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要乖乖听话养伤 ...
-
脱下亵衣，撩起肚兜下摆，乔蜓儿费劲地解开缠在胸下的绷带。
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势，她拿起摆在床头的小瓷瓶，用一根光滑的木板挑出药膏抹在伤口上。
她低着头，一手按着肚兜，抬着另一只胳膊小心翼翼地上药，冰凉的药膏附在伤口上，不一会儿就带来火辣辣的感觉，乔蜓儿直倒抽气。
她将木板插回瓷瓶里，拿起床头的新的绷带。
“啪！”
乔蜓儿循声看向门口。
顾逍背抵着门，手里抓着一只碗，正颇有些无措地望着她。
“你、你怎么没插上门？”
乔蜓儿平淡无奇地扭回头，抬着胳膊艰难地继续缠绷带：“这间房连锁都没有，我怎么插门？”
她怀疑这里的几间小砖房都是师傅现盖的，简陋粗糙一点都不符合师傅的形象。
顾逍别扭地移开视线，又忍不住看她，每次绷带缠到背后时都会扯动伤口，她皱着眉一声不吭，额角却已经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我帮你吧。”
这句话脱口而出，顾逍自己先一愣，立刻摆出了最严肃的表情：“你这样伤口会裂开的。”
轻飘飘地瞄他一眼，乔蜓儿微笑：“那拜托你了。”
白玉般的脖颈就在眼下，系着肚兜上红艳艳的绳。脊椎那道优美的曲线一直延伸入洁白的绷带中。一点红晕染耳根，顾逍将视线挪到盖在乔蜓儿腿上的金线绣花的被子上，从她手上接过绷带头。
他坐在她背后，绷带绕到她胸前时，就必须环住她，两手都探到她前面，这一刻的姿势极为暧昧，他能看到她垂下的蝶翼般的睫毛，能闻到她耳后似有若无的香气。他忽然有种想吻上她侧脸的冲动，不过理智马上回来。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低下头，忽然停顿了呼吸。
一道粉白的疤痕横亘在她的腰间，若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但顾逍不仅看到了，而且看出虽然因为用过药，这道疤痕浅了很多，但是当初伤口决不像这时看起来的那么无害，稍微想象一下，脑海中便浮现出血肉淋漓的样子。
他忍不住轻轻触碰了一下。
乔蜓儿浑身一抖，扭头问：“干嘛啊？”
她眼中清澈似水，顾逍默默吞下心中的问话。
“别乱动。”
乔蜓儿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扭回头。
胸前凉飕飕的，靠着他的背部却好像沾染了他身上的热气一样，尤其是当绷带换到胸前时，他身体靠近，炙热的呼吸便喷洒在脸侧。她忍不住问：“好了没？”
“……好了。”他终于回答，忍够一样从床上跳下来。
乔蜓儿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套上亵衣。
顾逍背对着她端起桌上的碗：“该喝药了。”
乔蜓儿拉拉身上的被子，靠上床头看着顾逍，他抿着嘴角，剑锋一样的眉直入鬓角，还是一副正经冷漠的模样，只是他垂着眼盯着药碗，耳根红晕未退。乔蜓儿才觉得扳回来一局，方才不自在的感觉也不见了。她问：“师傅熬的药吧？他干嘛呢？”
“他在屋里，不知道在干嘛。”
乔蜓儿一口饮尽，把碗塞回顾逍手里，低头找鞋：“师傅应该在处理药材，我去看看。”
脚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乔蜓儿抬眼，对上顾逍不赞同的神色。
“身上还带伤，你该好好在床上躺着。”
她抽了抽脚，完全不能从他手中脱离，反而被他提溜着放回了床上。乔蜓儿无奈道；“喂……”
“睡吧。”顾逍啪一声把剑按在桌上，坐在一边严肃道：“我看着你。”
第二天，顾逍不在。乔蜓儿爬下床，靠着柳树树干看一边的怀年坐在树根上剥鱼。
艾寒挑的地方有点偏，于是每日蔬菜鱼肉都是靠怀年用轻功从老远的村子里买回来的。三餐也都靠怀年自己做出来。
说起来，怀年绝对会是十项全能的完美男友啊。
乔蜓儿兀自笑得开心，怀年虽然知道她在看他，不过懒得理她，头也不抬地忙着给鱼去鳞。
阳光懒洋洋地撒下来，悠闲平静的气氛正好，却有一道冰冷的目光蓦地投来。乔蜓儿一个机灵，眯起眼朝另一个方向看去。
顾逍冷着脸大步走过来：“风这么大，不怕着凉？”
乔蜓儿笑着耸肩，在顾逍谴责的视线中回了房。
第三天，艾寒房中，乔蜓儿靠着他坐着，往他手中倒了一个什么东西。
艾寒看着掌心一只翻腾的好像蚯蚓般的细长肉虫，温雅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这东西很难找，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就在明殿一片林子里。”乔蜓儿神情中泄露出一丝兴奋，“我一直想做的药因为缺少稳定性而很难成功，师傅觉得用上它会不会好点？”
