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某科学的蝴蝶效应》绿毛君

11、第十章.一万份黑暗的顶点

　　Level Upper事件的终结,已经开始了.
　　N意识到这点也不过是在不久前,最初只是觉得「怪物」今天的运动轨迹好像有点眼熟,回过神来两人就已经在高速公路上,以一般人类绝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向前移动了.
　　[明明到现在还没有半点能力……]
　　在半空中以每小时100公里的速度滑行似乎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且不论看起来很高兴的「怪物」,就连N自己也有些兴奋起来.
　　“啊哈哈~好高兴呐!ねぇねぇ,我们会就这样一直飞下去嘛？”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是这样吗？但是真的很有意思啊~”
　　「怪物」在半空中快乐的挥舞着四只手臂,似乎没有半点忧愁的样子让N不禁有些羡慕.
　　但想到之后即将发生的事情,明朗的心情就蒙上了一层阴霾.
　　“……呐,如果被木山春生的感情影响而暴走,你打算怎么办？”
　　“木山春生？暴走？”
　　……这家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费了一番唇舌解释木山春生与她的联系,以及暴走可能带来的影响,N又一次向「怪物」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唔……虽然还是不太懂,但我会努力控制住自己吧.”
　　“……为什么？”
　　身为「怪物」居然抱有这样的想法,N有些不能理解.
　　“因为,如果我暴走的话,会对「外侧」带来很大的伤害不是么？N那么想回去的「外侧」,对于N来说一定很重要吧？那我就绝对不要破坏掉!”
　　还是那样理所当然的语气,「怪物」轻松的做出了回答.
　　苍白的少年不禁有些惭愧.
　　并没有亲密的朋友,也没有重要的亲人,「外侧」对于N而言,只不过是呆惯了的世界而已.如果不是不习惯这里的环境,只考虑生活的话,「内侧」和「外侧」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不,也许是不用担心吃穿住行,也没有欺压勒索的「内侧」更加舒适才对.
　　想到这里,N不自觉的把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
　　“嘛……不用太在意.刚刚突然觉得,一直这样跟你呆在这里也不错.”
　　…………
　　……
　　……诶？诶诶？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了不得的话？
　　[糟、糟糕,好像不小心竖了Flag的样子……照台词来看是这家伙把我攻略成功了？!]
　　N因为自己的想法彻底阴沉了脸色,但「怪物」已经开始为少年难得的表白大声欢呼.
　　“呜啊!真的？那,那,从今往后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喔!”
　　“……”
　　——老子真的不是百合啊!
　　默默在心底发出咆哮,但最终,虽然N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却也并没有在「怪物」高兴的时候泼上一盆冷水.
　　也许超级不会读气氛的少年也有开窍的一天吧.
　　他只是不希望打断,「怪物」这也许将是最后一次的快乐.

　　“怎……怎么回事？”
　　“快点开到那边吧!”
　　“别、别开玩笑了!还是早点折返回去吧!”
　　“啊——真是够了!就在这里下车好了!”
　　面对始终不肯靠近的司机,美琴也不能做出武力强迫之类的举动,只得丢下一张万元大钞与一句“找钱就不用了”,和泪子一起跑向似乎产生了战斗的现场.
　　通过身在电脑前的黑子传递情报,得知木山春生似乎成为了「多重能力者」的两人,在登上高速公路后看见的,是战斗后的废墟.
　　“警备员……全灭了？”
　　“那是——初春!”
　　眼尖的泪子首先发现了蓝色跑车中失去意识的少女,趴在车窗上大声呼喊着好友的名字.
　　“初春!振作一点!”
　　“放心吧,她只是受到战斗余波的冲击,暂时失去意识而已,并没有生命危险.”
　　木山春生的声音,从背后的烟尘中传来.
　　“御坂美琴和……佐天泪子么,超能力者和无能力者的组合,有点稀奇呢.”
　　“无能力者又怎么样!即使只是个无能力者,我也要将初春带回去!”
　　黑发少女握紧拳头,气势满满的做出了回应.
　　“想带她回去就请便,我这么说并没有看不起无能力者的意思.不过说起来,你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也是一种运气呢.”
　　“……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曾经到手的那个Level Upper么？那可不是普通的Level Upper,像你这样的Lv0如果听了那个的话,也许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喔.”
　　研究员面无表情的说着恫吓的话语.
　　“……那——!”
　　“那个少年的话不用担心,他是个特例.比起这个,像你这样的无能力者,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回家去吧.”
　　似乎意识到自己透露的太多,木山春生不再理会满脸疑问的泪子,单方面掐断了话题,转向神色严峻的美琴.
　　“那么……学园都市中仅有的七个超能力者之一？虽然我的网路中没有超能力者,但你也没有和我这样的对手战斗过吧.”
　　“……佐天同学,你带着初春同学先到安全的地方去.”
　　坚定的站在两位少女的身前,超能力者(Level5)的第三位,身上开始冒出蓝白色的电火花.
　　“我知道了……御坂学姐也要小心啊.”
　　从跑车中拉出失去意识的初春,泪子艰难的背起好友,朝着背离战场的方向跑去.

