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人面桃花相映红》哈尼雅

31、第三十一回

　　冯子衡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经历那么多的世故之后，再也不像那些个温室里的小花朵般，一生病就是几天半个月的。她现在的身体机能堪比小小强，起码小病小灾的还不大会压垮她。

　　只不过一天的功夫，冯子衡便好了。此时她和黄药师正走往牛家村的东面，不知是何缘故，黄药师突然停驻脚步往东南方向看去，嘴里念叨着超风二字之后便施展了轻功。若不是冯子衡机灵，此时早被落下了。

　　他们二人入了一村落，只见村中尽是断垣残壁，甚为破败。村子东头破裂的墙角露出了一个破酒帘，看似酒店的模样。此时那里尽是打斗之声，听着熟悉的声音，冯子衡如果耳朵没有问题，那么前方打斗的人该是全真七子和那梅超风。

　　见黄药师身形如鬼魅一般的向那边过去，冯子衡也忙施展轻功跟了上去，还未走进就见一袭白衣的中年人站在那边，似乎也是刚到不久的样子。

　　那人回头看到过来的黄药师只是露出了淡淡的一个笑容。“药兄，是你先出手呢？还是让兄弟出手？”

　　此人声音粗噶如金属之音，听起来尤为的刺耳，若不是冯子衡见过也听过这个人的声音，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竟会是欧阳锋。

　　门被大力推开，正与梅超风对战的全真七子就见门边出现了一青衫一白衣的人，那二人并肩而立，单单站在那里气势就变得非常不一样了。

　　“好哇，七个杂毛合力对付我一个徒儿，王重阳倒真是教了一批好徒弟呢！！”冷颜青衣，黄药师总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这一次赶到的冯子衡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

　　那丘处机在黄药师和欧阳锋的身后见到冯子衡一惊，他倒是没有想到冯子衡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和两人一道的。他眉头紧皱看着冯子衡便道：“子衡姑娘为何你会和这二人在一起，你可知郭靖已被这东邪害死？”

　　“什么！？”听了丘处机的话，冯子衡一愣。害死？怎么可能，这段时间来黄药师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他如何去害死那郭靖？“不可能，谁和你说的？”

　　“自是康儿，你可知这东邪如何害死郭靖的吗？”想到郭靖被这人害死，丘处机的脸色都变了。“幸好康儿已姓回杨，认祖归宗。”

　　听了丘处机的话，冯子衡冷笑一声。“完颜康说的？”

　　“他已姓回杨康！！！子衡姑娘你怎会和东邪在一起？是否此人胁迫你？”

　　未等丘处机说完，冯子衡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不是黄岛主，现在我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你口中的杨康害死的！！！”

　　“子衡姑娘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的好徒儿，你口中的康儿一招九阴白骨爪差点要了我的命，若不是黄岛主相救，现在我早就去和义父义母相会了！！！靖儿并未死，自他在岛上向黄岛主求亲之后便与七公以及一位叫周伯通的前辈离开了桃花岛。这段时日来，我一直和黄岛主在一起，你说他怎么去杀靖儿？若你不信，大可在找到念慈之后问问念慈便知真相。”想到这杨康竟然对丘处机胡说八道，冯子衡就恨不得抽杨康几个耳刮子。

　　“这……这怎么可能！！！康儿明明……”丘处机似受了打击，看冯子衡脸上的表情便知她并未撒谎。

　　“子衡姐姐说得是实话。”突然的声音让冯子衡回头望去，只见穆念慈推着一辆破旧的木车，上面坐着的人正是丰神俊雅的欧阳克，不过现在的他似乎看上去有点狼狈，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算是半个残废了。

　　本来是准备带欧阳克先回家一趟，可没有想到在经过东头这里的时候见着了自己最想见的人，穆念慈放下推车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冯子衡。

　　这段日子来，她最想念的就是冯子衡了。

　　见念慈没事，冯子衡的手有点颤抖，她看着念慈久经风霜略带疲惫的面容一脸的心疼。“这段日子你受苦了，念慈！！”

　　“不，我不苦。”摇摇头，穆念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那欧阳锋见自己的侄子竟然出现在这里，也非常的惊讶。自那日的分别之后，他也在找欧阳克的下落，没有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被自己找到了。“克儿！！”

　　“叔父，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欧阳锋平安无事，欧阳克面上甚为开心。

　　“叔父正准备带你回西域养你的腿伤呢。”看着现在的欧阳克，欧阳锋心里甚为难受，虽然名分上欧阳克是自己的侄子，可是血缘上这欧阳克可是自己的嫡亲儿子啊，若不是这黄老邪的宝贝女儿，他的克儿怎么会？

　　想到这里，欧阳锋看向黄药师的背影时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他怎么了？”虽然知道欧阳克是因为调戏黄蓉不成被压成了这样，但问还是要问问的。

　　“他的腿已经废了。”看向欧阳克，穆念慈的眼里是不忍。“若不是我……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诶？”听了穆念慈的话，冯子衡一愣。“怎么回事？”

　　“这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总觉得某些过程似乎已经渐渐不是自己所熟知的了。冯子衡拉着穆念慈来到一边，也不去看丘处机等人。其实她不讨厌全真七子，只是觉得这些人太过古板，尤为丘处机，那暴脾气完全的不听他人解释。

