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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二十五章.命运的三岔路口 ...

  •   学院都市中有座没有窗户的大楼.
      门、窗户、走廊、楼梯一概没有,作为建筑物来讲,不具备任何机能性的大楼.要是不使用大能力(Level4)中的一种「空间移动(teleport)」,甚至连出入都做不到.
      就在这样的密室中心,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圆柱玻璃容器.直径4公尺、全长10公尺的超强化玻璃制成的圆柱体中装满了红色液体,宽阔的房间四周的墙壁全部被仪器填满,从那里延伸出来的数十万缆线与软管爬过地板,连接着中央的圆柱.
      没有窗户的这个房间一直都被黑暗笼罩.只是,远远环绕着圆柱仪器的指示灯与荧幕的光,就如同夜空的星星般闪烁着,带来了唯一一点光亮.
      装满红色液体的圆柱中,倒浮着一个身穿绿色手术衣的人类.
      学院都市统括理事长,「人类」亚雷斯塔.
      看起来既像男性又像女性,既像大人又像小孩,既像圣人又像囚犯.
      这个「人类」自身的生命活动全部托付给机械,估算得到的寿命超过1700年,包含大脑在内全身大致接近于假死状态,大半的思考也是靠机械来辅助——完全看不出曾是被称作魔法历史上最邪恶的魔法师的存在.
      前田松看着这样的亚雷斯塔,和发色相同的橙红色双眼中,划过一丝嘲讽之色.
      她并没有戴着那副圆眼镜,平时的轻浮完全消失不见,神情也是罕见的肃然,看起来竟是一反往常的形象,显得十分干练果决.
      “で,理事长大人专门把我叫来,到底有何贵干?”
      从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来看,两人显然有着不浅的交情.
      只是,一直以来都能轻松掌握谈话主动权的松,在面对亚雷斯塔的时候却意外的沉不住气.当然,也许也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吧,毕竟相较大多数研究者算是十分在意自身形象的松,现在竟然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白大褂.从浓重的黑眼圈可以看出,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对此,保持着不变的莫测笑容的亚雷斯塔,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惊讶.
      “看来,计划出现差错,给你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呢.”
      “……你是专门来嘲笑我的吗?”
      研究员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与焦躁.
      “互不干涉——这是我们的交易中最基本的一项要求,可别告诉我你忘记了呢.”
      “我没有打算干涉你的计划,只是作为合作者,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议而已.”
      仿佛包含了世间所有情感的语气,这样淡淡的说道.
      “你的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我应该早就这么提醒过你了.”
      “这种事情,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有冲劲是好事,但是朝着错误的方向不断前进,结果也只能是白费功夫.”
      就如同和蔼的长者的谆谆教诲,说出的却是极度冷酷的话语.但即使为之奋斗的目标被全盘否定,松依然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每次你都是这么说,差不多也该换个新台词了吧?”
      “是这样么……那么,关于你的那位小朋友.”
      突然变换了话题,亚雷斯塔自顾自地说道.
      “虽然以前的你费了那么多功夫,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反而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呢.”
      “……”
      “那个能力,你称呼它为「AIM性质操控」么……说实话我很有兴趣.真要一较高下的话,也许是他更为接近「那个境界」也说不定呢……如果他的能力,不是这么「完美」的话.”
      “……这种说法,可不是应该出现在这个学园都市的异端发言啊.”
      对于统括理事长的发言不置可否,松微微挑眉,说道.
      “再说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作为科学侧的一员,我可不能、也无法违背‘热力学第一定律’.”
      “所以我才说,你的视野实在是太狭窄了啊.”
      “狭窄一点有什么不好.想看的事物太多,最终反而会因为眼花什么都看不到喔?”
      似乎是觉得终于扳回一城,松露出了与往常相比,略显稀薄的笑容.
      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拿出作用不明的平光圆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镜片反射的光芒,令松看起来,总算又变回了平时那个高深莫测的研究员.
      “至少目前是我领先一步了,没错吧?亚雷斯塔.”

      上条再次清醒的时候,黑夜的病房已经变成了白天.
      时间似乎是一整日白昼的上半段,要说为什么能分辨出来,那是因为上条正好听见有人在小声谈论午饭的问题.
