眼睛，噙着泪水。

　　千岁把一个平安符戴到小安脖子上，另一个戴到自己的脖子上。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小安，我们去看烟火吧。”千岁说。
　　“好啊，好久没和千里哥哥一起看烟火了呢！”最后一次，也在两年前了！
　　这两年，物是人非。小安不再是小安，就连千里哥哥也不再是小安的千里哥哥了。
　　这或许就是孽缘了吧。两年后的小安又找到千里哥哥了，这一回，绝对不再轻易放手！小安，要死死地缠住千里哥哥，缠住，直到千里哥哥把我带回家为止！
　　想到这里，小安脸上流露出几丝狠绝，与她稚嫩纯真的脸庞格格不入。
　　“怎么了？”千岁察觉手被小安握紧了几分，两个人手中的汗都融到一起了。
　　小安摇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找到安全感后的满足。

　　对于小安突然的邀约，千里不是没有疑心，事实上以他敏感的直觉，在见到小安的时候，他就察觉了她的变化。是的，现在的小安没有从前的傻乎乎劲儿，没有了天真无邪的笑容，现在的她仿佛脱胎换骨，成了他陌生的小安。然而，改变的何止是小安呢？他做出的改变甚至比小安更巨大，他有什么资格去怀疑她？
　　千岁所想的，是想在这段时间好好弥补小安。其他的，只要不太出格他都可以容忍。因为，对方是小安，曾经他宠爱过的妹妹。
　　“哇！千里哥哥你看那朵，好漂亮啦！”
　　“嗯，非常漂亮！”
　　天空中无数朵绚丽缤纷的烟火相继绽放，红的、粉的、紫红的……爱心的，流星的……各种烟火应接不暇。这里仿佛一个大型的晚会，霓虹灯几乎要把整片天染成五色。
　　“啊啊，还有那朵！”小安又指着头顶的某一朵，惊叹，“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苹果，好想咬一口！”
　　小安嘟起嘴，不满：“可是它消失得好快啊~！”转眼间就杳无踪迹。
　　烟花易逝。
　　千岁突然文艺地想起这个词。其实还挺贴切的，不是吗？
　　“小安，不要对着烟花看太久，会伤害眼睛。”
　　“呐？千里哥哥是在关心我吗？”
　　是不是关心你，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千里哥哥也是这样关心美由纪的吗？”小安突然问，语气就这样尖锐起来。
　　“怎么……”这关美由纪什么事？
　　“我问哥哥，你刚才说保佑妹妹，是保佑小安还是美由纪？”他说要妹妹幸福，那个妹妹到底是谁？很计较，非常计较！小安最讨厌千岁的一点，就是永远把美由纪的位置摆在她之前！
　　凭什么？明明是她先遇到千里哥哥的！
　　可是千岁却也反感斤斤计较的女生，哪怕对方是小安。
　　“小安，不要胡闹。”他保佑的当然是小安和美由纪，怎么可能只是其中之一。
　　千岁自认是不会偏心于谁。
　　“不要！我要哥哥说明白！说清楚！”小安哭闹起来，泪如泉涌。
　　她已经输给美由纪一次了，这回绝对不要再输给她了！
　　“小安，乖，不要哭了好不好？”这里还有很多人，再哭的话，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欺负小女生了！千岁尽量放软语气，哄着：“小安，我答应你，以后哥哥有时间都陪着你玩，嗯？”
　　“真、真的吗？”千里哥哥的空闲时间都给小安？
　　“真的。哥哥不骗你。”
　　“那……哥哥让我亲一口？”
　　没等千岁开口，吧唧一声，小安的初吻交代了！
　　刻上了小安的印记，你就跑不掉了！--------国小女生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