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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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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姐,你陪人家去嘛~~”
叶枫似笑非笑的瞟了说话之人一眼,指间绣花针在青绸上神速勾勒出一片祥云。
“好姐姐,陪我去嘛!你也知道这次比武是武林难得一见的盛事,但凡知道此事的有谁不想去瞻仰高手的风姿!更何况比武一方是你父亲呢!姐姐不想知道叶叔叔右手剑的威力?好姐姐,陪我去吧,要是错过这次盛会,我会死不瞑目的。”胡铁兰谄媚地看着正在飞针走线的好友,眉眼间尽是讨好。
叶枫眉心微蹙,淡淡扫了眼一脸谄媚的胡铁兰。“不去!不许胡说!”这丫头说话总是口无遮拦。
“好姐姐,我错了。”胡铁兰见叶枫蹙眉,便知是自己那句“死不瞑目”惹得好友不快,急忙道歉。“可人家真的很想去看嘛。武林第一剑客对战中原一点红,多么难得的机会啊,我的剑法停滞不前已有一段日子,若不趁此机会突破瓶颈,还不定等到什么时候呢。”胡铁兰皱着眉头苦闷的说道。早知清风十三式那么难练,她当初就跟爹爹学拳脚功夫了。唔,不知现在改来不来得及?不过,想到母亲河东狮吼的模样,胡铁兰不禁打了个冷颤。还是不要了,会死人的!
叶枫扫了眼胡铁兰揪成包子的小脸,嘴角轻扬。说来,兰儿剑法停滞不前已三月有余,难怪她如此急切的想要观摩高手比武。可是,想到从红姨那里得到的消息,叶枫不确定是否该带胡铁兰去比武现场。“我劝你不要去。”叶枫眼中流露出不屑之意,“上官思以母亲遗骨为挟,硬逼父亲比武,如此小人,便是剑法再强也不值一观。且比武那日,欲找父亲报仇之人不在少数,我们去了怕会拖他们后腿。”
胡铁兰移至叶枫身旁,拽着叶枫胳膊,轻摇起来,“那上官思剑法如何,与我有何相干,我想看的是叶叔叔的剑法。平日里叶叔叔陪我练剑都只快我一点,我好想知道叶叔叔的剑能快到什么程度。好姐姐,你就陪我去吧。比武当日,观战之人肯定很多,有谁会注意我们两个小丫头,更不可能知道你是中原一点红的女儿,我们怎么会有危险?”
被胡铁兰抓住胳膊,叶枫无法继续做绣活,只得放下手中针线,无奈的看向一脸可怜相的女孩。好吧,她投降了。
“明日凌晨出发,你在庄外树林里等我。只你一人,不许惊动那几个小鬼。”话说,她其实也很想知道父亲的剑有多快。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明日卯时在庄外路口等你,你可别忘记了,衣物就不用拿了,我早派人送到十里外的客栈了……”胡铁兰高兴地又叫又跳,只差没扑过来。
叶枫宠溺的看着胡铁兰孩子气的样子,暗想着如何说服蓉姨放她们出庄。这丫头,当真以为自己功夫一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机关重重的无忧山庄。
叶枫笑看胡铁兰兴高采烈的离开,这才拿起针线继续做绣活,片刻后,剪短绣线,卸下绣绷,拎起青绸凌空一展,赫然是一件男式外袍。
“又成一件,算一下已有五件外袍,应该够父亲和爹爹今年穿了。”叶枫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为何爹爹总喜欢穿父亲的衣袍呢?”叶枫疑惑的嘟囔一句,随即把这个问题抛下,细心的把外袍叠好,起身出屋。
穿过一片桃花林,来到林中的人工湖。叶枫无暇欣赏湖边景色,快速走过湖上竹桥,进入湖中央的竹楼,就看到竹楼前有一个穿着桃色衣裙的绝色女子侧躺在贵妃椅上。
叶枫走到那名女子身边,在贵妃椅上坐了下来。“每次见蓉姨,都恨自己为何生为女儿身。”
女子缓缓起身,似笑非笑得看向叶枫。“你学什么不好,非学他的油嘴滑舌。说罢,有何事求我?”
叶枫温柔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质雕蔷薇花圆盒。“蓉姨的口脂怕是用完了,这是新制得的,还请蓉姨笑纳。”
女子白了叶枫一眼,接过银盒放到一旁的竹桌上。“你呀,有做胭脂的功夫,为何就没有跟我学毒的功夫?”
