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时空》默夜猫

14、寒堡

　　无聊的在街上溜哒，香雪倒是很兴奋，一会儿在捏果人的摊点捏捏这个，摸摸那个，一会儿就在画糖人儿的摊点盯个不停，唉，小丫头啊。好羡慕她什么都可以不管，我却被那二百两伤得头都大了。唉，该怎么办才好。
　　风吹在身上粘粘的，都到秋天了，知了还是叫个没完，河阶那儿几个小童打闹着玩着水，嘻嘻哈哈的，我不自觉地望着他们羡慕的看着。
　　“小姐，看什么呢，给。”香雪递来一根糖画儿。
　　轻咬一口，呵，好甜~跟小时候街上卖的一样美味~~~甜味在口中回味，思绪又开始飘，好想回去，好想爸妈，好想‘天子’，好想傅姐，好想我的床，好想我的电脑，好想动画，好想电视，好想------
　　思绪突然被嘈杂的声音打断，寻声望去，刚刚还玩得开心的小童惊吓着大叫着，河里一只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胡乱挥着。
　　糟了！溺水了！
　　我飞快跑上去一头扎进河里，在河里摸索了一会儿，小童被我抓到，我使劲儿托起他朝河阶游去。无奈小童比我想像中还要重许多，而古代的装束也束手束脚的，我渐渐有些无力了，幸好还有几个下河救人的男子接过小童，我终于撑着爬上河阶。
　　喘着粗气斜躺在河阶上，香雪连哭带喊地跑过来跌坐在身边。呵，这丫头吓坏了。
　　“没事啦，我现在不是很好。好了，不要哭了，扶我起来。”
　　香雪抽咽着扶我起来，嘴里不住的埋怨，这丫头是不是被我养叨了，居然说我的不是，我听着她像小老太婆样的唠叨，忍不住翻白眼。
　　“哟，还真有空啊。”容妈妈带着几个下人挡住我们。“都这个时候了，不想想怎么凑那二百两，还有时间跑来救人，看来百花楼是真的没指望了。”
　　讨厌！这老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到哪儿都会遇上她，看她一脸得意忘形，小人得志的样子，恶心的叫人想吐。
　　我拉着香雪想从旁边走开，却又被她的下人挡住。
　　“这么快就想走啊，唉，真是可怜啊，刚进百花楼就得走人，以后还不知道那里可以栖身，我那妹妹还真是害人不浅呢。”容妈妈走到我跟前，用手勾起我的下巴，“看你也有点本钱，这样吧，我就不计前嫌，容你到我百花楼打个杂吧。”
　　“滚远点！”我扯开她的手，冷冷地瞪她一眼。
　　容妈妈扯着嘴角冷笑着拍拍手，“呵，倒是个犟蹄子，也罢，反正百花楼再三天就归我万花楼了，你们一个也跑不掉，你就先省点力气，等三天后，我看你怎么犟！”
　　该死的死老太婆！她也太嚣张了吧！说的像百花楼已经在她掌握中一样！可恶！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贱人！生气啊！我扯下香雪一直拉着我的手，冲到容妈妈的面前，提着她的衣领，（身高优势哈~~）狠狠地说，“死老太婆！不要说的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在三天内凑到二百两！”
　　容老太婆被我吓得一脸铁青，她的下人愣了一下才冲上来扯开我的手，架着我。
　　“你，你，你，”容老太婆瞪着眼睛，吸着气，口词不清地指着我，“你这死丫头！”
　　“臭老太婆，不要以为有知府撑腰，我就怕你！告诉你，我认识玉面阎罗！他一定会帮我出钱的！”我冲她嚷着，一心只想让她难看吃鳖，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完只觉得原本死死架着我的两双手一下子松开，容老太婆张大一张嘴脸色有些惨白，而街上看热闹的人都不自觉地后退几步，香雪则惊叫着抓住我，一双眼睛满是惊恐。
　　呃---玉面阎罗----很可怕吗？
　　我好像讲的太过火了，心里开始觉得不妥，但嘴巴上还是死鸭子嘴硬的撑着，“你看着好了，明天他就会把钱拿来！香雪，我们走。”
　　“慢着！”容老太婆缓过气来，冷笑着道，“就凭你！说大话也要看看有没有本事，想跟寒堡扯关系，真是不想要命了！”
