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人面桃花相映红》哈尼雅

46、第四十六回

　　客房里面虽然有烛火的亮光，却也遮掩不了它的昏暗。

　　这里的客栈条件还算不错，什么都有。两间上房，银子可不是白给的，与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没有哪家客栈的主人会希望自己的客栈生意稀少的。既然不愿意，自然在住房、伙食方面要下功夫的好，服务方面也要下功夫的体贴。

　　这里的小二还算是听话，小八卦的性子有没有自己是不知道，反正他也不会多话。刚才自己让他把饭菜留下离开，他也二话不说的乖乖离开了。

　　此时的冯子衡是坐在黄药师的客房内，因为太无聊了，要她一个人坐在客房里发呆发到戌时，那就是一个折磨。既然一个人那么的无聊，再者小二都送饭菜上来了，那么她就跑来和黄药师一起吃饭吧。

　　好像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同桌吃过饭。嗯，细细想来，的确是一次都没有。

　　默默的低着头扒着碗里的饭，冯子衡没有勇气抬头去看坐在对面吃个饭也是那样云淡风轻的人。

　　话说，一个人到底要怎么有修养才能做到像黄药师这样的人？一身青衣，总是不变。神情潇洒，神定自若。无论走到哪里，这气质是摆死了，若不是整天在外戴着一张磕碜人的人皮面具，这人绝对会被来来往往的人看个够。

　　似乎也有这样的烦恼，因此每次走到外面他都戴上人皮面具不示自己的真面目给其他人看。

　　冯子衡吃个饭吃了半个时辰，待她抬起头的时候，那人似乎已经吃好了很久，他看着自己淡淡的开口道：“光吃饭不吃菜，是这菜不符合你的口味？”

　　看着他，冯子衡立马摇摇头。不符合？怎么可能，这里的菜还是不错的。她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她除了肥肉能不吃外，只要是人该吃范围内的东西她都吃。

　　就因为没有挑食的习惯，因此从小到大她几乎都不生病。

　　不过来这里不生病顶屁用，这里全是武林高手，一巴掌就可以把自己拍死。得，前面两次不就差点让自己去见老天爷下棋？除了武林高手外，这里位高权重的人也多，想要什么，直接用权利和卑鄙手段让你就范，这就是世界。

　　世界你妹，假如以后麻烦事还会不断，她立马跑到深山出家做尼姑去。

　　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恋情这东西是不可能了，对方大自己多少岁来着她是不知道，不过一轮圈肯定是有的，毕竟女儿都十六岁了。再者，他有这个女儿的时候也算是中年了吧，想想年龄，得，自己明明不算大叔控来着，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做了十五年鳏夫的大叔。

　　唉，话题扯远了，她放下筷子，默默的把手放在了桌子底下的膝盖上。

　　碗里的白米饭依旧很多，不是冯子衡矫情，而是她今天不是很饿，因此也就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见她饭不吃完，黄药师眉头微微一皱道：“饭要好好吃。”

　　“我饱了。”她在吃就肯定要蹲坑，饶了她吧。

　　“这点就饱了？”

　　“嗯。”点点头，冯子衡表示她平时吃饭都很正常，只有今天才会吃这么一点的。

　　话说最近胃口一直不是很好，她又不是怀了，难道是大姨妈要来找自己？不对啊，才看过自己没多久的，不该这么快来的？难不成上次被欧阳锋赏了的那一掌出现副作用了？也不对啊，这副作用还延迟的么？

　　站起身，黄药师来到她的身边，手自然而然的扣上了她的手腕，这算是他的习惯么？不过也是，谁叫他的名字叫药师呢，自然对医术也非常的在行了，再者以他的医术可以说堪称大宋时期的赛扁鹊了。

　　搭着冯子衡的腕，仔细把着脉的黄药师突然把冯子衡的手放下道：“之前你在桃花岛疗伤的时候药没有好好的喝完对不对？”

　　愣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说之前的事情，冯子衡愣了一下便不说话了。见她如此，黄药师也大致猜出了个一二来。“待会给你配药去。”

　　“我没事的。”

　　“你的身子骨已经弱了很多。”说到这里，黄药师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杀意，那是对欧阳锋的杀意，如果见到欧阳锋，他一定杀了这个他。

　　听了他的话，冯子衡便知自己的身体肯定还是没有调理好。即便是在王府，有御医照顾着，自己的身子也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幸好他不知道除去之前完颜康和欧阳锋的那两掌外，她自己也给自己赏过那么一刀。她不是狗血，而是不愿意。心里的排斥让她这个怕痛的人在那一刻不顾任何疼痛，直接给了自己的一刀，保了自己的清白。

　　按照现代女性的想法，不就是滚床单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男女之间没有感情也是可以滚床单的，再者这完颜兀术长得还那么帅，即便和他滚了床单自己也不算吃亏。也许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心里还会想想，可现在她不会想，更加不会去做。

　　她从小受过的教育，父母的教导让自己知道身为一个女孩子要自重自爱。

　　因此，她到现在还是单身的原因就是在这里。

　　“看来又要麻烦黄岛主了。”一想到每次都麻烦这个人，冯子衡心里就过意不错。

　　盯着说这话的冯子衡，黄药师嘴角浮现一抹很难察觉的苦笑。他们的相处方式似乎就是这样，冯子衡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被动和乖巧，面对自己，她依旧如此的安静。