　　多重能力者——或者说多才能力者——与超能力者的战斗,并非没有给「内侧」的世界带来任何影响.
　　“战斗,开始了呢.”
　　“战斗？谁和谁的？”
　　“……我说你啊,能力被木山春生使用都没什么感觉么.”
　　再一次吐槽了「怪物」的天然呆,N并没有为她解答疑问,而是看着开始变得不安定的空间,陷入了沉思.
　　[风斩冰华确实是受到任何伤害也能迅速恢复的……虽然这家伙和风斩冰华的构成不能比,但也好歹算是个人工天使吧.]
　　总的来说,就是只要保护好核心就没有问题.
　　得出这样的结论,N不禁松了口气.
　　不论是制止暴走的「怪物」,还是阻止可能杀死「怪物」的御坂美琴,对于Lv0兼体能废柴的N而言,都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虽说在御坂美琴击破核心前将其拿到手也很困难的样子……
　　至少总算有了个奋斗目标,看起来一直有些恹恹的N也稍微振作了精神.
　　结果刚一回过神来,就看见一张放大的畸形胎儿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
　　“N——!N————!”
　　“……呜啊——!突然干什么啊!”
　　“因为喊了老半天N都不理我嘛!”
　　「怪物」气鼓鼓的抱怨道.
　　“比起那个,从刚才我就一直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N没有听到么”
　　“声音”
　　“是啊,什么kg苦s,dknr难yjtnj,g助sm什么的……”
　　从「怪物」口中,吐出了似乎不属于此世的语言.
　　不过,N大概也能猜到说的是什么.
　　“……不,我什么都没听到.”
　　说起来也奇怪,即使N听的Level Upper与别人不同,但哪怕是作为「幻想御手」所构筑网络的第二控制台,他现在也应该成为「怪物」的一部分了才对.
　　像现在这样作为单独个体分离出来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啊……诶？这次又是什么？”
　　「怪物」一惊一乍的自言自语着,不过这次,她倒是没有向N进行确认.
　　然后,异变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开始了.
　　“咯——咯咯——”
　　好似有什么卡在喉咙里般的咳嗽声.
　　「怪物」黄色的瞳孔胡乱的转动着,原本收拢在胸前的四只手臂也如同翅膀一样舒展开,仿佛要挣脱什么似的在空中胡乱挥舞.
　　[——已经开始了么!]
　　情况似乎比N想象的还要糟糕,「怪物」的暴走看来也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影响.
　　原本就如同虚拟影像的身体轮廓,好像换了一个古老的投影仪,几乎要发出抱怨般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这样下去,根本连活动都——]
　　“嘎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爆发出的尖啸,让N的思维产生了一瞬间的空白,从「怪物」身上突然冒出无数肉芽般的触手,瞬间捕获了几乎快要消失的少年,扯向自己的方向.
　　“什——!”
　　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第二控制台」,而是「备用控制台」啊.
　　终于明白了研究员笑容中的意义,N的意识瞬间被黑暗所笼罩.

　　“初春!初春!快醒醒啊初春——!”
　　“恩……”
　　戴着花环的少女眼角微颤,终于恢复了意识.
　　首先传入耳中的,是友人伴随着尖啸的欣喜感叹.
　　“太好了——”
　　“佐天……同学？为什么在这里？……木山老师呢？”
　　“一言难尽啦,比起那个,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啊!”
　　泪子拉起好友奔向公路的边缘,视线惊疑不定的扫过失去意识的警备员和消失的公路,初春顺着黑发少女所指的方向向下看去.
　　“那、那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啊,本来御坂学姐正在和木山春生战斗,不知怎么的这个怪物就出现了.”
　　事前做好心理准备的泪子,好歹还能冷静的介绍眼下的状况.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女性的呼喊.
　　“你们两个!这个时候在这里干什么!”
　　“诶？我们只是——”
　　“这里很危险!赶快到安全的地方去!”
　　也许是因为现场情况的确十分严峻吧,娇小女警备员语气显得有些急切.数个警备员立即将两人包围起来,看来是打算护送她们离开这个地方.
　　“等一下,我还——”
　　“——算了啦初春!”
　　泪子拉了拉似乎有些不甘心的初春的衣角,摇了摇头.
　　“(别急啦,等会趁她们不注意偷偷溜走不就行了!)”
　　“(哦、哦!)”
　　小声达成了共识,初春和泪子在警卫员的保护下,朝着不远处的楼梯走去.

　　——不甘心么？
　　没有.
　　——憎恨么？
　　不恨.
　　——想要破坏么？
　　不想.
　　——骗人.
　　询问的声音如同感受到至高的愉悦般,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这样的话,为什么我在破坏这个世界呢？
　　声音仿佛拉开了黑暗的幕布般,猛地开睁眼,世界重新映入了脑海中.
　　那是他生活了15年的,「外侧」的世界.
　　这个认知让N产生了瞬间的茫然,自己到底是怎样离开「内侧」的？「怪物」现在怎么样了？但他很快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就仿佛被关在透明的玻璃培养皿中似的,手脚没有知觉,躯干没有知觉,头部没有知觉,甚至不能确定在运转「看」这个功能时,自己是否睁开了眼.
　　唯一能活动的,只有不知为何异常活跃的思维而已.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发笑.
　　说起来,自己唯一还有些价值的,不就是这个么.
　　于是N就真的笑了起来,不知是否在正常运转的「听」这个功能,捕捉到一阵几近超音波般的刺耳尖啸——啊,果然是故障了呢.
　　说起来,自己刚才又想否定什么？想保护什么？
　　“……afd甘iure……”
　　不能确定是否正常运转的口中吐出了异样的语句,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刚才还听不懂的语言,现在却能清楚的理解其中的意思.
　　……恩？刚刚还听不懂又是什么意思？
　　“……as恨cewe……”
　　不记得了.
　　全部不记得了.
　　“……hojdn破keehf……”
　　在深沉的阴暗里,看不见的背后,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窃窃私语.
　　是啊,就是这样.你的不甘,憎恨,想要破坏一切的愿望,不是比我们都要强烈么!平时装成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对同类还能毫不犹豫的说着漂亮话,但你心里的黑暗,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和贪婪,却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深沉不是么!
　　但就因为这样,比起那个女人,你才更适合,成为我们的「王」啊!
　　…………
　　……
　　——真的,是这样吗？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