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假》乐下黄泉

37、第 37 章

　　周淮安望向窗外，看到一个店小二匆匆向外跑，回过头微微一笑：“我们的每一步都在雨化田的计算之中，现下应该有人来请我们了。”
　　话音刚落，只听楼下有人朗声说道：“西厂大档头马进良求见周淮安大侠和风里刀风少侠。我们督主请各位到西厂一叙。”
　　门外一溜软布小轿，风里刀，周淮安，金镶玉，顾少棠，常小文刚好一人一顶，其他人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开往西厂。不一会儿，西厂到了，周淮安下轿一看，巍峨的西厂对门赫然是个棺材铺子的后门，忍不住大笑起来。
　　马进良躬身道：“请。”
　　进了大厅，靠墙正中的金漆座椅上穿着白色官服的人，正是雨化田。
　　风里刀欢天喜地扑上去想拥抱他：“大哥！！！”
　　雨化田伸出右手食指抵着他胸膛，不让他拥抱，淡淡道：“臭家伙，你几日没洗澡了，这么臭。”
　　风里刀额上青筋直爆：“没你嘴臭，你的嘴，最臭了！！！！”
　　顾少棠上前，抱拳道：“大哥，少棠以前幼稚，幸得大哥提点，才不致铸成大错。此番特来谢谢大哥。”
　　雨化田神色未动：“我弟弟这人虽然比我差点，也是举世无双的好男人，他对你死心塌地，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珍惜。”
　　风里刀闻言大惊，心惊胆战地瞄顾少棠的脸色，见顾少棠抱拳道：“大哥所言甚是。”
　　风里刀服气了：“大哥，我们分离十八年，现下好不容易相聚，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哦？你嫌不好听？”雨化田冷冷地对顾少棠说：“我这兄弟胆小如鼠，无勇无谋，胸无大志，能被顾姑娘看上是他的福气，请顾姑娘将就将就，包涵包涵。”
　　风里刀目瞪口呆，金镶玉笑得花枝乱颤：“笑死老娘了。”
　　雨化田看了她一眼，突然指着周淮安说：“周大侠，我要跟你决一死战。”金镶玉的脸僵住了，在场的人也呆住了。
　　周淮安抱拳道：“雨督主若是要与在下切磋，在下乐意奉陪。”
　　雨化田静静说道：“不是切磋，是殊死一战，若你输了，这天下便是我的。若我输了，我的命给你。”
　　金镶玉也疯了：“雨化田你真是个臭东西，王八蛋！！！！”
　　风里刀却听出来如果周淮安输了能活，自己大哥输了却是必死，也急了：“大哥，不要，不要啊。”
　　却听雨化田淡淡道：“我从十四岁起就再未遇过敌手，龙门沙漠与周兄交手胜负未分。一直期待能与周兄一战。今日是最好机会，赌注就是这天下和皇上的命，周兄可愿应战？”
　　周淮安答道：“好。我应战。”
　　“周哥，不要，你不应战他不能逼你的。”金镶玉慌了。
　　周淮安却回头微笑道：“傻瓜，我若不应战，他便是不战而胜，皇上也会没命的。”
　　他仍然微笑对雨化田说：“我想改改胜负的赌注，雨督主可同意？”
　　“说说看。”
　　“我若输了，我便把命给你，你要放了天下和皇上。若你输了，我也有个条件，在取你性命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哦？那我不是很吃亏。”
　　周淮安面上笑容仍是一派安然，竟是胸有成竹：“如若雨督主拒绝，周淮安唯有自杀，雨督主要取这天下就取吧，在下眼不见为净。”
　　雨化田一怔，确实未料到周淮安竟如此回答，若是周淮安只是拒绝应战，自己夺取皇权之时自然也有机会逼他出手，现下周淮安竟说要自杀，自己到哪里再去找这样的对手。
　　沉吟片刻，雨化田答道：“好。”便把披风解下，扔给马进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朝西厂内设的演武厅走去。
　　周淮安拥抱了金镶玉，金镶玉已是泪流满面，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些臭男人，一天只知道打打杀杀，什么时候顾及过我们女人了？”手却把周淮安抱得紧紧地。抱了好一会儿，周淮安挣脱了她的手，也走进了演武厅。
　　马进良关上了厚重的大门，垂首站在一旁，拿着披风的手却在颤抖。素惠蓉走到金镶玉身旁，什么话都没说，握住金镶玉的手，两人的手都是冰凉，心也是冰凉。一直过了一天一夜，所有的人都不吃不喝，等在原地。
　　终于，门吱呀一声开了，竟没有人敢抬头看，金镶玉咬着牙抬头，惊喜地叫了出来：“周哥。”只见周淮安全身是血，疲惫地挪着步子，那柄金玉剑套在剑鞘中支撑着他的身体，他张口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直直地就晕了过去。
　　马进良带着西厂众人已经冲了演武厅。马进良看到雨化田的白衣早已染成红黑色，胸前一个深深地伤口，紧闭双眼，脸色惨白，当下眼泪就流了下来，急切呼唤着：“督主！督主！！”
　　谭鲁子等五人早已经哭的声嘶力竭，蓦然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说：“嚎什么？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