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机器人男友》莫衣

15、第 15 章

　　这个时代，总有些人并不为科技的飞速发展而欣喜。冷彦便是一个。至今，他仍用不惯机器人，靠海的三层别墅，他请三个佣人劳作。自然是人类，但雇佣人类的费用远比花数十万买个机器人来得昂贵得多。

　　他倒无所谓，和陆臻的开发者一样，他也认为人类是站在这世界生物最顶点的种族。十年前克隆人面世，紧接着，智能生命研究一所攻克了机器人与克隆人的大难题，于是才有今日社会的变迁。那年他还在一家电脑公司实习，因颇具天赋与才华，被国家机器人总署招揽，一直到今天，他时任总署直辖下科技与人文协调委员会会长。当年他一篇长达万字时论，犀利尖锐，批判智能研究一所利用克隆人弥补人口不足讨好国家的行为，是对人类生命的亵渎，一时引起轩然大波。

　　最后虽然不得不屈服与妥协，但近来，因半智能型机器人的少量面世，他与研究五所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今日又与罗教授在会上各执一词，针锋相对。他此刻心情非常糟糕，一路疾车开回别墅，性能优越的跑车沿着半山靠海的林荫小道，绕过一道又一道险弯，开启敞篷，海风瞬时便灌了进来，又开了重金属音乐，强烈的节奏伴随着巨浪拍打着岩岸自然协调曲，他吁了口气便闭上眼睛享受起来，车子已转入智能操作系统。

　　一曲完毕，车子正好驶到别墅领地，□□家已候在车边为他开门，并递过一个电话给他，“冷先生，基因管理处的许小姐希望来拜访您。”

　　冷彦眉头一皱，倚车长腿一架，面朝着湛蓝的海面，接了电话。

　　“我已强调过，不接受捐献！”他不耐烦地说。

　　“向国家捐赠基因，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冷先生。何况您的基因优越，更应该为国家出力。”大约并不是第一次与他探讨这个问题，许小姐语气坚定，不厌其烦。颇有势要将他拿下的气势。

　　“只有我的下一代才有资格继承我的基因与血统。我不接受克隆和与其它劣质基因混合杂交。许小姐还是单身，实际一点，不如和我讨论一下，与我造人如何。如果你不介意生一个球队的话。”他冷冷嘲讽。

　　那许小姐亦不甘示弱，“我的目标是机器人总署署长，冷先生有朝一日当上总统，我自不介意与你多多造人以作表率。”

　　“我可不认为这样的女人可爱。”

　　“冷先生，我会告你性别歧视！”

　　“如今世风日下，像许小姐这样的同盟军，越来越多，还自诩是进步。个个到六十才生子，并引以为荣。又见俊美机器人面世，纷纷抢购，许小姐可会步母亲后尘，找个半智能型机器人结婚。”冷彦懒洋洋地调侃，口舌依然毒辣。

　　“人类男子若个个似你这般自谦，女人找机器人结婚又何乐不为？”许女士见他提及母亲，不禁咬牙切齿，“但我较母亲先进，我很期待全智能型机器人面世。”她自知冷彦的弱点，毫不留情一针戳中。

　　“你是来找我吵架？”

　　“冷先生若同意捐赠基因，我会表示由衷的感谢，将来为表诚意，也许会执意要买有冷先生基因的全智能型机器人。您看如何？”

　　冷彦懊恼将电话挂断。转身往回走，仍旧生气这时代女人怎么变得如此不堪。难怪男人们不愿结婚。女人除了能生育，已与男人没有区别。

　　*
　　祁月自与江言爱见面以来，便对陆臻的开发者有了兴趣。鹦鹉已能叫她名字，且不用笼子，满屋子乱飞，给两人简单的生活凭添许多乐趣。

　　她对江言爱已不吃醋。陆臻关心她，只不过是开发着给他的任务。她觉得自己竟也能这样大方。也许是她也很喜欢江言爱，尤其爱她性格，和她在一起，不知多开心。

　　“他可仍活着？”她腻歪在他怀里，攀着他的脖子兴致勃勃。

　　陆臻想了想，“是植物人状态。但对我来说，仍然活着。”