　　不会吧，真的那么严重？我握紧香雪的手，发现她整个身子抖个不停。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玉面阎罗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你说他会帮你出钱，凭什么，凭你那点姿色吗？哼，可笑-----就连天下第一美人红绡都得不到他垂怜，你，算那根葱？”容老太婆的话一扫刚刚的紧张气氛，人群开始骚动。
　　“左翼纬说过如果我需要的话，可以到寒堡找他。”忍不住抬出左翼纬，既然他能住在寒堡，那他多少是有点份量的人，希望可以解我一时的困窘。
　　“左翼纬？你说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左翼纬？！”容老太婆失声大叫，“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对你这么说！”
　　天下第一聪明人，呵呵，看样子他果然是有份量的，我扬起头得意的对容老太婆说，“怎么不可能，告诉你，我可是坐他的船来扬州的，要是你不信，可以去寒堡问啊。”看见她听到这话后一脸的不信，我得意的拉着香雪走人。

　　呼，一路小跑，我拉着香雪拐进一个无人的小巷。半干的衣服贴在身上，好不舒服。
　　“小姐，你真的认识天下第一聪明人？”
　　我白一眼她，“你以为我骗人啊，我是认识左翼纬啊，而且他确实也那么说了，不然我怎么会想去寒堡借钱。”
　　“我还以为小姐为了开脱，故意这么说的。”香雪嚅嗫的埋着脑袋，一双小手绞着衣角，突然抬起头拉住我，“小姐，我们跑吧，趁现在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有多远跑多远！”
　　哎？她的话好奇怪，寒堡有那么可怕吗？
　　我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安啦，没什么好怕的，我明天就去寒堡找左翼纬，他一定会借我二百两的。”
　　“可是，小姐，你不知道玉面阎罗有多可怕！”香雪焦急的挡住我的去路，“就算是皇帝也会忌他三分，你-----”
　　一种熟悉的寒意令我止住脚步，我捂住香雪喋喋不休的嘴，环视四周，不知道心底突然冒出的感觉对不对，这种寒意记忆犹新-----对了！就是那个杀人狂！在瀑布边遇上的那个杀人狂，他那种令人窒息的寒意在空荡荡的小巷里弥漫开来。香雪好像感受到了，她瞪着惊恐的眼睛，身体不住的颤抖，恐惧的呻吟透过我的手溢出来。
　　“小，小，姐-----”
　　这该死的变态！故意不出现躲在暗处看我们害怕惊恐的样子，好再杀我吗？！可恶！
　　“你出来！不要像只老鼠躲在暗处！”因害怕过头反而气极的我生气的叫嚣着。
　　空巷里传来冷哼，一道白影从前方慢慢走过来，我瞪大眼，果然是他！
　　“你，你想干嘛？！”我拉香雪站到我身后，鼓起勇气问他。
　　他冷冷的盯着我，没说一句话，冰冷的双眼像把利剑，无形的揪着我，害我不敢再讲话。
　　“你认识左翼纬？”
　　“哎？”我没想到他突然开口，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说谎就得死。”
　　他好像是说真的，我赶紧说，“我才没说谎咧！我是坐他的船来扬州的！还有，之前我掉到悬崖的时候，你怎么跑了，都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居然埋怨他，天啊，我竟然在这时候还想着一个杀人狂没有热血心肠的事情！我是不是疯了！
　　看样子我真的疯了，从迫人的双眸中，我看得到我的下场。
　　“你要杀就杀好了，不过，你必须放香雪走，她跟这件事没关系。”
　　他冷哼一声，“哼，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就凭我认识左翼纬！”我只有左翼纬说的一句话，不管他到底有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现在我只能拿他当挡箭牌，希望他真的可以是我的护身符。
　　他不说话了，静静的盯了我一会儿，转身而去。
　　“喂！等下！”我叫住他，“可不可以借我钱？”
　　看到他走人，香雪刚刚喘了口气，突然听到我这么讲，头一歪，晕了。
　　我真有点病急乱投医，可是我想快点借到钱，即使到寒堡，也许也借不了钱，我本来就跟左翼纬没什么交情，就凭他的一句话，就跑去借钱，搞不好还会被人当疯子打出来。他好歹也算是我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看起来又有点有钱的样子，机不可失。
