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Never Said It Would Be Easy》lemon drop

3、In paint sight.

　　3-1
　　Reese觉得，他的人生中始终横亘着一个巨大的障碍，就是他和他的老板们（复数）的信任危机。
　　跟踪Finch的计划是不用想了。Finch本来就是反追踪的行家，何况他现在有一双好腿，还带着一个上帝。对于自己能跟踪Finch多久，Reese本没有什么远大的预期。不过他还是多少有点沮丧，也许是为Finch的态度。
　　是啊，Finch简直盛气凌人，这可以理解——他有Machine。Reese仅仅是将那王冠戴了二十个小时，都可以理解Root为何随时一脸视苍生如蝼蚁的表情。何况Finch，他的感受恐怕和奥林匹斯山上的宙斯差不多……不不，Reese想，不是Finch有多咄咄逼人，而是，Finch对他的敌意本身。
　　本质上说，Finch的不友好和Fusco的并没什么区别，Reese也绝不会认为Fusco的友谊价值会轻些。但是Finch一定是最特殊的那个。Reese花了四年和这个孤僻、内向、多疑的隐形富豪打交道，终于从只有一个假名的雇佣关系进化成平等的伙伴、默契的朋友、寄托生死的战友，可现在一切都清零了，还降到了负数：Finch显然觉得他人格低劣，居心叵测，这是他们关系最坏时都不曾有过的。而以Reese对这位老朋友的理解来说，这个印象已经足够达到“我要做一个软件，当你靠近100米内时就会自动报警”等级了。
　　不，他现在有Machine，他都用不着做软件。
　　……
　　算了，现在还有一个比生死之交形同陌路更现实的问题。Reese揉了揉脸，Finch是个从16岁起就开始用假名的天才加偏执狂，现在正在冒名为朋友秘密研发一个明显违宪的全国性监控系统，这时，他发现一个主暗杀的现役CIA跟踪他……他一定吓坏了。
　　“希望你今天没有黑进五角大楼，Finch。”Reese悄声对远处一片漆黑的IFT大厦说，想了想，觉得希望渺茫，又转向了华盛顿的方向，“我不是有意的。”

　　3-2
　　Reese还没有想好下一个计划，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比他想象得要方便得多。
　　“Nathan Ingram？”他问，“那个亿万富翁？”
　　“以及这个时代最才华横溢的电子工程师，”Snow说，“你们的下一个任务是监视他。”
　　Reese看了Kara一眼，她似乎不太高兴，于是他替她问道：“监视？不是干掉他？”
　　“在接到命令之前不要这么做。”Snow假笑着说，“如果需要，你们会知道的。”
　　“所以他干了什么事？”Kara问，Reese和Snow都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她挑了挑眉毛，“怎么？我们用的通讯技术和设备都来自这个IFT公司。”
　　“涉及国家信息安全，”Snow说，“但是我们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有问题。所以，是的，保持一点礼貌。”
　　“你们从不出错的信息源呢？”Reese问，“他们不能确定Ingram是不是有罪？”
　　这下是Kara冲他哼了一声。
　　“这个，”Snow笑嘻嘻地告诉他，“你就问得太多了。”

　　3-3
　　“我讨厌盯梢。”Kara说，“尤其是盯梢一个你不能杀的人。”
　　“可以想象你的心情，”Reese低声说，把黑咖啡递给她，“感觉自己像个调查白领犯罪的FBI。”
　　“这个嘛，”Kara说，笑着点了点广场上神色匆匆走过的Ingram，“那家伙可是创造了无数的白领就业，万一你干掉了他，NYPD得裁掉一个部门，所以你可以把自己看得稍微高端一点。”
　　“是啊。”Reese说。

　　3-4
　　所以，是什么导致了这个“过去”没有出现过的情况？Reese在Ingram公寓对面公园的树篱边思索着，一边删掉几张拍得比较模糊的照片。有意思的是，这座公寓正是数年后他调查Finch的行踪时曾经盯梢过的，看来Reese的技术保持了长期的专业性，数个镜头的取景简直毫无变化。
　　CIA怀疑了Ingram，为什么？是不是过去他们就这么做过，只是派出了另一只小队？而他们最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所以收手了？
　　Reese记得Nathan Ingram死于2010年9月，比现在晚了三年多。他还记得死因是车祸，后来Finch和北极光的官员对峙时曾经说过“你们杀了他”，应该是北极光出手把Ingram灭口的。
　　Reese没有和Shaw讨论过她组织的往事，不过这个时间段，北极光估计还没有成立，Machine的情报更多分派给了CIA，这是不是他们产生怀疑的原因呢？难道某位上司的上司，也像他们这些杀手一样，想知道如此准确的情报究竟源自哪里？
　　Reese觉得有些头疼。在长久的时期里他被训练不要过多思考，而后来遇到难解之谜时，又已经有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为他分析了。现在，面对这出乎意料的情况，他着实理不清前因后果。
　　他正开始怀念图书馆的“犯罪实时监控系统”，耳机突然响了一下，公寓楼另一边的Kara低声对他说：“有一个人向你那边走去了。我怀疑他原本要进公寓，但是临时换了方向要走后门。”
　　“你被发现了？”Reese问。
　　“我不知道，怎么可能？”Kara说，“也许是巧合，但是你最好确认一下。”
　　“什么样子？”Reese问。
　　“男性，矮个子，戴眼镜，灰色外套——等等，他居然又换了方向——他走了。”
　　“你在门口看着，我去追他。”Reese说，几乎忍不住声音里的笑意，“别太紧张，Kara，也许他只是在遛弯呢。”
　　对不起了，老板，任务所迫。他一边跟上那个灰色的身影，一边愉快地想：我知道我被警告了，可也不是我自己非要缠着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