叶枫嘿嘿一笑,“医术还没学好呢,怎么能学毒术,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女子用手指点了叶枫脑门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别在我跟前说那些大道理,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跟你说过多少遍,医毒不分家,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你若不懂毒,如何为人解毒?”见叶枫目光闪烁,便知她又没听进去,女子无奈的叹息一声,“好了,说正事吧。”
叶枫见女子不再提学毒之事,嘿嘿一笑,忙走到女子身后,为女子按摩起来。“我从未见过父亲全力出剑的样子,想借着这次决斗去看看。请蓉姨行个方便。”
女子想了想,点点头。“你去,我倒是放心的。不过,要换个样子。”
叶枫点点头。“我听蓉姨的。嗯……我能带个人去吗?我不喜欢一个人出门。”
“你想带兰儿一起?”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枫。
叶枫嘿嘿一笑。“蓉姨不是早知道了嘛。”
女子好笑得看着叶枫卖乖,“你这丫头,最是面憨心奸,与那兰儿正好相反。好了,早在你来的路上,我已经为你们俩准备好身份了。”
“谢谢蓉姨。”叶枫笑着扑进女子怀里,使劲蹭了蹭。片刻后,抬起头,讨好的看向女子:“兰儿没事吧?”
“那丫头也是个鬼精,怕明早被人抓住,打算趁晚饭时出庄。”女子摸着叶枫的头发,笑眯眯说道。
叶枫暗吐了一下舌头,语带关切的问道:“她没事吧?”
“不过误踏了乾门,没什么大事。”女子云淡风轻得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误踏乾门?没什么大事?叶枫暗暗吐槽:若这都不算大事,那什么才算,缺胳膊少腿?果然,三位姨中蓉姨是最强大的。叶枫悄悄抬眼,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影响出行吗?”
“不影响。”女子淡淡一笑,“你跟我学了这么多年,还不相信我的医术?”
“相信,相信。”叶枫嘿嘿一笑,忙把话题转开,问起自己在医术上的不懂之处。直到日落西山,方才意犹未尽的离开竹楼,找胡铁兰商量出行之事。
三日后,峨眉山下
“叶子,你确定有人跟着我们?”胡铁兰不动声色的骑着马,使用传音之术与叶枫说话。
“没错,虽然两日来,他们换了十批人,但我的感觉不会错。确实有人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叶枫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她们的衣着打扮绝对不到被人如此盯梢的地步,能被人如此重视,只能是她们的真实身份已然暴露。
“如此说来,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胡铁兰面色一凝,“接下来怎么办?”
“让我再确定一下。”叶枫眼波一转,在镇子里最大的客栈门口下马,将马交给门口的小二后,快速闪入客栈内。
胡铁兰紧随其后。
一炷香后,两个俊俏的少年郎,骑着两匹白马,意气风发的出了东门,朝峨眉山驶去。
又一柱香后,一队青衣人骑着快马直奔东门而去。
眼见青衣人走远,两个小乞丐走街绕巷出了西门。
“没了坐骑,我们怎么上娥眉?”身量较小的乞丐望着一眼看不见顶的娥眉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关系,等你走不动,我带你上去。”个子较高的乞丐,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一边回答矮个乞丐。
“行吗?”矮个乞丐打量了一下高个乞丐纤瘦的身材,眼中满是不置信。
“放心。带你上去的力气还是有的。”高个乞丐微微一笑。暗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才害得我们身处险境。便是拼上我的性命不要,也定把你安全送到胡伯伯身边。
“嗯。”矮个乞丐信任的点点头。只要她说行,那就一定行。
一路上,高个乞丐带着矮个乞丐东躲西藏,虽有惊却无险,终于来到娥眉后山。
“我们上去。”高个乞丐朝矮个乞丐点点头。两人同时提气,朝山上蹿去。
