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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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要么是他郑吒个人感知出毛病了要么是楚轩出毛病了。
看着楚轩在房间里翻书的背影，郑吒坚定地这么认为。
房间里收拾的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一尘不染来形容了，窗明几净，简直是用尺子量过的整齐，他给楚轩买的那堆玩具，画册，按照颜色和大小分了类整齐的摆在床头的书架上，一个个简直和喊了立正站好的口号似的。床单铺的一点褶皱都没。窗帘拉开，五月的阳光温暖又毫不吝啬的照亮了整个卧室，家具简直在闪闪发亮。楚轩穿着套头衫，脚蹬一件白色长裤，拎着半张报纸在擦窗玻璃，宽松的裤脚下，一点被阳光照得白白的脚踝磁铁似吸住郑吒的眼神。
“你这是在干啥……小叮当。”郑吒咳嗽了两声强迫自己的视线转移到那张正在BLING-BLING发亮的写字台上。
“收拾东西。”楚轩道，未了想了想补了句，“东西收拾整齐，找起来省时间。”
“你叫我来做不就得了。”郑吒走上前，对着楚轩刚擦过的玻璃比划了两下，已经干净到可以当镜子用了。
“我的身体已经康复了，理论上来讲我没问题。”楚轩转过来，油盐不进的脸平静的看着郑吒。
墨画过一样的瞳仁，略向上透过软软的睫毛，目光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平静如水。郑吒看的直发呆，他凑过去手撩起楚轩额前一点刘海，楚轩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额头贴额头，皮肤的温度温和平静，再没有昨天那种令人不安的高热。
“是好了点。”郑吒笑了，在这个距离上，楚轩很清楚的看见，郑吒笑时候眉眼俊朗的线条都舒展开，好看。具体有多好看，楚轩没分析出来，大概是‘和红彤彤苹果一样的好看’？
什么比喻这是。楚轩在后头心里给这条评论默默加上一句批注。这当口他正走神呢，全没注意那只撩他刘海的手已经收了回去，贴着的部位却又不只是额头。郑吒堪堪凑到楚轩的唇边，像是想亲他，又往后退了一小点。
好看的眼睛离自己更近了，除了他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楚轩本能的向后靠了靠，贴着窗玻璃，“怎么了？”
郑吒：“想亲你。”
楚轩：“……”
郑吒：“你喜欢我不？小叮当我想亲你。”
我们的大智者，郑吒的小朋友，如今叫中州队长金屋藏奇偶似的宠儿子般宠在自家的楚轩心里四下一琢磨，这家伙虽然不靠谱了点，但也是个正常男人是不，这家伙在自个儿身前身后屁颠屁颠的照顾这么多天，给点甜头似乎也不过分？闭眼？是不是太主动了点？本身对要求是对方提出来的，不现实；不闭眼？这无毛裸猿现在特热切的看着自己，就和看见主人拿着飞碟的金毛犬似的，不对什么比喻这是……楚轩还在脑海里哗啦啦翻资料找可行方案的时候，头发已经被使劲揉了一下。
楚轩一愣，他刚决定要闭眼的时候，郑吒已经转身走出去了。
楚轩在心里默默给郑吒记上一笔大过。
刚关上门向后一靠的郑吒舒了口气，感觉友情条应该满了，爱情条大概也解封了吧？虽然目前来看应该是还是0，但是至少还有增长的可能性对吧？他第一次亲楚轩那会，也是这种情况，那个时候，爱情条涨了一点吧，至少是解封了对吧？要不到后来，那小子咋没拒绝自己的要求呢？
郑氏自我安慰法诞生，简称郑氏□□法。
别名很傻很天真。
去地下室收拾了趟的郑吒再打开房门时候直接惊得两眼发直。
卧室那种家具在闪闪发亮的整洁弥漫扩散到每一个房间。楚轩跪在地上认真擦地板，肩胛骨在衬衫上立起来一块阴影，随着擦地的动作舒展着，郑吒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他大可不必这么吃惊，这房子又不是没这么整洁过，但是上一道这样干净时候，还是一个月前，清明那阵，他刚领着楚轩来现实世界那当口，后来过了一个恐怖片之后莫名其妙的被送回了这儿，浑浑噩噩眼神都是飘的。郑母心疼儿子的状态，却拗不过他，被郑吒半劝半求的送回老家去了。郑母一走，郑吒再没了心思收拾一切东西。
不出三天，单身男人的公寓，要多乱就有多乱。后来他从地下室把楚轩捡了回来，拾掇了一点，重点清理对象也是楚轩的卧室。他这几天的心思都在千方百计想办法讨楚轩高兴上了，还能有个屁的功夫打理这些。说实在的这几天，楚轩心智确实一天比一天成熟，但是这当口屋子……
郑吒还在愣，楚轩冲他一指门口的拖鞋“换上。”
“啊？哦。”忙不迭换上拖鞋，中州队长低头对着镜面似的地面打量打量，感觉蚊子站上去都得打滑，自己实在不忍心踩。他跟个蹩脚的芭蕾初学者似的走过客厅，最后蹲楚轩跟前，和幼儿园阿姨哄小孩似的，“今天不玩玩具了？”
