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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藏不住的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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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水而下纵然是省事,可在水里泡一天一夜却叫人受不了,而且这好像还远远看不到头!
全身早已没有力气,要不是背包的浮力,我大概早见杰克去了。
可恶!老天爷干嘛那么开心,太阳光射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水一晃一晃的,胃液也一晃一晃的,我不过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居然就饿成这样,想当初我为了参加比赛减肥的时候,饿上两天都是小菜一碟,现在----呃——咳咳咳----
天啊!我只不过只打了个嗝,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让河水钻了空子,蜂拥而来的河水直顺着食道朝胃里钻,该死!腿肚子好像在抽了,不要啊!现在抽筋不是要我命吗?!手拨脚划,硬是让身体保持平稳,好,好了,保持,对,保持现在这样,很快就能看到陆地了,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好想哭~~~~~
恍惚间瞄到远方有个黑点在晃动,不管有没看错,我奋力挥手,即使我每挥一次就会沉一下,呛几口水,但比起继续这么漫无目地的飘,我宁愿死也要拼!
我挥了好久都没有看到黑点有放大的迹象,可恶!难道不是船,是别的东西吗?好累,我真的好累-----沉吧,沉了也好,妈妈,爸爸,傅姐,天子,我回来了,我好想你们-----------
什么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现在才明白,当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挂了的时候,一股力量把我从水里扯了起来,再然后,趴在一艘超大的船板上猛吐,明晃晃的太阳光晃得我头晕目眩,还没看清周围情况,头发被人用力拉住后仰,吃痛的裂嘴,眼睛不得不对上这个发出诡异笑声的人,然后就这一眼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左战!
眼前的左战有点熟悉又很是陌生,熟悉是因为在电影里大凡遇到挫折的奸雄,都是一副精神焕散、神智不清、神色诡异、披头散发的样子,陌生则是因为现在的他完全如上所说,他的脸上再没有以往的算计和胸有成竹,有的,只是让人心惊的表情。
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血液从鼻腔内流出,滴落在地,我无力抗挣,只能以仅有的力气死死瞪他,当然,如果有用的话。
一阵拳打脚踢,我昏死过去,又被他用水泼醒继续,显然他也疲了,后来的几拳软绵绵的,最后一屁股坐在船板上,哈哈大笑。
有时候清醒真TM的是种罪,我全身的肌肉骨头都在向我诉苦,而脑袋却清醒无比,像眼前这种状况,我居然在想左战究竟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该死的,你居然这样对我-----------我不会要你好过,我不会----紫娴------再不会容忍,承诺----遵守----我要你死,我一定要杀了你!就算她恨我也好,我一定要杀了你----”
左战一直喃喃自语,碎乱的支字片语,我完全听不明白,只感觉他像下定决定要杀一个人。是谁?脑海里浮出的是阎楚。他的影像瞬间即逝,却让那些强迫压制的记忆如潮水一样涌来,叫我疼痛的咳嗽起来。
“嘿嘿,你在想什么?”左战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很讨厌他现在的表情,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他冲我眨眨眼,故作神秘的放低声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嘿嘿,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想他,对不对,嘿嘿,你恨他,因为他把你奸污了----------”
惊骇,眼球几乎快突出来,他怎么知道的?!
“嘿嘿,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哈,还不简单吗?因为我一直都在房顶上。”
全身忍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完全是愤怒!这杀千刀的混蛋!恶棍!老痞子!他怎么可以以这种炫耀的口气对我说那天的事情!既然他都看到了,为什么就不能-----
忿恨突然嘎然而止,我在祈求什么?事实已经这样了,我现在祈求又有什么用?
看着左战的脸,说不出的厌恶。
“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恨我吗?哼,你应该恨他!奸污你的人是他!事后羞辱你的也是他!哈哈,现在你看清了,他就是冷血的畜生!该死的混蛋!我对他那么好,像待亲生儿子样的栽培他,现在,居然威胁我!想要盟主的位置,哼,坐梦!这个位置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是我的!”
“疯子。”我冷冷的说。
“你说谁?!”左战瞪大眼,脸上暴戾之气陡升,扯住我的衣服,恶狠狠的说,“你最好乖乖听话,你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要不是有用,我早一掌打死你!”
挥手招来一旁的下属,拖拉着我走到底层的船舱,打开门,扔了进去。
房间里飘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脚下湿漉漉的,壁上挂着的油灯闪动着蓝光幽暗飘浮,我勉强走到角落的干草堆上坐下。
全身都痛得厉害,头更是炸裂般的疼。摸摸额头,呵,好烫,发烧了,靠,这时候生什么病啊,呢喃着卧倒,身体蜷曲,紧紧抱着脑袋,希望自己能快点睡着,睡着了,就什么痛都感觉不到了。
睡梦中,一股大力把我抛落到地上,油灯晃荡几下熄灭,四周乌漆麻黑,我想站起来,全身却虚软无力。船仿佛在大浪中翻腾,我几次想再爬回草堆,都被晃得在地板上打滚,几次下来,手摸到飘在水中的草,呵,还爬什么,草堆都被水浸湿了,也许再过一会儿这里也会被水完全浸没,默默,你怎么这么倒霉啊。
默默,默默-----
是谁?谁在叫我?黑漆漆的一片,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耳朵里好像有水在晃荡,我是听错了吗?