刚到半山腰,矮个乞丐气息一乱,已有下降趋势。高个乞丐眼见如此,忙身手揽住矮个乞丐的腰肢,带着她朝山顶奔去。
“叶子,旁面有人!”忽然,矮个乞丐看见远处窜来数个青衣人,大惊之下,脚步一乱,险些害得两人掉下去。
“不管他们。”叶枫咬咬牙,把胡铁兰揽至背上,“把你的内力输给我,我们全速往上。”
“好。”胡铁兰一手搂住叶枫脖子,一手贴住叶枫后心,把自己的内力缓缓输进叶枫体内。而叶枫,则咬紧牙关,全力向上奔去,速度骇然是方才的三倍。顿时把接近的青衣人甩在了身后。
“老大,还跟不跟?”几个青衣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笨蛋,跟什么跟。”领头之人恨恨的看着叶枫二人消失的背影,甩手给了身边之人一巴掌。“那速度,是我们跟得上的吗?”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被打之人不敢发怒,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给上面的人发信号,让他们拦去。”领头之人烦躁的拍拍脑门。
“这速度,怕是与那盗帅也差不了多少吧。”一个形容猥亵的青衣人张大嘴巴,怔怔的看着叶枫二人渐远的身影。
“你懂个屁。老子当年见过盗帅,这两个小丫头的轻功还比不上盗帅一半。”领头人狠狠剜了说话之人一眼,面带不屑的说道。
“那还是人吗?”方才挨打之人,下意识说道。
“等抓到这两个丫头,他不是人也得是人了。”领头之人嘿嘿一笑,阴毒之色溢于颜表。
“老大说的是。”其余之人,望着无影无踪的两人,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里却是一抽:两个十多岁的女娃娃已经这么厉害,主人能斗过楚留香吗?
而此时叶枫、胡铁兰二人已是筋疲力尽,不得不停下休息。
“呼,呼,呼……”胡铁兰一边大喘气,一边焦急的四处观望。“我们不走吗?”
叶枫一边调理内息,一边摇头。“不行,依我们现在的情况,到了山顶,便无逃脱之力。你别站着了,坐下调息。”
“哦……”胡铁兰听话的盘腿坐下,缓慢调动丹田里少得可怜的内力。
一炷香后,
“看来他们是在山顶等我们。”叶枫缓缓睁眼,扫了眼寂静的四周。
“我们怎么办?”胡铁兰活动一下酸软的四肢,看向叶枫。
“绕到前山再登顶。”叶枫瞅了眼四周,果断下令。
“好。”胡铁兰抬头看了看一眼能望见的顶峰,乖巧的站到叶枫身后,搂住叶枫脖颈。
“我们走。”叶枫稍作准备,背着胡铁兰朝左边奔去。
娥眉顶峰,试剑崖
上官思与中原一点红气喘吁吁对立,两人同时凝神静气,缓缓抬起手中长剑。
“能逼我使出最后一招,中原一点红果然名不虚传。”上官思兴奋的说着。
“你也不差。“中原一点红静静的看着上官思,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我最后一招名为‘修罗道’,平生仅用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也是最后一次。”中原一点红脸色淡然。
“也许。”上官思自信一笑,“你死之后,确实没人再配我用此招。”
“出招吧。”中原一点红双眼微眯,趁着上官思微笑时露出的一丝破绽,冲了过去。他知道那是陷阱,不过他不怕。
果然!上官思见中原一点红毫不犹豫朝自己露出的破绽冲来,嘴角微扬。真是自信呢!明知是个陷阱,也毫不畏惧的踏进来。可惜……修罗道不是那么好闯的。
中原一点红眼见对方的剑朝自己心脏刺来,不闭不闪,剑尖直至对方咽喉。早在上官思用无容的骸骨要挟他比武时,他已下定了以命换命的决心。
待上官思发现中原一点红的意图,抽身已是来不及。
不远处,楚留香,胡铁花也发现了中原一点红的意图,二人急速朝他们奔去。
眼见两人的剑即将插入对方身体,楚、胡二人皆大惊失色,楚留香眼中更闪过一丝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崖后射出一枚石子,堪将二人剑尖微微震开。却已是生死之别。
剑停人静,周围人群呆看着石上二人。
只见中原一点红胸口多出一个血窟窿,鲜血咕咕流出,上官思颈侧亦是血流不止。
“还好,赶上了。”
正在这时,从崖后跳出两个身材矮小的乞丐,听声音应是女子无疑。
“你疯了。”楚留香怒气冲冲的走到中原一点红身边,粗鲁的把他拉到自己身旁点穴止血,接着拿出金创药往伤口上倒。
“我没事。”中原一点红混不在意楚留香的动作,定定的看向刚跳出来的两个乞丐。
“枫儿,兰儿,为何你二人会在这里?”