      居然在只能吃病号餐的可怜病人面前,大肆谈论外界的禁忌美食……!上条忍不住迷迷糊糊的想着,那两个人实在是太缺乏体贴心啦.
      除去刻意压低的私语声,就只有细微的冷气机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病房中.身旁依然没有放置着替换用的衣物与探病的水果……这么说来,见到御坂妹妹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应该就是昨晚没错.
      虽然没有一次就昏迷个几天是很好啦……到了这一步,看来也不能抱着什么侥幸心理了呢.
      突然觉得头盖骨开始隐隐作痛,上条试图活动麻醉已经逐渐消退的身体,就在这时,从门口的方向隐约传来的谈话声,内容似乎产生了奇妙的偏移.
      “甜点的话我觉得果然还是……不对!我只是来送探病饼干而已,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啊!而且还用这么明显的手段转移话题——对不起,学姐.”
      “我只是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如果进入病房,会给患者带来不好的影响.”
      “为什么要把我说的像个大怪兽一样啊——学姐,我错了.”
      “恩,你明白就好.”
      夹杂着两声奇怪的闷响,两个声音总算和上条记忆里存在的形象成功对号入座.
      听起来似乎被完全压制的人应该是御坂美琴,而能够像这样全盘压制超电磁炮的「学姐」……上条想起的,正是那天将实验相关资料交给自己的奇怪大眼女.
      不知为何,上条总觉得她的声音,比起那时的阴沉要多了几分生气.
      “总而言之,我现在正要去检查他的状况,如果你不担心继续拖延下去会出现什么问题的话……”
      “……啊真是的!我知道了啦!”
      之后就是一连串皮鞋踩在地面上的清脆声响,正当上条不知该感到遗憾还是庆幸的时候,他又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出现在上条面前的,果然是布束砥信.
      不过.
      ……什么啊这身打扮,男人的梦想都被破坏掉了啊.上条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
      布束此时并没有穿着长点上机的深蓝色制服,而是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护士装.不得不说布束的身材很符合她的年龄,只是配上可怕的大眼和阴沉的气场……看起来简直就像医院鬼片里必定会出现的灵异护士.
      “您、您好……”
      “……比起御坂美琴,你倒是意外的懂礼貌啊.”
      被死死的盯着不放,不禁有些心虚的上条,看见对方将手中的资料夹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忍不住疑惑的发问.
      “那个……不是来检查的……吗?”
      “那只是单纯的官方说辞.”
      果然是这样么……上条忍不住低下头,为完败的美琴默哀三秒钟.
      当上条再次看向布束的时候,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采光良好的窗前,目光涣散不知在看着什么.
      “说实话,你所做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站在窗前的布束突然开口说道.
      “我原本的计划,是通过你唤起她们「不想死」的欲望,进而逐步瓦解这个实验.但你却用最直接的方式,一鼓作气拯救了所有人.”
      ——就如同只存在于童话中,给故事带来Happy End的英雄.
      这样的人,原来真的存在.
      但英雄上条只是困惑的看着布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抑或者,其实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对于上条而言,这只是遵从本心所做出的选择,本身并无善恶的属性.但他的行为在布束眼中,毫无疑问正是所谓的「善举」.
      这也让布束愈发意识到自身的丑恶.
      “我已经决定留在这里,帮助那个医生为她们进行身体调整.”
      这样说着的自己,难道是在期望得到原谅么?布束的嘴角溢出自嘲般的笑容.
      对于她的发言,英雄的反应是这样的:
      “所以……为什么是护士装?”
      “这是那个青蛙医生的兴趣……当然就我个人而言,还是相当中意的.”
      “啊……这样啊……”
      绝对谈不上正面的语气.
      嘭——
      “好痛——!”
      也许「冥土追魂」所在的医院,很快就会传出“虐待患者的灵异护士”这种都市传说了吧.

      哔哔哔——哔哔哔——
      土到掉渣的铃声.
      N的新手机可是在成为能力者后换的高级货,即使存在因为不了解行情吃了暗亏的可能,在这个学园都市,不能换彩铃的手机也已经濒临绝种了吧
      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因为通信者的缘故.
      “……终于想起联系我了么.”
      <啊拉这个哀怨的语气……N酱你居然也会开始想我了呢~>
      从手机中传出的,是松甜腻的声音.
