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
这里王夫人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梦魇了的女儿叫醒，就见王语嫣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稳定了。王夫人伸出的手又收回来，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女儿的睡颜。不知不觉间，女儿已经从一个小小的皮肤发皱的婴儿长的这么大了。看着酷似自己的容颜，王夫人似乎又看到女儿呀呀学语，蹒跚学步。虽然照顾起来麻烦些，可是真的招人疼。会眼睛一直一直跟着你转，会只想要你一个人抱。直到后来…..
后来到底是怎么了呢？自然是有人挑拨，可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毕竟嫣儿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血浓于水，应该不那么容易被挑唆才对。王夫人不由得慢慢的开始回忆。
田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吸收了那么多的内容，还夹杂着自己的记忆，脑子里还是有点乱。因此刚醒来的时候不免有点怔怔的。待看到王夫人坐在一旁沉思，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不由得就认为她是在回忆王语嫣小时候。一个母亲想自己的孩子可爱往事的神情自然和一个女人回忆情郎的时候不一样。回忆情郎最终不免要触及甜蜜羞涩，而回忆孩子，自然是满目温情。田清的心也不觉一暖。再怎么讲，王夫人也是一个母亲，虽然她心里也许孩子比不过情郎重，虽然教育方法简单粗暴且诸多错误，然而这一切都抹煞不了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的疼爱的天性。田清不由得就喊了一句妈。喊过了，自己都觉得一呆。
王夫人被田清的这一句妈叫醒了，又看到女儿有点呆呆的，手不自觉地就摸上女儿的头。
田清下意识的正想躲，王夫人的大丫环素秋掀门帘进来问饭是摆在主屋还是云锦楼。田清就趁机起来，宜春宜夏也赶进来伺候梳洗。收拾完毕，母女俩起身去云锦楼。
云锦楼就在正房后面不远，一路上只有疏疏落落的茶花树晒着太阳，营养不良似的叶子，因为季节的缘故连花苞都没有。间或明显的有植株被清除后留下的痕迹。见女儿眼睛看着茶花似乎有不赞同的意思，王夫人一时有些讪讪的：“虽说咱们这里种茶花，气候有些许不适，不也有活下来的？妈就只喜欢茶花，别的一概不喜。你爹爹当年也说——就算一年换一茬，咱们家也不是换不起。”
田清看书的时候就觉得王夫人挺有钱的，重金买茶花不算，后面慕容复杀她之前就曾说要姑妈给他几万两黄金，王夫人也没有直觉得就嫌贵。一个人要是没钱，不管是不是真的打算给钱，在别人狮子大开口的时候，第一反应就应该是“这么多？”可见王夫人家底是很厚的。只是找遍王语嫣的记忆，也没有找到挣钱的途径。这么想着已经进了云锦楼，果然是孔雀开屏的屏风，“漆叶云差密，茶花雪妒妍”的对联。
又吃了一顿很丰盛的饭菜，漱了口。母女俩信步闲走。王夫人想到打算让女儿学武，也就说出来：“嫣儿，听妈的话，妈让你学武，还不是怕你行走江湖被人随意欺侮了？妈还能跟你一辈子？你现在都十岁了，现在开始学已经晚了。好在咱家的书看了许多，经络穴道易经方位之类的到可以省了。咱们逍遥派内功这些学不精可不行。想当年咱们祖师爷逍遥子，天赋异禀，结合其他门派的功夫，自创了诸多神功，建立了咱们逍遥门。祖师爷收了三个徒弟，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和天山折梅手，传给了大徒弟，巫行云。北溟神功和天山六阳掌，传给了二徒弟，也就是第二任掌门，你的外祖父无崖子。小无相功和凌波微步传给了小徒弟也就是你的外祖母。当初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跟大师姐起了冲突，多少年不曾来往。后来你外祖父去世，你外祖母——也去了别的地方，妈只学了小无相功和白虹掌法。只是功法繁复难懂，妈天资不高，又乏人指导，自己摸索了这些年，练得并不精，虽如此，也可以不被人欺负了。你的天分高，必能青出于蓝。”
逍遥派的内情田清本来就知道，听着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听到王夫人说她自己不会北溟神功和凌波微步时，有些失望。毕竟这两门功夫实在太讨巧了。田清本来以为成了王语嫣，自然可以跟着王夫人学这两门功夫，只要学会这两门功夫，抓住一些不长眼的多吸几回内力，万事大吉了，毕竟整个天龙，坏得让人想灭了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万一失手，最起码凌波微步能溜之大吉吧？然而这话不能说出来，谁知道王夫人以前给王语嫣说过多少，露了馅怎么办？小无相功就小无相功吧，虽然不知道好不好学，威力应该还是有的。反正也是逍遥门的功夫，先打好基础也不坏。想到小无相功，又想到鸠摩智，大和尚居然会逍遥派密功，该不会是和李秋水也有过一腿吧？然而李秋水不是把自己的面首都杀了填湖么？漏网之鱼还是别有奇遇？或者是逍遥子的孩子？逍遥子的亲戚的孩子？理不出头绪。直到王夫人喊了好几声嫣儿，熊熊的八卦烈火才被压到心里一角。田清不禁偷偷鄙视了自己一回，女人就是女人，这种场合，居然神游天外！然而又暗自警醒，不要命了怎么的，怎么这么容易就开始在王夫人面前这么放松了？赶紧收敛心神，随王夫人进了练功房。
随从都留在了外面，王夫人还关上了门，然后居然拿了纸笔，在桌上刷刷刷的写起来。田清觉得奇怪，只见纸最右端写着“小无相功心法”，然后就是练功法门。这边王夫人写着，那边田清开始读，刚开口，王夫人就厉声说：“别出声！默背！”吓得田清一个激灵。王夫人大概也觉得声色急厉了些，又开口：“这是咱们家立足江湖的根基，万不可被别人学了去。想当初，若不是妈大意，咱们凌波微步的功法怎么能外泄，妈怎么会一怒之下毁了功法，自己都没学成？不然妈这些年如何会这么忍气吞声？”说到最后，怒气冲冲。
田清读小说的时候可还不知道有这么一节，“谁这么大胆？”
“还不是你那——算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只是你以后势必要小心谨慎。不仅身边的丫头仆人，就是枕边的人也别大意了！花言巧语说得好听，谁知道他藏得什么心思？你别不信，我说的自然是为了你好！”看女儿点头应了，才继续向下写。先写了一两百字，写完了，也不让田清读出来，只让她默背，里面涉及的穴位脉络复杂，虽然之前基础打得很牢，田清还是读了十几遍，小声背了十几遍，又默写了两遍才记熟了。整个功法约两千字，直到天快黑了，才勉强记完了四分之一。王夫人亲手把字迹在火里化了才放下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