“丫头,是不是你撺掇枫儿来的?”胡铁花三两步窜至两个乞丐身前,一手一个把她们提溜起来。
“疼,疼,爹你轻点,轻点。”胡铁兰张牙舞爪的想从胡铁花手中挣脱,可惜无用。
“胡伯伯,小心周围。”叶枫安静的任胡铁花拎着走,同时传音给胡铁花。
胡铁花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大大咧咧的把她们送至楚留香身边,一人给了一巴掌。
“爹,疼……”胡铁兰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脑勺,不满的瞪向胡铁花。
“活该,谁让你们偷溜出来,还穿成这副德性。”胡铁花见女儿又开始耍宝,忍不住又给了她两巴掌。
“爹偏心,只打我,不打叶子,我肯定是捡来的。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去找我亲爹。”胡铁兰耍赖的在地上打滚,突然抽起腰中软剑朝胡铁花身后刺去。
“不得了了,儿子打老子了。”胡铁花同时向后一跃,把刚露出头的几个青衣人打翻在地。
“并肩子上。”反应过来的青衣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把叶枫一行人团团围住。围观人群四散而去。
一场恶斗就此展开。
太阳从正中移向西边,叶枫一行仍被围在中央,未移半寸,叶枫看着靠在爹爹肩膀脸色越发苍白的父亲,和不远处满头大汗的胡铁兰,眉头微蹙:再这样下去,他们会被各个击破的。
想起对方领头之人所在的位置,叶枫不着痕迹的朝那个方向移去,楚留香一见,心领神会的揽着中原一点红朝那个方向突围。
可惜,过了不久,他们的意图便被对方发现,领头之人开始转移。
不能再让他动了!叶枫看着领头之人身后的悬崖,咬了咬牙关。
“父亲,剑——”看来她注定不能像爹爹一样,做一个不杀人的人。
“小心。”中原一点红关切的看着叶枫,把手中长剑扔了过去。
“枫儿,小心。”叶枫的本事,楚留香与中原一点红心知肚明。拿了剑的叶枫,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
“嗯。”叶枫接过父亲的长剑,恶狠狠的朝领头之人看去。
就是你害我不得不破杀戒。你去死吧——
长剑一挥,顿时打开一条血路。她的剑虽快不过父亲,可这些人并不是上官思。
“拦住她——”领头之人见叶枫直冲着他过来,冷冷一笑,指挥周围之人朝叶枫扑去。
群战拼得是内力而不是剑快。
“枫儿,小心——”中原一点红一边杀人一边注意叶枫行踪,见叶枫体力不支,险些被刺,忙挣脱楚留香的胳膊,朝叶枫冲去。
中原一点红毕竟是中原一点红,便是受再重的伤,只要他想杀人,便没有杀不了的人。拼着身上多了几道血痕,硬是把领头人逼到崖边。
眼见领头人就要被逼下悬崖,叶枫没有半点欢喜之色,惊恐的看向中原一点红身侧。
中原一点红心生警惕,迅速朝叶枫目光所向之处看去。微微一怔。
山中不知何时生起一股龙卷风,席卷着山石草木呼啸而来。
就在这一愣神间,龙卷风迎面而来,瞬间把领头人卷入漩涡,不多时飞出几滴血水。
“父亲当心——”叶枫飞扑过去,抱着中原一点红滚到崖边凹陷处。
风夹着碎石一遍遍刮着叶枫背部,先是疼痛,后是麻木。却始终没有停的迹象。
叶枫艰难的转动脑袋看向父亲。失血过多的脸看上去苍白无力,双眼紧闭,没有打开的迹象。
“父亲……”叶枫把嘴移至中原一点红耳侧,轻轻呼唤。
“别说话……等……”中原一点红动了动眼皮,艰难开口。
“嗯。”叶枫知道父亲说得是谁,把头埋进父亲肩窝。
“该死的龙卷风。”楚留香狠狠的盯着在崖边打转的龙卷风,焦急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等龙卷风移走,我们就过去救人。”胡铁花试探着上前几步,忙退了回来。
“我怕他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楚留香盯着不远处摇摇欲坠的巨石,心急如焚。想了想,脱下外袍,撕拉成条。“快,把你们的衣服也撕成条,然后搓成绳。”
“你要把他们拽过来。”胡铁花依言行事,但言语中透着不自信。“这能行吗?”