      “谁在想你啊!……で,突然打电话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嘛……>
      意味深长的拖长了语调,N几乎可以想象出研究员扶着眼镜坏笑的样子.
      在「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已经彻底失败的现在,她还在做什么打算?
      <你看,那个实验不是终止了嘛?所以我就想,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呢.>
      “下一步计划?我说呐……你的任务不是负责我的能力开发么,像现在这样装神弄鬼到底是想怎样?”
      <装神弄鬼这个说法还真是过分呢,人家可是很认真的在安排N酱你的能力提升计划哟.>
      “……你是指加入到实验中的事?”
      <不相信吗?但是MIKU那孩子的状态,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呢.>
      听到这里,N不禁微微皱眉.
      确实,比起刚成为超能力者,窝在研究所里看军事杂志的那几天,加入试验后MIKU的进步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至少八月二十一日当晚在派车场找到MIKU的时候,无论从哪方面看来,她都已经和普通的人类没什么两样了.
      “……”
      <如果还不肯相信的话,我还可以找个更直接的证明方式哟?>
      因为N长时间的沉默,松提出了新的建议.
      
      居然没有在名字后面带上“酱”,有那么一瞬间N竟有种自己穿越了的错觉.
      摇摇头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按照研究员的说法,N开始运转自己的能力.
      “……”
      起风了.
      面无表情的苍白超能力者突然慢慢平举空闲的右手,在他的掌心上方,风的流动形成了漩涡,渐渐聚集起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球.
      电浆体(Plasma).
      在最强与最弱决战的当晚,一方通行也用过这样的招式,当然,两者的规模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N再次狠狠的皱眉,在电浆体散发的热能,超出自己半吊子的「矢量操纵」能反射的范围之前,散去了手心的白色光球.
      <怎么样?>
      “完全不行呢,如果一方通行的「矢量操纵」只有这种程度,只怕早就死在与「妹妹们」的战斗中了吧.”
      N还记得某一次实验的内容,那个妹妹申请使用高斯狙击枪,试图用偷袭的方式击败一方通行.
      结果自然是毫无疑问的失败,但那种等级的袭击,却能让现在的N瞬间毙命.
      “……那家伙的计算能力,到底要强到什么地步啊……”
      <呒呣,你还是不要把其他的超能力者想的太夸张比较好喔?也许最后反而会觉得大失所望呢……再说了,你现在可是最有希望进化为Lv6的超能力者,稍微拿出点干劲来啊.>
      “……以我个人的理解,这个说法怎么听都像是在夸耀你自己的计划.”
      <啊拉被你发现了?>
      N突然有种直接把电话挂掉的冲动.
      另一边,兴致高涨的松大声的嚷嚷起来.
      <那么!伟大的前田松女王的计划第二步~!N酱?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选择有两个.第一,自己组织一个暗部;第二,加入一个现有的暗部.你选择哪一个?>
      “哪边不都是加入暗部么……话说回来,为什么计划的第二步是这个?”
      <小细节不要那么在意啦,ささ~你选择哪一个?>
      “……那边都不选.”
      因为这句话,对面的松顿时陷入了沉默.
      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一点,N依然自顾自的说道.
      “大体上来说,我根本就不想成为什么Lv6,也不想在继续深入这个学园都市的黑暗了.”
      这还是第一次,N明言拒绝了松的安排.
      也许连他自已也没有察觉到自身态度的改变,此时的N只是想到了与MIKU的无言约定.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一定会回家.
      但是.
      <……そ,那个时候,明明还那么帅气的说着‘能够成为Lv6绝对能力者的人,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这种话呢.>
      “那是——”
      <诶,我明白的哟?N在想什么我全都知道,所以……我不会允许的.>
      骤变的语气,让N顿时提高了警惕.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以你现在的能力,能否独自支持那个小丫头的存在呢?>
      “……”
      因为N的能力不足,MIKU实际上是依赖松开发的感应装置,通过接收学园都市中散布的AIM扩散立场进行补足,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没错呢,如果你不肯协助我的研究,那我也就没有无偿帮助你的义务了哟?>
      很简单的等价交换原理.
      这么说着的松,比起一心钻研的研究者,倒更像是个精明的商人.
      果然不愧是母狐狸啊.N不禁这么想着.
      <那么,我再问最后一遍……你,选择哪一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二十五章.命运的三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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