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以柔为刀》泽溪七君

4、非典型性救美

　　“乔姑娘。”他也自然地冲她点点头，转身向楼下走去。
　　乔蜓儿跟在他身后，注意到他耳廓奇妙的红色，轻挑了下眉梢。
　　随后顾逍就听到身后传来含着疑惑的话：“对了，顾公子刚刚站在我门口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顿了一下，顾逍淡淡地说。

　　“小姐应当会直言相告的。”
　　仿佛又听到了怀年的声音。
　　他确实动了这个心思，可是，看着此时坐在清晨的光线中，秀气地吹着勺中热粥的乔蜓儿，他想，罢了，现在这样子就很好。

　　天色渐亮，金色的阳光穿破云层洒遍大地。
　　街上传来欢呼声：“晴天啦！”
　　还有妇女的喊声：“大郎，快把被子抱出来晒晒！”
　　因为连日的雨天而沉寂的小镇仿佛随着阳光的到来而复活了一样，连客栈的小二都喜气洋洋的。周围生机勃勃的气息也令乔蜓儿露出了笑容。
　　“终于晴天了，我想出去买些换洗衣物。你要一起出去逛逛吗？”
　　她扭头问顾逍。
　　没有思考地，他点了下头。与她相伴出游，在被困于这个小镇的这段时间里已成为了习惯。

　　因为晴天的缘故，比起往日来街上的人格外多。走了没多久，乔蜓儿看到不远处一家小客栈前围着一群人，不用想就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乔蜓儿本没有兴趣，奈何要想继续往前走就必须从这群堵了道的人群中穿过去。
　　顾逍显然也不是很高兴，一边忍耐着说着借过，一边用剑拨开一条路。

　　乔蜓儿跟在顾逍身后，挤到人群中央时，便看到客栈门口趴着一个老头儿，一个女孩子跪在他身边，正哀哀哭泣。
　　乔蜓儿定睛细看，这个女孩子穿着褐色布衣，沾满了尘土，却掩不住风华正茂的清丽容色。而她现在脸颊沾满了泪珠，更添娇楚。
　　她朝客栈门口的老板不停地磕着头，哭着说：“我爷爷病重，请您再收容我们几日吧！”
　　老板厌烦地连连摆手：“你快走吧，已经让你多住了好几日了。你家老头儿也活不了几天了，死在我们客栈里岂不晦气！”
　　见老板不松口，那女孩子又泪水涟涟转身向围观的民众磕头：“小女子和爷爷前去戈丽投奔叔叔，可是被水灾困在这里好多日，身上的盘缠本就不够用了，偏偏爷爷生了病。为了给爷爷买药，我们已经连一文钱都没了。现在连安身的地方都没了，我怕爷爷，爷爷他……请大家帮帮忙，帮帮忙吧！”

　　围观的人唏嘘不已，却没一个人动。
　　乔蜓儿瞅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想了下，正要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银两，就见顾逍抛了几块碎银到那女孩子身边。
　　银块在女孩膝头滚了两圈，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女孩子惊喜地抬头。

　　顾逍面无表情：“拿着这些银两，安顿了你爷爷，也够你们两人维持一段时间了。”
　　女孩把头抵在地上，哽咽着说：“谢公子救助，皎娘定当铭记五内！”
　　顾逍就嗯了一声，便皱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热闹看完了，你们还不快散了？”
　　他皱起眉，目光中的威压令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躲开视线。加之也没有热闹看了，众人低声讨论着这件事，很快散开了。
　　前路无阻，顾逍便不再看那女孩子一眼，和乔蜓儿一起离开了。

　　不料三日后，两人又遇到了这个叫做皎娘的女孩。这次，她是专门来找顾逍的。

　　“那天晚上爷爷到底是没有撑过去……爷爷去之前要我一定报答公子，埋了爷爷后，我一直守在这里，终于等到你了，公子！”
　　皎娘跪在顾逍脚下，仰头看着他：“皎娘愿为奴为婢追随公子，报答您的恩情！”

　　乔蜓儿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一个是梨花带雨的带孝娇娘，一个是淡定无波的冷面男。作为看客，她不禁要感叹这出戏怕是不能按老套路演了。
　　“我要你有何用？你自谋生路去吧。”
　　顾逍干脆利落地拒绝，不顾皎娘的吃惊无措绕过她继续向前走。乔蜓儿在他身后挑挑眉，果然是顾逍的风格。

　　见顾逍要走，皎娘顾不得矜持一把抱住了他的腿，仰着带泪的脸蛋哀戚地恳求道：“别走！公子！皎娘没了爷爷，便成了无家可归之人，求公子收了皎娘吧！”
　　素来不喜人近身的顾逍顿时冷了脸，沉声喝道：“放开！”
　　皎娘被顾逍身上的气息吓得松开了手。顾逍看了一下乔蜓儿，转身就走。

