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HP]真理之门》神下

3、不请自来的客人

　　“不过……什么是‘麻瓜’？”爱德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就是说那些不会魔法的人啊……”看向橱窗外那来来往往的人群，格林德沃轻蔑的笑了笑，“怎么……你们，不知道？难道你们……不是巫师么？”

　　爱德更加的不解了，“巫师？不……严格地来说，我是一个……嗯，物理学学者。”爱德皱了皱眉，他突然有些搞不清楚了。巫师？虽然说在特里劳妮夫人的藏书里经常出现这个字眼，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把巫师这个存在当真过。

　　“是啊，巫师……拥有魔力、可以施展魔法的人，谓之巫师……”格林德沃露出了一个奇异的微笑，看上去有些狡诈，“炼金术是魔法中最为高深的一门学科之一，艾尔利克先生，我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了解炼金术的麻瓜……”

　　爱德停住了，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所以呢？”

　　“……所以，你必然，不是一个麻瓜。”格林德沃自信地笑着，做出了如上总结。

　　爱德眨了眨眼睛，“哦，那又如何？”

　　“既然您是一个巫师……那么您不打算进入到属于我们——巫师的世界里来么？”格林德沃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蛊惑，伸出了他的手——“相信我，这会比麻瓜的世界适合您太多，太多……”

　　爱德看着那伸出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握上去。他讨厌这种眼神。他对这种眼神十分熟悉，曾经，有个人总喜欢用这种眼神看他，而那人露出这种眼神时，往往都是在算计他……

　　“抱歉，我在……嗯，麻瓜的世界里也生活得很好，我很满意现在的样子。成为一个巫师什么的，我没兴趣。”说着，他拿起了桌上的书，一本本放回书架上。

　　爱德突如其来的冷淡，让格林德沃微有些惊讶。他瞬间就反应过来，爱德讨厌他刚才的眼神。这样的警觉，一点也不像一个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看着爱德在书架间穿行的背影，格林德沃认为自己应该换一种方式……“……我需要你的帮助，那对我十分的重要。”

　　正如格林德沃所料，听上去真诚的话语更容易打动少年——爱德的动作停了下来。

　　但下一秒钟他又收到了再一次的拒绝：“我没有什么能帮助您的。”

　　格林德沃笑了，他知道，爱德已经开始动摇了。

　　“不，除了您我找不到其他任何人！”

　　爱德将怀中的书全部放回书架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巫师界不小吧？怎么可能会没有那么几个精通炼金术的人？格林德沃先生大可去寻求他们的帮助。”

　　“……他们都比不上艾尔利克先生您。”

　　“……怎么可能。”

　　爱德笑了笑，已经伸手拉开了书店的大门。可他的动作却因为格林德沃接下来的话而整个僵住了——“特里劳妮夫人所收藏的炼金术典籍已经是整个魔法界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夫人却告诉我，您能毫无障碍地阅读他们，甚至认为那些举世公认的晦涩难懂的词句‘很有趣’……那么在您的眼里，什么样的炼金术才算得上高深？”

　　爱德扶着门把手的机械铠瞬间握紧，力气大到将黄铜门把手都几乎捏变形。他在内心训斥自己，太大意了……

　　就在这时，阿尔抱着大堆的纸袋从门外走了进来，“啊，哥哥，帮我一把吧！”他顺势就将怀里沉重的火鸡和土豆推给了爱德，将手上挂着的六七个购物袋拎进了厨房。

　　这时，特里劳妮夫人也已经跟了上来，在屋檐下收起了伞，“噢，爱德华先生真是疼爱弟弟的好哥哥啊……快些进屋里去吧，外边这么冷，让我进去喝口雪利酒暖暖身子吧……”这时爱德才意识到自己堵住了门。他侧身让开，抱着怀里的食材向厨房的方向走去，他和格林德沃那正进行到高^潮处的谈话就这样被突兀地打断。

　　“噢，亲爱的盖勒特，我就知道你会来！留下来吃晚饭吧，我准备了你的份！”吧台处，传来了特里劳妮夫人热情的招呼声，话刚落音，爱德毫不掩饰地拧起了眉头，撇了撇嘴：“……嘁！”

　　“哥哥……”阿尔看着爱德那别扭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

　　之后，整个下午，爱德都躲在厨房里，为准备圣诞大餐的特里劳妮夫人打下手。

　　“爱德华先生，你似乎……不怎么喜欢格林德沃先生？”敏感的特里劳妮夫人随意地问道。

　　“嗯。”爱德简单地点了点头，顿了顿之后，在心里组织出比较温和的措辞：“我不喜欢他的眼神。”

　　“您一定是误解他了……”特里劳妮夫人笑了笑，用慢吞吞的调子解释道，“误解格林德沃先生的人，很多……很多……事实上，他是一位伟大且有才华的巫师，只不过是行事方式和大部分人不太一样罢了……噢，可怜的孩子，他一直被很多人误会很深……其实，他也只不过是个单纯的人罢了……”