　　“可不可以借我钱？”我再次开口。
　　他看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然后很快恢复到冰冷，转身走人。
　　可恶！“喂！借我你会死啊！看你穿得那么整齐，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可是小气的连小狗都不如！”
　　气死了！我很没形象的扯下绣花鞋朝他扔过去。啪！我很清楚的看到鞋子在他洁白的后背上留下个黑乎乎的印子。
　　呃，打中了？！
　　我光着一只脚，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慢慢转身，瞄了眼掉在地上的绣花鞋，然后冰冷的眼睛毫不客气地扫向我。
　　呃，好像祸闯大了。
　　我闭上眼睛以绝死的心情等待他一剑抹来，可是等了半天也没任何感觉。小心的睁开一只眼，呃，眼睛对上一张放大的脸，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我怎么没听到一丝声响，对了，他之前也是这样，无声无息地靠近我。不同的只是这次没有滴着血的剑指着我而已。
　　“借我钱。”不怕死的，我第三次开口，死也只死一次，拼了！
　　他挑着眉看着我，眼睛里是陌生的东西是流动，忽然他扯动嘴角，居然笑了。
　　噼啪！像闪电响过，我被那个笑击中，好帅~~~~呃，不行，我甩甩头，甩掉花痴的表情。我怎么可以这样，因为他的笑脸就傻了，我是白痴啊，默默，你的衣食父母‘天子’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帅哥，你怎么可以对一个陌生凶残的杀人狂露出花痴样的表情！绝对不可以的！就算他真的很帅也不可以！
　　“你真的不怕死？”
　　“没钱我就真的会死。”要是救不了百花楼，我以后又会流浪，未来充满变数，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情。没钱，不管在那个时代，都是不行的。
　　“我为什么要借你钱？”
　　听起来好像有得商量，我立刻说，“第一，我认识左翼纬。第二，你之前把我丢下，害我差点掉到悬崖死掉，所以，你得借我钱。”
　　好烂的借口，不过，想破脑袋也只有这两个说法勉勉强强站得住脚，只是确实太烂了！我有点懊恼。
　　他听了我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我像个白痴似的站着，望着他的脸偷偷的犯着花痴，一会儿，他停下狂笑，眼睛又冰冷起来，我立刻收起花痴，静观其变。
　　“好，我借你。”
　　呀呵~~~我在心底叫着安可！静静地等他拿钱的动作。可是------
　　“你拿什么做抵押？”
　　抵押？我看看身上，我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押的啊。可恶，要借就借，费话好多！
　　“看你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既然这样，就你吧。”他突然走近，拉起我垂在肩上的头发，说出暧昧得让我害怕的话。“半年内你要是不还钱，你就得把自己抵押给我。”
　　我瞪着他恶魔样的脸，突然觉得自己犯了最不可以犯的错误，我竟然把自己当东西抵押给他了。
　　“喂！我不借了！不借了----”后知后觉地我冲着他消失的方向叫喊着。
　　“小姐，你不借什么啊？”不知何时香雪醒过来，她扶着额头问我。
　　“不借钱啊。”
　　“钱，小姐，你借到钱啦？”
　　“不知道，唉哟，死了啦！”我还想着刚刚的话，脑袋一片混乱。
　　“钱在哪儿啊？”
　　“不就在，哎？！”我这才想到那家伙根本就没拿钱给我嘛，呵呵，这下我安心了，他根本就没有拿过钱，我根本就不需要当抵押品！耶~~~~开心的拉着香雪的手一阵手舞足蹈。
　　“小姐，你怎么光着一只脚啊，鞋呢？”
　　鞋？对了，我忘记捡鞋了，跑到刚刚扔过去的地方，没看到鞋的踪影。奇怪了，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