“不了。”楚轩放下抹布擦了擦手，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直。“我收拾书的时候顺带翻了一下你的课本。”楚轩歪头，很认真的在思考似的问，“能把杜甫画成杜蕾斯，你语文听课很认真啊。”
“不不，你听我解释——”
“严格的来说，朱元璋那张画像的确有点鞋拔子脸。”楚轩低头想了想，抿嘴笑了笑不再说话，刚想继续抹布却被郑吒夺过去，楚轩偏头，正对上郑吒灼灼的目光。
唉呀妈呀那眼神BIUBIU的简直要配上一个海浪排礁石经典少年漫背景，简直是阿部高和脸！
台词：少年，亚拉那一卡？
楚轩下一秒就把抹布丢这人脸上了。
“哇啊！”郑吒躲过去，特憋屈的摸摸鼻子。尼玛这个时候气氛不应该是正好适合接吻再顺毛最后此处省略五百字吗？作者你为何不按常理出牌！
事实证明不按常理出牌的是楚轩。郑吒反应过来的时候卧室的门已经被砰的关上了。他跑门口去刚想敲门，没想门没锁一个力度没控制住就摔进去了，郑吒脸贴着地板心里郁闷的很，视线却触及到一双裸足，整齐羽列的白皙脚趾调皮的动着。他的视线看去，楚轩正坐在床上，双手搭在身体两侧，眯起眼打量着他。漆黑的发梢随着身体的微颤轻轻摇晃，他这才发现楚轩在憋笑。
“坏小子。”
“你小时候也不怎么老实。”楚轩一针见血。
“那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郑吒倒挺不好意思。
“我又不会告诉别人。”楚轩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郑吒每次看到他这种表情，都特想伸出手勾着他的下巴让他把脸转回来……
事实上他也这么干了。
这姿势特别适合接吻，俩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郑吒心跳乱了三拍，刚想靠近试试，楚轩却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郑吒瘪瘪嘴放开楚轩，表情特郁闷。
“如果你每天能多放点时间在想上，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楚轩拖着下巴忍着笑意说。
“切。”郑吒嘟囔了句，“反正你就知道嘲笑我……变小了还是一个样……做饭去了。”说道转身就要走。
“你需要多动动脑子。”楚轩把郑吒拉过来，有点郑重其事的拉住他的头，在他嘴唇上贴了一下。感觉到柔软的瞬间，郑吒被电打过心脏一般呆愣在原地。
“你一直在想办法……恩，把你认为最好的东西给我。”楚轩低头想了想，似乎是在努力组织语言。这项对他原本并不困难的事如今却因为牵扯到这个人而变得难以形容。“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理论上来讲，人体的记忆性神经元并不仅仅存在于脑内，脊髓乃至全身肌肉都有低级神经中枢的。但是令科学家疑惑的是，人类的心脏部位同样分布有少量记忆神经元。而在很多实行心脏器官移植的手术案例上，也有心脏供体的习性，性格，甚至记忆在移植受体身上体现出来的案例。
我变成了婴儿。
我并没有忘记你。
你到处去找，想把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一面给我看，最完整的童年给我。
抱歉，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我……你……”郑吒嘴唇动了动，忽然大怒。
“好啊你骗我！你小子骗我！”
砰的一声巨响，楚轩被狠狠压在墙上。郑吒揪着他的衬衫把他提起来，攥紧了拳头在他脸上比划来比划去，一个字一个字都死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想起来了？！你他妈啥时候想起来的！”
“昨天下午，16点28分09秒，记忆灌输用了大约十二分钟的时间。”楚轩皱了皱眉，从郑吒胸前的衣袋里拿出一直被郑吒随身带着的眼镜，戴上。“所以呢，中州队长？你又要开始用暴力发泄自己的无能了吗？虽然这种行为很幼稚，但如果是平时我不会表示反对，只是这儿。”楚轩十指向下轻轻画圆。“没有主神可以修复，你得精确找到我的身体修复上限，并将自己的暴行控制在这之下，否则我会进行反抗——”
郑吒恶狠狠地啃上那人还在喋喋不休长篇大论的双唇。
“给老子闭嘴。”
你除了暴力还会做别的吗？郑吒。
闭嘴。
至少试着动脑子去思考一下。顺便说一下你的审美观和你的智商一样的不忍直视。不过我感谢你没把房间刷成粉红色的。多啦A梦虽然土了点过时了点，好歹还能看，这一点上我还是能认可你的。
操，你他妈再唧歪一句老子就地办了你。
啧。
够了……喂！
楚轩推开郑吒，用手背擦了一下被咬到红肿嘴角的唾液，这类人猿吻得特狠，像是要把几天憋着的次数一股脑还给他。被推开到一边的野兽依然气恼，眼睛瞪得和牛眼大死死盯着楚轩。双眼紧紧瞄准猎物，一击未致命时流露出的那种凶残，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爆发。
