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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景略 ...

  •   下一个集日就是十天后,季容推辞不去了,只有赵睿一个人登门。
      季容思前想后,也没找到很好的说辞,于是只得告诉赵睿,若黄文公对他的武功来源有任何疑问,都只管往他身上推。若黄文公再追问,便和他说有高人路过治愈了他的呆傻,又教过他一些武功和兵法。赵睿并没多问,只将季容的说法记熟了。他这样配合,让有心隐瞒的季容很是愧疚。

      黄文公果然准备了一只名叫景略的“巨型藏獒”在等着赵睿。
      赵睿其实有点自满,因为季容教得太好。但是这天在黄文公府,他却在景略手下一败涂地。
      单纯从武功强弱上比较,景略未必比他强多少。但景略是随姨父出征过的,也在江湖上打混,经验胜出景略不知多少倍。他的风格正像獒犬一样,攻击又准又狠,下手毫不留情,完全不管自身生死。
      赵睿输的狼狈,却不知景略面上虽然古井无波,心里却炸开了锅:赵睿刚和他对上手时,还有点手忙脚乱,明显是个新手;打到后面,却进了境界。若不是他有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要拿下他还真得大费一番心思。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凭这样少的一点对敌经验,就领悟到武学的新境界,这样的根骨,任哪个大师遇见都会见猎心喜。
      黄文公自然也不例外。他带头鼓掌喝彩,先对景略做了一番点评,指点他为人不能太执着,在沙场上以攻为守,不是存活之道;在天子身边,更不能一味的好勇斗狠,要成为天子亲卫,最重要的是收放自如,时刻将注意力集中在皇帝的安危上。
      对赵睿,黄文公则皱着眉道:“如此良才美玉,恰又得遇名师,只可惜没有好对手,所以对敌经验不足。不过这也难怪,教你的人,武功自然胜你太多,不能尽兴与你喂招;和你比邻而居者,怕没有你这样的本事。所谓棋逢对手,实在太难!”

      景略深深地看黄文公一眼,大有求他留人的意思。
      黄文公心思一转,却道:“行军之人,不能脱离民间百姓太久。不知农事,不解天象地理山川水文,亦不是良将之选。这样,景略,你去赵贤侄家盘桓些日子,待老夫找你,你再回来。”
      景略早嫌城中腻味,没个对手,闻言大喜,却只面无表情地“诺”一声,便找来小厮去收拾行李。
      黄文公吩咐身旁的管家道:“带赵公子去我的练武场,把前几日我命人誊抄的心得取来送给他。”
      黄娘子听了,悄悄与赵睿道:“呆子,你可走了大运了。阿翁的心得可不是一个人写的,当世有名的武者,每人都或多或少写了几篇。阿翁和荀大将军、和忠将军、赵大将军更是每人有三卷论兵之理。连我去求,阿翁都嫌我武功太低微,看了伤神,不叫我看。没想到竟然会送你一套。”
      赵睿连忙向黄文公深深一礼,道:“多谢文公赐书,草民若不能考个进士,为我大华打下三千里江山,便愧对此生!”
      “三千里江山?好大的口气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黄文公听了赵睿近乎狂妄的话,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拊膺笑道:“老夫等着那一天!好生努力,去吧!冰行,你陪赵公子去罢。”
      冰行乃是黄娘子的小字,赵睿一直不懂,她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怎么取了这么个冷清的字。
      黄娘子应了,陪赵睿一起去黄文公的练武场。

      黄文公自己却向景略示意,景略便上前一步,听他低声说道:“教赵睿武功的人,来历太蹊跷,你和他去住些日子,务必搞清楚。”
      景略明白他说的蹊跷是指什么,道:“是,侄孙明白。刚才对手之时,侄孙已隐约感觉他的武功,十分熟悉,应该和几位姨父、表兄弟系出同门。一个乡野村夫之子,如何习得这样上乘的武功?还有,听表妹说,教他武功之人,也很年轻,此人若有报国之心,为何自己不报名武举呢?”
      黄文公拍拍他的肩:“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告诉我。”

      黄文公赠给赵睿的武略心得,一共一百三十七卷,厚厚重重的,再加上景略的行李和武器,两人实在搬不走。黄文公特意派了辆马车送他回家,赵睿亲自赶车,景略在马车里闷声练气。
      其实赵睿看景略有点不大顺眼。报名时他是甲等,压他好几头,初考时虽然比他好,若非自己临阵经验欠缺,他未必就能赢他,但是他只有一个季容在暗中教他,景略却有一大堆师父和武功高强的长辈!若二人易地而处,他没准能走的比景略还高!
      不过还好季容肯教他。
      虽然季容总是躲躲闪闪神神秘秘的,不过在教他时,毫无保留。
      就算是正式拜了师的徒弟,也不一定能让师父倾囊相授呢。
      等到上京正式考试的时候,他的临阵经验应该也足够了,和景略总能一斗生死了吧?
      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赵睿赶着车,离村庄越来越近。

      季容这时候正扶着乐之学走路。
      乐之被他养得胖胖的,脸上一笑一个窝儿,可爱极了。
      为了乐之,季容还特意养了几只母山羊。
      平时放羊的活儿,就交给大狗和狼奶妈去做了。
      买来山羊之后,季容打算将狼奶妈放归田野。但是虽然他每次都将狼奶妈远远地送到北边林子里,第二天狼奶妈还是会自己回来刨门。如此再三,季容实在懒得撵它了,便将它留了下来。
      不过它尖尖爪子当然是不能留的,平日里季容还给狼奶妈嘴上套个绳圈,让它能喝水,却不能咬人,以防伤着村民。
      不知道是村里勇狠的风气使然,还是狼奶妈最近的确很老实让大家接受了它,反正没人表示异议。季容自然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对狼奶妈看管十分严格,唯恐它伤了人或别人家里的牲畜。
      狼奶妈把乐之当儿子疼,每次乐之走不稳摔了,季容还没反应呢,狼奶妈先跳过去温柔地舔乐之的脸,好像在鼓励他站起来一样。
      季容还发现有时候他不在,狼奶妈还偷偷教乐之一些捕猎的动作。这下季容知道乐之见人就啃的习惯是哪里来的了。
      总之季容只当是给乐之请了个不会说话的随身嬷嬷,也没什么不好的。

      赵睿和景略赶着马车直接到了季容家,毕竟赵睿家没有停马车的地方,而且让景略一个大家公子,住他家那个土屋子,也确实太坑人了些。所以赵睿路上就想好了让季容收留景略。
      季容早听见了马车轱辘的声音和赵睿说话的声音,于是抱着乐之给他开门,大狗和狼奶妈一起冲到门口,对外面探头探脑。
      赵睿将马车赶到门口停下,季容并没发现车上还有人,十分平常地与赵睿打个招呼,道:“房里给你留了饭菜,赵婶子身上不爽,所以今晚你在我这吃饭。先去给你娘问个安,这儿交给我。”
      乐之咿呀呀地和赵睿打个招呼,唤他“叔叔”,赵睿无奈地道:“别忙这个,我车上还有个人呢,有他的晚饭没有?”边说,他边敲敲车门。景略正好收功完毕,赶紧下车来,向季容一拱手,道:“在下景略,今日与赵公子切磋武艺,大有所获,特意前来盘桓数日,恳请季先生不吝赐教。”
      季容抬眼看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景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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