　　黄药师和全真七子的一战是肯定的了，毕竟他们欺负了梅超风，对于非常护短的黄药师来说，这些人已经触了他的底线。

　　丘处机听杨铁心的两个义女是如此说辞，心里已是讶异不已。没想到杨康这小子竟然会欺骗他，而且骗的那么彻底。原来……那小子依旧没有放开所谓的荣华富贵，依旧是金人的走狗，大宋的叛徒。

　　他竟然会犯这种错误，信了这样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其实何止是丘处机看走了眼，这全真七子有几人不是看走了眼？

　　那黄药师淡淡的瞥了去到一边的冯子衡以及开始暗中疗伤的梅超风一眼后便身形忽闪来到了慌神的丘处机面前。丘处机眼见青光闪动，迎面便是一掌直直的劈向自己，本欲躲开，可黄药师的掌影好不飘忽，不知怎去抵挡时，只能道袍之袖急急向黄药师的胸口横挥了过去。

　　丘处机的功夫高么？那是废话，在全真七子的武功中丘处机的武功算是首位，若不是他的脾气过于火爆，也许这全真教的掌门之位便是他丘处机的了。

　　愣是没有想到丘处机会来这么一招，过于轻敌的黄药师竟被他的道袍之袖拂中，胸口一疼的他急忙运气护住。不过在这时也给了丘处机一击顺便闪到了那名叫郝大通的道人之后，踢了他一个筋斗。

　　丘处机等人学艺以来从未遭过如此大败，心里早已暗惊不已。于是七人立马摆了一个冯子衡根本看不懂的阵法，也许这就是天罡北斗阵，只是对冯子衡而言这个大招似乎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本来还在听穆念慈讲这段日子所发生事情的冯子衡在见黄药师受了丘处机那么一掌之后就已经心不在焉了，此时她的心思全在黄药师的身上。

　　她的手紧紧握了起来，掌心皆是一层薄薄的汗水，她知黄药师不会输，但是心里依旧非常的担心。

　　这一番的酣斗自是让他们这些围观者看得心惊不已。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恶战即将结束之时，那欧阳锋突然横插一杠道：“药兄我来助你！！”

　　也不知这欧阳锋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见他也加入了战局，冯子衡的心头萦绕了一股不祥。也如冯子衡所不安的那样，当黄药师怒欧阳锋插手时，那欧阳锋突然双掌向黄药师的背后推出。

　　眼见黄药师背腹受敌，冯子衡身体动作总比心里想得快！！未等穆念慈回神，她身边的人已经来到了黄药师的背后替他结结实实的接了欧阳锋的这一击。

　　没有一丝惨叫，冯子衡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口中溢了出来，她的胸口很疼很疼，疼得像是烧了起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冲了过去替他挨了这么一掌。

　　幸好……幸好这掌是自己受的不是他……

　　欧阳锋这一击竟是误伤了他人，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而他后头的欧阳克却面色惨白，连他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叔父会偷袭黄药师，而冯子衡竟会替黄药师接了那一掌。

　　“子衡姐姐！！！！！！”惊叫声是从穆念慈的口中响起来的。

　　黄药师破了这天罡北斗阵之时，那全真七子之一的谭处端也被自己中伤。回身抱住那靠在自己身后的人，黄药师眼里闪过了一丝的不敢置信。

　　被黄药师抱在怀里，冯子衡张了张嘴发现口中的血溢出来的更多了。“呜……”

　　“子衡姐姐！！！”跑过来扑在子衡的面前，穆念慈已经泪如雨下，连她也未曾想过会是这样。

　　那欧阳锋站在原地只是冷冷一笑便飞步出门欲带门外的欧阳克走，可是欧阳克却没有让欧阳锋带自己走，见自己的侄子眼里尽是伤痛，欧阳锋只是暗骂他没有出息后便飞身离开了。

　　“你没事？”声音已经虚弱无力，可冯子衡的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为何？”

　　“没有……为何。”

　　“不值得……”黄药师的手有点颤抖，他的衣袖已经被冯子衡的血染红，那种猩红特别的刺眼可怕。

　　“这世上……跟本没有值得和不值得……只有……愿意和不愿意……咳……”没说一字，冯子衡便觉得非常的吃力，她好困好想睡，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睡，一旦睡了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来。

　　她是不是很倒霉，这算是第二次了吧。第一次是那个不孝子弟杨康，第二次竟是这个卑鄙无耻的欧阳锋？她果然没有什么好运……

　　“你不会有事的……”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冯子衡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淡淡的伤痛。这痛是为了她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哈……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咳……”血越来越多，多得眼前也只是一片红，冯子衡伸出自己的手，当指尖拂过黄药师的脸时，那手上所带的血竟在他的脸上化成了一道艳丽的红。“你……到底痛不痛？”

　　冯子衡也不明白都这会半死不活了，自己竟然会开口问这种坑爹的问题，也许这个问题在自己的心里盘旋了很久吧。

　　“不要说话。”那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也许他根本不想回答她吧。看着他，冯子衡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弧。

　　既然他说了不要说话，那她就不说了吧，只是不说话真的好疼，她现在浑身上下都痛死了。

　　说话可以转移疼痛，可是不说话便只能承受这疼痛，真是划不来。

　　抱起冯子衡，黄药师看都不看全真七子便入了这破旧的废酒店。

　　将她平放在地上，黄药师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冷静，但只有躲在密室里把一切尽收眼底的黄蓉知道，她一向自恃冷静的爹爹第一次有了急躁，刚刚抱着冯子衡进来时，那步子带了点凌乱。

　　能细微的发现这点不同的人也许只有这知父莫若女的黄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