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顾》野也

3、第 3 章

　　池塘边，杨行负手而立。风拂，发起，头微仰。斜阳下，自成一景。突然，身子微微一侧，一块小石头擦肩而过。
　　“没意思。”说着，身后假山出来一人。与杨行颇为相似，略矮些，较杨行少了几分深沉，多了几分不羁。正是杨府二公子杨衍。
　　“哪去了？”杨行看他，复又低头望着湖面，问道。
　　“去了趟相国寺。”杨衍答道，也看向湖面：“破败叶子......大哥在看什么？”
　　杨行听了微微一笑：“没什么。”又抬起头：“是陪罗姑娘？”
　　“啊，是。”杨衍笑得开心。
　　杨行也抿了嘴：“该收敛些才是。让娘听见了，还得了？”
　　“娘再不为这事管我。倒是大哥，刚才还听娘在抱怨，说什么不懂事......”杨衍本是取笑，见杨行眼风凌厉便讪讪住了嘴。
　　“不过大哥，听说那荣暄郡主倒是千里挑一的。样貌自不必说，谁不知荣暄郡主貌冠天下呢。九王爷那般宠着，圣上更许她一切用度等同公主，便这样，待人接物仍谦恭的很......”
　　“与娘的话倒是一套，听了千八百遍了。怎么，派你做说客？”杨行看着斜阳，笑问道。
　　“倒不是。娘是让我劝你来着，不过，让我说便说么？”杨衍靠着树，嗤笑出声。
　　“......”看着杨衍倚树的样子，杨行看着，不作声。
　　被杨行看的没意思，杨衍不觉直立站好，无奈道：“装什么老成......”
　　杨行只作没听见，忽道：“罗姑娘......罗姑娘的事，娘知道么？”
　　“听了些风，也不真切。”杨衍正色道：“以娘的性子，倘知道了还了得？”
　　“那......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杨行抬眼直视，杨衍被那似凌厉似平缓的目光灼得不敢直视。半响，默默道：“蓉蓉也问，可我如何与娘说呢？蓉蓉便有一千个好，马帮在那里亘着，也什么不必说了。况蓉蓉的性子，岂是低柔得来的？更了不得。”
　　“成日只知绣花，便好了？”杨行心里默道，眼移了别处，似是漠不关心，悄声道：“我问你。于这，你——有几分真心呢？”
　　“我倘只为了玩，用得着贼似的这几个月？外头防着别人口舌，里边怕着四位‘金刚’。嗤——可我，又能如何呢？”杨衍复倚了树，闭目道。
　　“这......便好。你......自己也担待些吧。”说罢便向杨夫人房中去了。留了杨衍一人，朝着破败塘子，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