默默!默默------
谁?我听到了,RAIN吗?RAIN,你在哪里,我回来了吗?RAIN,你来接我了吗?
眼睛勉强撑开一道缝,黑暗中好像有一个白影在晃动,我张嘴想呼救,眼皮却沉得厉害。拜托!不要睡好不好,默默,不要睡-------
推窗远眺,烟雾弥漫的崇山峻岭,让人看不真切,在窗边站久了,也会觉得冷,现在不是夏天了吗?
轻咳一下,肺就像要炸开般的疼,捂着心口长长的吸气,好歹压下咳意。扯紧披风,终是再望了眼窗外,才不舍的关上窗户。
屋里暖暖的,桌几上的香炉香气氤氲,热茶糕点一个不少,扶椅坐下,喝口热茶,心里算是平缓下来。
几声敲门声,接着小丫头进来,端着汤药。
“姑娘,您的药煎好了,公子说叫您趁热喝。”
“放下吧。”
看着丫头走出去轻轻合上门,再看看这黑糊糊的药,轻笑一下,端起来走到窗边推窗泼了出去。
左翼纬,既然你不能面对我,那干嘛对我这样,让我死在船底不就一了百了吗?现在这样,你又何苦来哉。
那日我几乎快死心的时候,看到的白影果然是他。他一剑劈开铁锁,抱起我冲上甲板,甲板上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呛得我憋气,一股股的热浪燎得我皮肤滚烫,隔着浓重的白烟,能听到火苗飞窜时的噼啪声和杂乱的打斗声。
左翼纬抱着我走了几步,就被左战手持长剑挡在跟前。
“放下她。”
“不!”
“我叫你放下听到没有!难道你要违背我的话吗?!”左战微眯起眼,咆哮如雷。
“对不起,默默我一定要带走。”左翼纬说得坚决。
左战手里的剑一挥,剑尖直指左翼纬眉心,“再说一次,把她放下!你要再一意狐行,为父绝不手软!”
“我绝不放手。”左翼纬平静的看着父亲,决然道。
“为了这个女人,你居然和我对抗!”左战气极,脸上又浮出阴鸷的表情,“一个残花败柳,你居然还想要?她早就不是你心中完美的女人,她已经被阎楚奸污了!翼纬!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我们父子内哄的时候!”
能感觉到左翼纬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明显一僵,我朝他看去,而他正望着我,眼里的不信,怀疑,伤痛,询问,隐忍,像冰刀一样飞向我,个个插进我的身体,消融成羞耻充斥全身。
“他说的,可是真的?”我强迫自己不哭,无奈却挽救不了眼眶泛红,认命的点了下头,看着他脸上的震惊,我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活生生挖去一样冰凉空洞。
“哈哈,我没骗你吧,她也承认了,翼纬,放下她,现在她可是唯一一个可以引阎楚出来的棋子,我计划那么久,再不能让那该死的混蛋踩在我身上,盟主可是不他想要就能得到的!”
左战贪婪的盯着我,危险的目光像条蛇扭动着朝我逼近,左翼纬还沉浸在震惊中,我恐惧的揪紧了他的衣服,他颤抖一下抬头看我,眼睛里的陌生叫我一时失语,想要求救的话就这么隐没在嘴边。
如若当时他把我放下,可能我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吧。
就在左战碰到我的一刹那,左翼纬收神,抱起我跳到一边,直言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丢下我,左战当然是气得勃然大怒,举剑刺过来,左翼纬左手抱我,单以右手对抗,此时船摇晃得更加利害,烟雾越来越大,我几乎都看不到他们对招,听能凭两剑对碰后发出的声音来感觉左战的位置。
突然几缕血在浓烟中划过,我不知道是谁的,着急的看左翼纬,他剑眉紧蹙,脸色惨淡,嘴唇微抖,手中的剑自上滑落几道血痕。
左战捂着肩头,难以置信的大吼,“你个逆子!居然!你居然这么对我!忤逆的东西!”
“对不起,爹。”左翼纬松开手,剑落到甲板上,呯的一声。我看到他脸上的难过和自责,担心的握住他的手,左战大骂着又再举剑刺来,左翼纬揽着我闪躲几下,跳上桅杆。
“爹,对不住了,默默我一定得带走,对不起。”话完,他施展轻功,瞬间来到河岸。回头望去,左战站在浓烟滚滚的船头阴森的看着我们,身后的嘶杀声不绝于耳,我的心情越发沉重。
之后,左翼纬带我前往华山,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偶尔我的眼睛与他对上,他也立刻别过头去,心越来越冰凉,抬头望天,乌云密布,空气闷热的叫人发晕,我,终是支撑不下去,一头栽倒在地。
再次醒来,身边没了他的身影,从侍候的丫头嘴里得知,我已怀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