“密实点,应该没问题。”
不一会儿,一条几丈长粗绳诞生。
“连结处不结实。”胡铁花扽了扽,有些担忧。
“没关系。”楚留香看着几欲飞起的巨石,顾不得那许多。把绳子一头系在腰上,另一头递给胡铁花。胡铁花二话没说系在自己腰上。
“老酒鬼,你不必…….”楚留香欲言又止。
“老臭虫,咱们可是兄弟。”胡铁花咧嘴一笑,匍匐至崖后,紧紧抱住凸出的棱角。
胡铁兰见状,就要跟过去,却被胡铁花喝止。
“你是姐姐,要照顾弟弟妹妹。”
胡铁兰一愣,泪水瞬间流了下来,慢慢往后挪。
楚留香见胡铁花已固定好,匍匐至叶枫父女身边。
“你没事吧。”楚留香担忧的看着中原一点红过分苍白的脸。
“没事。接叶枫过去。”中原一点红点点头,双手紧抓崖边棱角。
“好。”楚留香顶着强风,艰难得抱住叶枫腰部,慢慢往后挪。
正在这时,悬崖一角被龙卷风生生拽起,卷入漩涡,叶枫三人彻底暴露在龙卷风面前。
“带她走。”中原一点红猛地睁开眼,双手推着叶枫与楚留香离开。
“好。”楚留香嘴角微扬,温柔的看向中原一点红,口中飘出两个让叶枫心脏骤缩的字——“等我”
霎那间,叶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将中原一点红推入楚留香怀抱,拚尽内力将二人推至一尺外。
“活着——”
拚尽全力喊出这两个字。叶枫在二人悲痛欲绝的神色中,笑着被卷入漩涡。
两个人换一个人的爱太沉痛,我承受不起。我宁愿用我一人来换你们两人。请,一定幸福!
钻心的疼痛自周身传来,叶枫紧咬着牙关,努力将身子蜷起,护住身体要害,以期能逃过一劫。忽然,叶枫眉心一痛,紧接着,脑中像是浇入一锅开水,说不出来的疼痛从头顶传到脚底,她一时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这样也好,不用面对死亡。失去意识前,叶枫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枫儿——”
中原一点红眼见爱女被龙卷风卷走,猛喷一口心血,昏死过去。
“叶——”楚留香紧紧抱住中原一点红,悲痛的看了眼龙卷风,狠下心肠向后挪去。再加上胡铁花拼命拉扯,两人终于挪到了背风处。
“枫丫头呢……”胡铁花见只有他们俩,疑问脱口而出。
“她……”楚留香看了眼怀中昏迷不醒的人,说不出话来。
“丫头她……”胡铁花看着楚留香悲痛的神色,再看看一点红面如死灰的脸,心猛地一沉。“我们先下山。他需要治疗。”
“好……”楚留香抱着中原一点红艰难起身,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我来。”胡铁花从楚留香怀中接过中原一点红。
“叶子呢?”胡铁兰面色惨白的看向楚留香,小心翼翼的问。
“她……被风……”楚留香眼眶一热,低头看向脸色越发难看的中原一点红。
“我不信——”胡铁兰踉跄着退后几步,忽然发疯似的朝龙卷风跑去。
“回来——”胡铁花挥掌把胡铁兰吸到自己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太迟了……我们下山……”
“不——”胡铁兰拼命挣扎,却挣不脱胡铁花的双手,愤怒中,一口咬在胡铁花胳膊上。
眼见胡铁兰形如疯癫,胡铁花一个手刀将她打昏,扛在肩上。“我先走了。你…看开些吧!”胡铁花扫了眼呆愣在一旁的楚留香,面色凝重的朝山下走去。
楚留香呆滞的双眼微微一闪,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枫儿……”
而此时的叶枫,并不像楚留香等人以为的那样尸骨无存。或许她尽全力推的那掌使得她倒退的速度过快,她并没有被风卷成碎末,而是迅速穿过风圈进入了漩涡中心,静静浮在半空。
不知是何缘由,漩涡中心突然产生一个黑洞,漂浮在附近的叶枫,恰巧被黑洞一口吞噬。待黑洞消逝,龙卷风仍旧是龙卷风。
这样,原本能逃过一劫的叶枫,虽未曾让龙卷风绞碎,却仍旧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