楚轩瞟了他一眼，淡淡的摘下眼镜用衬衫的一角擦拭，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你又没问过我。
郑吒把手指骨捏的嘎嘣响。他现在特别想冲那张自己这几天才养肥没多少的脸蛋上揍一拳。之前小孩子样的时候明明可爱的多……但当楚轩擦干净镜片，再次戴上那副平光镜看他的时候，熟悉的目光一照过来，郑吒不知如何就平静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双眼睛看着他，里面有他的影子，这就是全部。
但他还是小声嘟囔着，我担心你，又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帮你，特窝囊特糟心特烦。
我明白。
楚轩默默看着他，忽然抬头给他又一个轻吻。
还烦吗？
郑吒一把搂住他，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凡人的智慧。楚轩猫一样眯起眼睛，抱住郑吒的腰，有意无意的舔了一圈嘴唇，问，再亲一个？
这时候谁会说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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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等下！
楚轩用尽最后的力气转头逃脱郑吒的桎梏，疲惫不堪的靠在那人肩头喘息。缺氧是四阶也无法克服的要害，郑吒紧紧搂住因缺氧而脸色通红的智者，心满意足的闭着眼睛。
“你……果然是憋太久了？”
“否则呢？”郑吒用拇指轻抹过他眼角一点泪痕，看着这样狼狈的楚轩，到底忍不住放温柔了语气，“聪明如你饿了我这么久，就没点喂饱我的自觉吗？我的大智者。”
“这是心理疾病，或许你需要心理辅导。”
“你邀请的。”郑吒笑。
楚轩瞟过去一记眼刀，懒得戳穿这人的心思。他在心里盘算了下，“好歹奔三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你想做就直说。”言外之意自己又不会反对。
“你才是一直长不大的孩子，小叮当。”郑吒长出一口气，搂着楚轩俩人一起倒在，在楚轩疑惑的目光里一遍一遍摸他的头发，“我就是想亲你。”
西方的文人说，每一只心有猛虎的铁汉子都有细嗅蔷薇的一瞬间。那只捡到小叮当的类人猿，郑吒，现在和个孩子似的在他肩膀上不停的蹭脑袋。楚轩愣了一下，忽然紧紧抱住他，“你在害怕吗？”
“有点吧。”郑吒被戳破了心思，也不恼，他带点笑意仔细打量着楚轩，“你摸起来多了点肉，我这几天下厨还是有效果的，恩？”
“粗略估计，我的体脂比的确增加了至少三个百分点。”楚轩计算了下，如实相告。“并且，你的陪伴让只剩本能的那个我很安心。”
“我可以认为这是夸奖？”郑吒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看他，另一只手去抚他的脸颊。双眸中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楚轩故作严肃的靠上前，被逮住，两人顺理成章的又交换了一个吻。
亲了一会儿，楚轩开始往外退，郑吒也没好挽留，心里估摸这厮大概是又怕自己擦枪走火，却不料楚轩凑到他近前，拇指在他下唇上用力一碾，一道血痕笔直的印在了那人指腹的薄茧上。红与白分明的晃眼。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楚轩在郑吒的注视下吮净了指尖，声音和静置的水面一样平。
郑吒看着他，忽然就感觉到自己有多喜欢这个人。楚轩不是没有感情，绝对不是，只是没有人告诉他，疼可以哭出来，累了可以休息罢了。在四阶以前，他就开始按照‘伙伴’的标准，来尝试着以自己的笨拙方式来关心他们。那种体贴不算多，也藏得很深，郑吒也只能偶尔感觉的到……
“现在就‘下次’，可以吗？？”郑吒问。
楚轩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什么意思，郑吒已经压过来，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情感太过难以量化分析了，楚轩想道。
等他的理智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又啃一块去了。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紧握住郑吒的手的？又是什么时候钻进那人刺猬似的发间，将那人压向自己的？他完全不记得这中间的过程，却并不心急，他们还有的是时间，来和彼此度过。接下来的一分一秒，以及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