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假》乐下黄泉

31、第 31 章

　　以前公子说要当西厂督主，几人当玩笑，西厂督主，那可是要净身的。没想到真当上了，可他们素知公子极爱惜自己，怎会为了当西厂督主弄残身体，众人一直相信督主定是个假太监。可今天看六妹这样子，公子难道真净身了？
　　“大哥，你一直伺候督主沐浴更衣，你当然很清楚，告诉我们吧，这可关系六妹的幸福。”赵通问马进良。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们！！！”马进良火了，督主太宠他们，宠得他们连什么话当说不当说都不知道了。
　　等到雨化田沐浴完毕天色已黑了下来，只有月光从船舱的雕花窗口透进来，室内并未点烛，清辉满地，雨化田穿着白色睡袍，长袖曳地，黑发披肩，左手挽着佛珠站在窗前仰头似在望月，整个人都沐浴在月色里微微泛着光。
　　“督主”，马进良轻声喊道，雨化田略微侧头，马进良走上前，从妆台上拿过木梳，撩起雨化田的长发，替他梳理，手掌过处，腾起一片热雾，竟是以内力替雨化田熨干头发。
　　“进良，今夜这月可真圆，又到十五了。我们从京城出来，满一个月了吧？”
　　“是的，督主，刚好一个月。我们满月之日出发，现在又是满月了。”
　　“我不在的几日京城里可有什么消息？”
　　“万贵妃飞鸽传了两次话问督主宫女抓到了没有，催督主回去。”
　　“你回好话了？”
　　“是，我说已经杀了。等过两日随便找个女人的腐尸交差就是。”
　　“嗯，记得包裹紧些，别漏了一丝一毫臭气出来。”
　　“属下记得呢。”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雨化田的脸色，马进良问道，“今日六妹为何哭泣，督主可知道原因？”
　　“她哭了吗？”雨化田淡淡地问了一句。马进良听此言便知雨化田无心谈此事。等雨化田头发已干，马进良躬身欲退，雨化田指着桌上一枚浅绿发带，语气依旧淡淡的：“把这枚发带还给惠蓉。”
　　“是。”
　　马进良走到素惠蓉的舱室前，轻轻敲门。
　　“进来。”，素惠蓉静静坐在窗前，看到马进良进来，转过头喊了声：“大哥……。”忽又淡淡一笑，“督主定是让你来还发带的吧？”
　　“是的。”马进良走上前将发带递给他，又犹豫着坐到她面前。素惠蓉把发带小心翼翼地盘好，用手巾包起来放进怀里。也不等马进良问，就把地宫发生的事娓娓道来。马进良听到雨化田差点被木架砸到又差点被周淮安刺到头，惊得一头冷汗，深悔自己不该留督主一人涉险。
　　出了惠蓉房间，马进良做了雨化田平日最爱吃的水晶素饺和碧玉粥送到他房间。
　　雨化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放下托盘：“惠蓉跟你说清楚了？”
　　“是，属下已从惠蓉那儿知道事情真相，想不到督主在地宫之中遭遇到如此凶险，属下……”
　　突然前胸一紧，雨化田拉着他衣襟拖到自己面前，马进良猝不及防，面罩差点撞上雨化田的嘴唇。雨化田抽出桌上匕首，架在马进良脖子上，声音冷得像冰：“那几个家伙胡思乱想口无遮拦也就罢了，若你也这样，我就把你脑袋切下来。”
　　“进良从来没有怀疑过督主。”马进良直直地看进雨化田眼里，他问心无愧。
　　“幸好你没有，”雨化田松开他：“再去拿一副碗筷来，陪我吃饭。”
　　“是，属下遵命。”
　　窗外月凉如水，天河水也睡着了般静谧无声。

　　周淮安领着装满金银珠宝的骆驼队以龟速终于在第二天午时到达了天河谷。远远看见一艘巨大的官船停靠在天河岸边，想不到这融雪而成的河竟如黄河长江般宽阔浩瀚，连官船都可以驶进来，看来那马公子当真是有备而来。对方显然也已经看到了他们，船上很快就有人放下登船的木板，马公子站在船头。
　　他们刚到船前，船上就下来了几十个劲装汉子要搬运宝物。
　　顾少棠拦住他们，仰头对马公子说：“风里刀在哪儿？你先让我们见他！！”
　　马公子拍拍手，身后两人押了一人上前，正是风里刀。
　　顾少棠大喊着：“风里刀，风里刀！”
　　风里刀急切地看着她，只是不能开口说话，显然被点了哑穴。
　　顾少棠退后一步，让那些人搬东西。
　　二掌柜轻声问她：“大掌柜的，您可确定这个是风里刀？”
　　“不会错，的确是他。”顾少棠肯定。那小狗般天真的眼神，若是自己细心一点又怎么会被姓马的骗到，顾少棠懊恼不已。
　　“大掌柜，你说怎么这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啊，难道天下竟有这么神奇的易容术？”
　　“不是易容术，”周淮安说，“再精巧的易容术都会损失脸上表情。可是马公子冒充风里刀，表情跟风里刀一样灵活。而且，他一直在客栈不以真面目示人，正是因为他有一张和风里刀一模一样的脸。”众人点头。
　　那几十个劲装汉子动作很快，东西片刻间都已搬上了船。
　　“你现在可以放人了吧？！！”顾少棠急切地大喊。
　　马公子淡淡地道：“顾少棠，我挨了你两耳光，可我不能跟女人计较。”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你长的很像男人。”
　　顾少棠最恨别人说她像男人，可是她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伸手就打了自己两耳光，脸立刻肿了，嘴角也破了。她恨恨地盯着马公子叫道：“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马公子玩味地看着顾少棠，嘴里却吐出让顾少棠吐血的话：“我都说了不跟女人计较，你这两耳光算是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