　　那天，她在阿衡的墓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似乎是一场梦。

　　繁华如梦，犹如这镜中之月已经烟消云散了。

　　“如果不想麻烦我，就好好照顾自己。”

　　“嗯。”点点头，冯子衡依旧乖巧得很。

　　那样的听话，那样的乖巧，那样的疏离。

　　不是冯子衡要这样，而是她看不透也猜不透黄药师这个人，她只能这样维系着他们两人的关系。

　　因为她害怕自己一逾越，这人便会不理自己，将自己丢下，一个人离开了。

　　她不想在看到那张冷若冰霜寒到骨子里的表情。

　　那天，虽然他什么话都不说，可对自己而言却是痛彻心扉。

　　记忆这玩意有的时候真是闲的寂寞如雪，因为它经常会让你清清楚楚的记得你不想记得的东西。

　　“面对我有必要这样拘谨么？”

　　“诶？”

　　冯子衡发愣的摸样真的非常可爱，大大的黑眸睁得圆滚滚的，上次带她离开王府的时候她就发现只有这个时候，她忘记了对自己的拘谨。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重新坐到了冯子衡的对面，看她依旧怔忡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变得温和了起来。

　　“……”这黄药师最近怎么了？转性了？还是这个人其实是被穿越了的黄药师？咳，打住，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被穿越了自己怎么会看不出。

　　即便壳子是他，里子换掉了黄药师也就不在是黄药师了。

　　“找到蓉儿后你便和蓉儿回桃花岛吗？”

　　“你也一起随我们回桃花岛吧。”

　　“黄岛主客气了，子衡也有自己的家。”

　　说到这里，周围的气氛似乎冷了下来，黄药师周围的空气也渐渐冰冷。“你要回牛家村？”

　　声音不咸不淡的听不出是喜是怒，本来他也一直是如此的。

　　“倦鸟总是要归巢的，何况是人呢。子衡的家在牛家村，那里便是子衡的归处。”和黄药师在一起一天便是多一天的记忆，冯子衡已经不在意这份缘是不太短了，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无法和自己所爱的人留下太多的回忆而抱憾终身分开的。

　　她是不是幸了很多，起码记忆留了下来。

　　“……”倦鸟总是要归巢的么？她总是要离开的，而自己总是要回去的。“蓉儿很喜欢你，桃花岛太大，总是需要一个人陪陪她的。”

　　“我会抽空来看蓉儿还有黄岛主的。”是啊，那个桃花岛好大好大，大到每次她住在那边都非常的寂寞，她非常佩服黄药师一个人可以面对这样空旷的桃花岛。没人陪他说话，除了冯衡的墓。

　　“你先回屋休息吧，我去配些药给你喝。”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现在不出去，等会药铺就会关门的。

　　“黄岛主开个方子，我去抓药就可以了。”她觉得一直麻烦黄药师，总是怪不好意思的。

　　“无碍，去休息吧。”丢下这句话，他便起身离开自己的这个房间。

　　看着这人离去的背影，冯子衡微微叹了口气。

　　黄药师离开没多久，冯子衡站起来也离开了他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客房里。

　　点亮房里的烛灯，冯子衡来到床前把被子铺铺好后便出去叫小二打水过来。也该是好好洗个澡，将这几天都是风尘仆仆的。

　　看着小二跑来跑去的替自己打水，冯子衡心里也觉得小二挺辛苦的，于是在小二离开的时候，打赏了他一锭碎银，见小二喜上眉头的样子，冯子衡也只是笑了笑。

　　锁上房门之后，冯子衡便褪去了一身的衣物踏进木桶里洗澡。

　　低头看着腹部的那个犹新的刀疤，冯子衡叹口气。这疤要退掉似乎非常的困难，毕竟自己的年龄都要奔三了，这恢复系统那比得上小时候啊。

　　心不在焉的洗完澡之后，冯子衡觉得自己非常的困，她决定闭着眼睛趴在木桶里睡会，反正水还热着，绝对没事的。

　　可是冯子衡错了，一旦睡着了要醒来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除非……

　　是被外界因素而醒来的。

　　待冯子衡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这水的温度似乎已经冰凉了，浸泡在冷却的水中，冯子衡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忙从水里起来，冯子衡便打了个激灵，果然够冷，她怎么就睡过去了呢。

　　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冯子衡忙穿上衣物。

　　等自己穿好之后，房门被敲响了，只听黄药师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好了？”

　　“黄岛主？啊，你等等。”查看自己衣服穿戴无误之后，冯子衡马上跑过去开了门。一打开房门，便见黄药师手中拿着一碗药，而他的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冷冰冰的，可不知为何冯子衡却感觉到他生气了，此时被他整个挡住的店小二缩缩脖子小心翼翼的从后门走了出来。

　　小二见冯子衡没事反而出来了，立马苦着脸道：“这位姑娘啊你差点吓死小的。之前这位爷敲您门您也不应，若不是我们说您在梳洗，恐怕这位爷就直接撞门而入了。您这是怎么了？一直喊您，都不应个声音？”

　　这小二刚说完，冯子衡一脸歉色。“我睡着了。”

　　“哎呦，姑娘啊，以后千万别在干这事了，您说这差点吓死我们啊。”

　　“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让人把木桶拿下去，您和这位爷聊。”一向八面玲珑的小二非常明显的察觉到这名青衣男子的不悦，于是立马叫人去把冯子衡房内的木桶带着水一起拎了下去，而他自己本人也非常称职的闪人了。

　　在待下去，自己肯定会被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