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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十一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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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姓名也不知道的人的东西,我是不可能要的。”北宫凭冷眼看着青衣人。
青衣人一声不吭,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北宫凭也按兵不动。
良久,青衣人叹一口气,道:“白天阳。”
“?”
“名字。”
“……”
北宫凭汗颜道:“就算知道名字……我也不会要的。你还是省省心吧。”
“…………”青衣人露出一种被欺骗的模样,呆在那儿。
“你真的不要?”他又不死心地问道。
“不要。”
“……好吧。”青衣人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收回了药丸。
这时,这无数巨柱撑起的大殿那边,传来一些隐约之声。
“是之前那些人。”青衣人望着那边道。
北宫凭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而后听到曾景的声音,就扛上钟弈俊快步去了。
到了那处,见曾景几个竟也受了伤。除他们之外,疯子和黑斗篷也在。
“师兄?!”曾景一件钟弈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蹦炸开来。
“我们遇到了尸群,就给弄成这个样子了。”北宫凭简略道。
“哎哟!师兄!你的背都变成肉馅儿了!”曾景将钟弈俊反过来,啧了两声。
“肉酱就算了,你竟然还擅自把师兄给包了……”钟弈俊没好气,只问道:“药还有吗?”
“有呢有呢,你等等哦。”曾景便翻包袱去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北宫凭问。
“我们之前等在上面,结果遇到了树俐!大干了一场!所以弄成了这副德行。”曾景边说边露出手臂上包扎的伤口。
北宫凭一看,江老伯也有些伤口,但是脸色不太自然;江归基本上只有皮外伤。
“你不知道!之前打那个树俐的时候,江老伯可威武了!一下就挡过去!我还以为肯定完蛋了呢!谁知道江老伯是老当益壮,完全没事儿啊!哈哈。”曾景便给钟弈俊包扎,便笑道。
江老伯一听,也不好意思地笑笑。
北宫凭觉得他神色有些怪异,但是也没多想。
这时,黑斗篷走到青衣人面前,道:“小白,你怎么受伤了?”他的语气十分严厉。
青衣人盯着自己手上破皮儿的地方,一阵,缓缓道:“之前走路的时候跌倒了。”
“……”这种拙劣的谎言究竟要不要去拆穿,让黑斗篷很为难。
那个疯子则发神经一般,在一旁拿了个树杈玩得正欢。
只有江归,一个人坐在那儿,一声不响。
正在大家放松休息之时,他突然站起来,走到一旁的黑暗中去了。
“他怎么了?”北宫凭问江老伯。
江老伯无奈地摆摆手:“别理他,别理他。”
曾景犹豫地接口道:“之前……打树俐的时候……江老伯发现江归怀里竟然还揣着书,而且江老伯就是为了这个去捡书的孩子才受伤的。”
“罢了罢了。在他眼中,我只是个不中用的老头子而已。”江老伯苦笑道,“哎,也没办法,谁让我不是他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呢?以前没有保护好他娘,让他这么多年来吃了这么多苦,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也是老朽自作自受啊。”
他说完一番话,一行人都沉默了。
“我去看看他吧,不然……”见大家都沉默不语,钟弈俊撑起来,小声建议道。
“你没问题吧?站得稳吗,师兄?”曾景道,“别把我才弄好的绷带抖掉了!”
“那你包扎实一点啊!哎哟。”
“只有这个水平嘛。”
钟弈俊横他一眼,就朝着之前江归去的地方去了。
他看见江归一个人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就一同蹲了过去。
他蹲过去一点,江归就移开一点,直到江归被缠得不耐烦了。
看着少年一脸气鼓鼓的样子,钟弈俊低头小声问道:“你讨厌你爹啊?”