　　“那他会知道你所有的事吗？”

　　“嗯。”

　　“包括我？”

　　他解释说，“我们的资料都是共享的。”

　　祁月懊恼起来，叫着说，“包括我们所有的事吗？那个也会知道吗？”多糗！

　　他安抚着她，“我可以加密。储存放在另一个地方。”随即又想了想，“如果他想看，仍能看到。”

　　这是当然的，陆臻是他开发的，他的智慧来源于他，陆臻是不可能超越他而存在的。这种关系真令人纠结，祁月想。

　　她使劲转着脑袋，眼珠如梭，“那能不能标上秘密，极密，还在上面标上诅咒，比如说，看了会瞎眼睛，烂耳朵！”

　　“我试试看。”陆臻接受了她的提议。

　　“我想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偷窃别人隐私的人吧。暂且相信他是君子了。”

　　鹦鹉飞累了，停在了陆臻的右肩上，扯喉叫，“祁月，祁月……”

　　吵得他们无法安静说话，她突然嫌它太刮噪。陆臻最近喜欢上一部以机器人为题材的卡通电视剧，每到这时便守在电视旁，风雨无阻。

　　“陆臻，那个……”她看着他的喉结，吞了吞口水，自从上次过后，他们之间只限于拥抱与接吻，就算她有时明显地表示，陆臻也会马上转移话题，充耳未闻。

　　她真是买了个好麻烦的机器人。于是赶紧甩甩脑袋，将他的脸别地过来，“陆臻，和我谈恋爱吧。”

　　“像所有情侣一样，走出去。光明正大享受我们的爱情。”

　　“与社会接触吗？”陆臻眼里闪着亮光，满是期盼地看着她。

　　祁月哭笑不得，看来他们的契合点总是有些不一样。不过没有关系，她决定好好享受生活。

　　“其实，我明天约了两个朋友一起吃饭。”

　　“从来不见你有朋友。黄太太算吗？”

　　祁月想了想，“算的。”不过请了多美，黄太太也一起来的话，会有些不方便。想到这点，她扑哧笑了。只是她仍有些顾虑，明日江言爱与陆臻见面不知会如何。算了，暂时还是不要说吧，她做起了缩头乌龟。

　　第二日，她与陆臻出街，见他又取出那柄黑伞，惊诧地说，“会下雨么。”

　　“不是的。带着它会好点。”

　　“你腿不好么。那日体检报告怎么说？”

　　“没有问题的。不过拿它我会觉得安心一点。会影响到你吗？”他怔住，有点不知所措的模样。

　　祁月赶紧说，“没关系，不关系。你喜欢就带着吧。”万一不允，他头痛起来便得不偿失。

　　两人去拿车时，突遇到那心理医生，那高瘦男医生见到陆臻先是一愣，尔后看着她笑，“祁小姐，看起来你的烦恼已经消除。”

　　她开心点头，向他介绍陆臻，“这是我男朋友，他姓陆。”

　　医生便热情地伸出手来，“陆先生真有福气。能让祁小姐这样的女子倾心于你。”

　　“谢谢。”他礼貌地说。

　　机器人特有的疏远冷淡的语气却让让热情的医生颇有些尴尬。见祁月朝他咧嘴，他马上领悟，牵唇微微笑了一下。

　　“陆先生很是眼熟。”医生又说，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可是与祁小姐上过电视？”

　　基因冲突？祁月担忧地想。幸好医生最后仍未想起陆臻像谁。

　　两人与医生握手言别。

　　一路上，祁月都在想，陆臻对她给他的这个惊喜，会如何表现。却又担心江言爱在他心里的地位超越她。

　　这样忐忑的心情一直到餐厅，多美隔着窗已朝她招起手来，仍旧是低胸与短裤，头发却是染回了黑色，像个黑人混血儿的样子。

　　江言爱却未到，这时来了电话，说是正在送花，马上就要从客户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