　　“真是烦人，我们快离开吧。”
　　不知怎么的从顾逍眼神中读出了这句话的乔蜓儿嘴角微挑，迈步跟上他。
　　皎娘回过神来，挣扎着膝行上前拉住了乔蜓儿的裙摆。

　　“姑娘，公子他，公子他为什么不肯要我？”她泪眼朦胧地问她。
　　“除了服侍人，你还会什么呢？他是不会收留一个毫无用处的人的。”乔蜓儿心情愉悦地回答，伸出手轻轻地将皎娘脸颊上挂的泪珠擦掉：“看你这么可怜，不如来服侍我好了，我身边还缺一个暖床的丫鬟。”
　　“暖、暖床？”
　　看着她微张嘴吃惊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乔蜓儿调戏人的心情得到了满足，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白玉镯递到她眼前：“要是不愿意跟我，那你还是自力更生吧。”
　　皎娘握着白玉镯，犹犹豫豫地看看她，又看看手中的镯子，再瞄一眼顾逍，又看回乔蜓儿。
　　乔蜓儿用柔和的目光望着皎娘，饶有兴趣地等着她的回答。
　　“我……”皎娘迟疑地张口。

　　在前面等着乔蜓儿的顾逍一直听着她俩的对话。他在皎娘要做出回答前唤道：“乔姑娘，已近正午了，再晚些元香铺的玲珑饺该卖光了。”
　　被玲珑饺拉回心神的乔蜓儿咦了一声，走向似乎是等烦了的顾逍：“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去元香铺的？”
　　顾逍轻咳一声，淡淡道：“随口猜的。”

　　呆望着两人渐远的背影，皎娘肩膀一垮坐回地上，脸上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买了一笼玲珑饺，又要了盘牛肉打包，提着两罐酒，乔蜓儿和顾逍两人漫步到河边的一座小亭中。
　　在河边凉爽的微风吹拂中，两人各自喝着自己的酒，不怎么开口说话，气氛却是宁静安逸。
　　乔蜓儿闲适地啜一口酒，倚在亭柱上看向河面。经过上一场雨，河中的水特别充足，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有一只鹰展开有力的双翅，在河面上不停地盘旋。

　　顾逍忽然放下酒杯站直身，说：“我有些事，先离开一趟。”
　　乔蜓儿有些意外，却见他凝视着那只盘旋的雄鹰，目光沉沉。
　　“你去就是了。”乔蜓儿重新倚回亭柱，悠然地晃着杯中酒水。

　　“你……不问我要去做什么？”顾逍迟疑了一下，问道。
　　“你不也是从来没问过我的来历吗？”乔蜓儿轻笑：“更何况前方路上的水已经退去了，用不了多久你我就要分道扬镳。若是有缘以后还能再见，但现在你只是陪我喝酒的顾逍，其他的不需要知道太多。”
　　顾逍低下头，大拇指摩挲了剑鞘几下，背过身对乔蜓儿说：“会再见面的，到时，我再找你去喝酒。”

　　乔蜓儿静静凝望着他踏水而去的背影。那只鹰在一声嘹亮的鸣声后飞在顾逍前方，为他领路。
　　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琢磨，他要去见谁？她差点忘了当初的小心思，最初和他结伴不就是为了套出他的来意吗？可刚刚的那袭话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这样可不大好。乔蜓儿皱了下眉，抬手将杯中酒泼在了地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姑娘、姑娘救我！”
　　突然传来皎娘恐慌的喊声，乔蜓儿刚转身，就被扑过来的她抱住了腰。
　　她颤抖着说：“有歹人在追我，他们想卖我到青楼里，求姑娘救救我！”

　　乔蜓儿轻轻将她推开，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又遇到你了。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皎娘低下头揉衣角：“我、我想跟着姑娘。”
　　“是嘛？”乔蜓儿勾起嘴角，“可是，你被人追为什么要跑来找我？我和你可是一样柔弱无用的啊，你这样岂不是把灾祸引到了我身上？看，他们追来了，你要害死我了。”
　　“啊！”她一声惊呼，惊慌道：“对、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怎么办啊！”
　　只见前面跑来五六个汉子，远远看着她们说了些话，就拎着长棍和刀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乔蜓儿无辜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呀。”

　　“喂，看你还跑！”
　　追过来的男人中打头的是个三角眼的方脸胖子，一脸凶气地上来拉皎娘。
　　皎娘吓得小声叫了声，抓着乔蜓儿的袖子直往后躲。
　　胖子瞪了眼乔蜓儿：“你谁？别自不量力，快把这个小娘子交出来！”

　　“我死也不会跟你们走的！”皎娘先叫了出来。
　　乔蜓儿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身后拉了出来，往前一推，说：“我跟她没关系，你们随便带走好了。”

　　“姑娘？！”皎娘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乔蜓儿轻轻拨开对着她的刀和棍，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中坐回亭边。清风迎面而来，她撑着下巴眺望着天际的云彩，满不在意地说：
　　“请继续，我不打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