　　爱德笑了笑，不予置评。

　　晚饭时，在特里劳妮夫人的介入下，格林德沃先生终于说清楚了自己的来意——他偶然听特里劳妮夫人提起了艾尔利克兄弟在希望在炼金术上的造诣，便希望自己的研究能得到兄弟两的帮助。

　　爱德很安静且冷淡地听着，可是与事情的发展稍有些脱节的阿尔着实被吓了一跳，“诶？这个世界也能使用炼金术么？”他惊讶得停下了手上切割的动作，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爱德。

　　爱德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如果那家——格林德沃……先生，说的是真的的话。”

　　“诶？那不是——很好么？”得到了肯定的阿尔兴奋得双眼放光，“而且、哥哥，这里的炼金术很有趣呢，我……很想学学啊！”

　　爱德沉默了片刻，最终决定告诉阿尔那个惨痛的事实——“那个……阿尔。”

　　“嗯？”

　　“据格林德沃先生说……”

　　“什么？”

　　“特里劳妮夫人收藏的书籍，就已经是这个世界最高深的炼金术典籍了。”

　　“……”

　　“……”

　　“怎么会这样……”阿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应该……不会吧？”

　　爱德耸了耸肩，“……我告诉过你，这个世界的炼金术……不发达，而且，霍恩海姆也验证过这一点了。”

　　“啊……爸爸都这么说了啊……”

　　突然，格林德沃很明显地猛地抬起了头，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兄弟两——那孔雀蓝的色的瞳中，不可思议和惊喜的光芒简直要溢出来！特里劳妮夫人手中的动作也微微一顿。但是交谈中的兄弟两却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异样。

　　“嗯。我看那些书和霍恩海姆形容的差不多，所以……我以为这些书也不过是中世纪遗留下来古董罢了。”爱德又咬了一口苹果派，腮帮子被填得满满的。既然格林德沃已经知道了他那来源不明的知识，他便也不再继续掩饰。再掩饰，就太虚伪了。而爱德向来鄙视虚伪的人。

　　特里劳妮夫人叹了口气：“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炼金术从中世纪起，就一直止步不前。”

　　“是的……文艺复习之后，麻瓜们贪婪的眼睛里只看得到黄金，后来研究炼金术的都是一群满脑子妄想着一夜暴富的家伙或者是一些招摇撞骗的骗子。那些荒谬的研究，可笑之极……可是居然还真有愚蠢的巫师相信、去参与那些麻瓜的研究！”格林遗憾地摇了摇头，说：“你知道么？麻瓜中居然有人宣称，一切金属都是由硫磺和水银以不同的比例组合成的！而且这种荒谬的理论，他们还当做真理信奉至今！一千多年！”

　　“怎么可能啊……！”听完格林德沃的描述，艾尔目瞪口呆，“难道炼金术还分两种？”

　　阿尔的问题让格林德沃立刻就笑出了声来，解释道：“不，并不是这样的……巫师研究的炼金术，和麻瓜研究的炼金术完全不一样。亲爱的，想想吧，一群完全没有能力使用炼金术的家伙做出的关于炼金术的各种荒谬的猜想……这真的能作为一门学问么？”

　　阿尔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你为什么会对那些荒谬的猜想如此之了解呢？”爱德突然尖锐地提问：“难道你对那些东西也‘有研究’？”

　　格林德沃坦然地点了点头，“嗯……我年轻时，曾经各有一段时间疯狂地搜寻一切能找得到的炼金术文献，在完全找不到思路、走投无路时，也曾经研究过麻瓜那所谓的‘炼金术’。”他撇了撇嘴，做出了一个夸张又滑稽的失望的表情，耸了耸肩，“不过那只是让我对那些玩意有多么的荒谬有了个清晰的概念罢了。”

　　“不过，为什么中世纪之后就只剩下麻瓜研究炼金术了呢？”

　　“因为——你知道的，中世纪开始的狩猎魔女运动，给巫师界带来了很大的损伤，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为了抵抗麻瓜的迫害，我们，巫师，不得不放弃其他而全力发展魔咒学。”格林德沃说着，又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刚才还戏谑地笑着的眼睛此时已经冷了下来。这次，爱德什么都没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来，只是在他分切火鸡时，听到一声细微但刺耳的尖锐的划声，好像——好像那一瞬间，他似乎想连盘子也一并切开一般。

　　这种感觉……该叫什么？爱德心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一个字眼——仇恨。

　　“那么，你是想向——麻瓜，向麻瓜复仇么？”爱德尖锐地问道。

　　“我可不会愚蠢到动员不过千万的巫师向四十亿麻瓜复仇。”格林德沃摇头，笑了笑，坦率地回答。

　　直到很久以后，爱德才知道，其实他还有后半句没有说。

　　……那残忍到不可思议的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