“……这个点子倒是不错，可以一试。”
艾寒向她赞赏一笑。
乔蜓儿眼眸弯弯，乐滋滋地拎起师傅手心的虫子。艾寒洁白干净的掌心忽然被一道阴影覆盖，师徒两人同时抬头，看到挡在门口门神一样凶神恶煞的顾逍。
这回不等他开口，乔蜓儿便站了起来：“师傅，我先回房了。”
她从顾逍身边擦过，留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艾寒。
艾寒唇畔带着淡笑，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对顾逍视若无睹……
到了第四天……
“主上，珂护法来了。”
乔蜓儿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打着盹，怀年俯身在她耳边唤道。
“啊？”她揉揉眼，抓着怀年的胳膊坐起来：“让他进来吧。”
怀年替她披上衣服，走过去打开门。
珂英急匆匆地走进来，一眼就瞄定了坐在床上的乔蜓儿。
“主上，快回去吧，祭祀大典明日就要开始了，这种场合少了您万万可不成。”
乔蜓儿吃了一惊：“明天吗？怀年，你怎么不提醒我？”
怀年低着头：“今日动身也不急。”
乔蜓儿不赞同地摇摇头，穿鞋下地，把衣服穿好，对珂英点头道：“我们走吧。”
“去哪？”
顾逍走进房，还端着刚熬好的药。看到乔蜓儿和一个陌生男人立在床下时，眼底一沉。
“回离山，明天就是母亲的忌日了，有个仪式需要参加。”
乔蜓儿温和道。
顾逍一点也没松动：“不行，我知道明殿一向在这个日子大办，明天是不是要办一整天的仪式？你这样的身体怎么能撑得住？”
“没事的。”
乔蜓儿笑笑地说，从他身边走过。
顾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我说不行就不行。”
怀年立刻抽出了剑指向顾逍。乔蜓儿敲敲他抓她的手，轻声道：“放开我。”
顾逍并不理睬，反而将她往床上拖。
乔蜓儿大喊：“怀年！”
一把剑当即刺向顾逍，毫不留情，挟着厉风直刺命门。顾逍侧身躲过，长臂一伸抓住了怀年的手腕。
乔蜓儿一被他松开，便片刻也未不停留地转身走出门。
顾逍恼怒，向怀年连连挥掌试图摆脱他的缠斗。怀年不敢冒然伤到他，而顾逍在急躁之中出手凌厉，倒占了上风。他看准怀年的空门一脚踢去，把怀年踢得倒退一步，闷哼了一声。
顾逍看都未看他一眼，冲出门向乔蜓儿伸出手。
珂英轻巧地挪步，挡在了乔蜓儿面前：“这位……主上的决定你不该干扰。”
顾逍不屑地撇嘴：“该不该不是你说的算的。”
闻言，被珂英护在身后的乔蜓儿皱起了眉，她正要开口，艾寒的声音在这时响了起来：“蜓儿，你要去离山庄园？”
艾寒从他的房中缓步踱出，刚刚发生的争执他显然都听到了，他说：“我跟着你回去。”
顾逍冷声说：“你是她师傅，应该为她的身体着想，为什么不阻止她！”
“你也跟着去吧。”
看着艾寒从容温柔的样子，顾逍听不懂般皱起了眉。
……
卯时，起身洗漱化妆，穿上华丽沉重的正装。
辰时，忌日，祭天。
午时，在乔映芙的墓前对黑压压的明殿一众人念珂英拟出的悼辞。
未时，三跪九叩，请道士做法，烟火缭绕。
……
整整十二个小时，终于结束，已是西方日沉。在众人恭敬叩首中，乔蜓儿甩袖离去。
挺着背走进自己的房中，乔蜓儿脚一软，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却被一双手稳稳扶住。
“先去床上躺会儿，我去帮你熬药。”艾寒扶着她坐在床上，顺势把了下脉。
“师傅，我头晕的慌，恐怕要毒发了。”乔蜓儿脸苍白如纸，只有用胭脂染的唇还是鲜亮的嫣红。
“你本就体弱，这次负伤又劳累过度，毒发也在预料之中。因为你胸口的伤，想将你右腿的毒逼回压制也不得不等到你伤好。这次毒发……你先忍忍吧。”艾寒眉头微蹙，心疼地看着她。
乔蜓儿轻轻点头，咬住被单。
艾寒离开了，房中只剩顾逍一人，他在乔蜓儿进来时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待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脸立刻沉了下来。
身中艾寒也解不开的毒。被绑架。被刺杀。腰上粉白的疤痕。那晚昏倒在他怀中……
乔蜓儿开始轻轻呻/吟出声。
他低头看着满头冷汗的她，轻声问道：“明殿是你的负累，让你这样辛苦，你不想解脱吗？”
然而她已经陷入半昏迷，什么都没听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你要乖乖听话养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