少年皱着眉头没说话。
“……我觉得你爹挺好的。”钟弈俊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心里只有武学。”
同身为学武的人,钟弈俊只觉得这句话似乎说到了自己的心里。
“他当年为了救人,搭上了娘不说,自己也变成那副模样,但是他还是没变。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像他那么不机灵的人,怎么能活到现在。”江归低头道。
钟弈俊静静听着他说。
“……而且,他永远都觉得读书是无用的,每次都逼着我习武,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言。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我父亲,他到底爱不爱我,还是只是想把他自己的思想强加在我身上、毁了我。”
别人的家务事,钟弈俊也不好多介入,但是对于是孤儿的自己来说,父亲这两个字眼,总是珍藏在心里最深处的。
他摸摸江归的头,缓缓道:“……以前我师娘说,人是很笨拙的生物,总是爱逞强,逞强惯了,就会为了一些无所谓的坚持,而伤害自己最心爱的人……很多话说不出口,但等到心爱的人已经不在了,才知道很多话应该说,应该好好地、认真地说。很多话,不说出去,对方是无法了解到自己的心意的。……也许,很多话,江老伯也说不出口,但是我想,他一定有努力地在用自己的方式把他的心意传达给你。”
江归抬起头,望着钟弈俊。
“没关系,慢慢来嘛。从这里出去之后,就好好和老爹撒娇吧。”钟弈俊笑道。
江归呆了一呆,似乎“嗯”了一声,然后埋下头去,像在思考着什么。
之后,几人便在这个万柱大殿中休息了一番。
醒来之后,黑斗篷兰漫兴和青衣人白天阳惯例地不见了;但这次,疯子却还在。
疯子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大家都不知道;只是现在一行人受伤不轻,也没心思管他。
几人决定勘探这层大殿的时候,疯子就跟在后面,一直说说唱唱;发现这层大殿并没有什么机关和神剑后,几人找到了下去的通道。
“又得下去了……我们依着这树心儿走了这么久,不会已经到地下了吧?”钟弈俊抱怨道。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因为谁也不知道。
一行人朝下走,疯子也就跟在了后面。
这一层的阶梯非常长,几人料想下面也是一个巨型大殿。
“等等师兄,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曾景喊住了前面的北宫凭。
北宫凭转过身来。
只见曾景正在摩挲着阶梯边的一个东西:“这好像是个灯台?”
北宫凭之前走过那里的时候没有怎么注意,因为自己一心只想快点下去。
于是他走过去伸过火把:果然,是个灯台。
几人对视一眼,虽然这个灯台所在的地方有点奇怪,但是也许只是因为这个殿堂太大,所以才会这样。而且现在他们很需要光,商量之后便觉得点燃它。
灯火燃烧起来。
脚边亮开来。
虽然对于整个殿堂,这点微光微不足道。
几人继续走下去,不久,又见到了第二个灯台。
很快,一行人便点燃了十多个灯台:这一道阶梯上,每下几步就有一个灯台。
灯台都亮起来,整个旋转下降的阶梯仿佛一条冲天的火龙。
偌大的殿堂总算是能勉强看清了:
脚下的这个大殿,简直就像一个巨大的山洞;要说是“殿”,也未免太没有规制:在大殿中央,有座阶梯状高台,高台呈四方形,从四方往中间缓缓上升;四方除了阶梯处,其余为缓坡;那阶梯之大,仿佛是给巨人行走使用的。
巨大的殿堂中,就只有这么一座奇异的塔。黑色的石头让人心头压抑。
大家都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建筑,想到是在这么一座诡异的神宫中,更觉得不安。
上古的静寂笼罩着整座宫殿。
曾景几人感叹了几句,疯子则更是兴奋,但很快也没再说什么,大家快步下到地面。
现在,那座神秘诡异的台塔就矗立在自己面前了。
钟弈俊看到受了内伤的北宫凭脸色苍白,心想他可能有点吃不消了,便从他手中接过火把,道:“我去开道,你们跟在后面;我们先上塔顶去看下吧。”
之前看到塔顶是平整的,上面似乎有祭台的样子,也许会有线索。
北宫凭点点头,大家便向巨大的阶梯进发。
一路上基本像在走平路,很久,出现一个几乎两人高的台阶。
走了半个小时辰左右,几人来到塔顶。
上面堆积了很多石质和吉金的祭祀用品,但都散乱了,掉了一地。
一旁有一张巨大的石桌,当年应该算是很精美宏壮的。
在石桌的下方,发现一个黑漆漆的洞,似乎是进塔的通道。
钟弈俊看看北宫凭,北宫凭示意他下去。
钟弈俊便先俯下身,踏了只脚进去,道:“下面好像很阴湿。”
“你小心点。”曾景道。
钟弈俊点头道:“你们也要小心点,一定要跟紧我:里面恐怕更黑。”
几人陆续跟着下去,才一下去,就闻到一大股霉味。
通道两壁似乎长满了青苔,有时还有冷水从头顶滴下。
在阴湿的通道上下了不久,就到了平地,似乎是一处通道,比方才宽一点。
这里没那么湿了,但陈旧腐蚀的味道却更浓。
钟弈俊看到大家都安全下到了通道,便道:“我要继续走了,你们跟好。”
说着,便打着火把朝前走去。
兴奋的疯子有几次都唱着跳着跑到了自己的前面。
而身后的北宫凭等人因为负伤和担心的缘故,并没有什么精神。
刚开始的时候,钟弈俊的视听几乎都被疯子的歌唱给占据了,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但很快,随着疯子的兴奋劲儿过去,钟弈俊感到有些奇怪了:身后的脚步身似乎少了。
他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