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曹少钦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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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首都近郊的别墅空气还不错，一些还残存着的花朵带着清晨的露水给冷清的院子里增加了些颜色。伴着啾啾的鸟鸣，曹少钦和管家一前一后的走在庭院里。
走了一段距离，曹少钦才开口没头没脑的问道：“我这么多年都没懂过小雨的逻辑，到现在也不想搞懂了。年纪大了想的反而开了，不过你觉得他儿子还有必要见见么？”
老管家在心里撇嘴，老曹这不是口不对心么。昨天白天从青山公园回来，曹少钦就显得很高兴，不是跟着他很久的人恐怕看不出来。不过直说总归是不好。于是他挑了个委婉点的说法：“就算从雨局长那边算，这位也算是您的小辈儿，更别说他现在境遇不好。去给他撑撑腰也不错啊。”
曹少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管家不明所以，问道：“您觉得不好？”
“可是见了面要怎么说呢？那孩子虽然一直寄养在顾少棠她家，可是人家也是有自己的父母的。我一个外人贸然要和他扯上关系。他难道不会觉得反感么？”曹少钦看来确实在思考要怎么去见卜仓舟的事。
“您这是关心则乱。”老管家上前一步帮曹少钦打开小花园的雕花铁门，回头说道：“不管您怎么介绍自己，先看看人才是正经。”
他又咳了一声，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样，小声说了一句：“要认亲也可以慢慢来嘛~”
曹少钦瞪了打趣他的老伙计一眼。气哼哼的快步走进花园，开始每天的太极拳晨练。
※ ※ ※
拖来拖去，等到见到卜仓舟已经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的事儿了。
在此之前，雨化田把卜仓舟的一份资料交到曹少钦手里就没再问过这件事。曹少钦翻了翻，发现写的很含糊，最多的是那种“大明八十二年，卜仓舟进入青浦中学”的简略条目。后面夹着一页他的目前状况。
卜仓舟现在安了一个被监察黑客的身份，为WIA服务。根据他获得的那份判决。除了在WIA之外的地方使用电脑，政府有权立刻把他关进大牢。按照他之前的活动习惯，这人除了夜蒲就是在电脑前呆着。有了这份判决书。卜仓舟决心吃住在机房，他已经一周没离开过WIA大楼了。
“小雨的儿子怎么这个德行。”曹少钦皱着眉头，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又叫管家开车送他去WIA。
曹少钦进门之后想了想，还是没有直奔机房而去。一则贸然上门比较尴尬。二则，估计他现在拿到的临时通行证也进不了机房重地。
最后“亲子见面会”是在WIA八楼的内部咖啡厅里举行的。
圆桌边上的三人呈三角形分坐。对于上了年龄的曹少钦来说，一次看到两个长得和雨瑞差不多的人。多少让他的心脏有点不舒服。
雨化田清了清嗓子，给两人介绍：“这位不说了，本名卜仓舟，以前是鹰帮的情报来源。现在呢，在WIA打工。这一位是EBI的前局长，曹少钦。我叔叔雨瑞的前男友。”
听了介绍词曹少钦猛咳嗽，卜仓舟则更直接，一口柠檬水就喷出来了。他一边拿纸巾擦裤子，一边说话，谁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雨化田忍笑忍了半天，还特意拍了拍卜仓舟的背，说道：“别着急，一会再说。”
好容易卜仓舟倒过气来了，略带敬畏的看了曹少钦一眼，才说道：“我真不知道我妈是谁，这个姓也是和顾少棠一起取的，因为笔画少……”
曹少钦恨恨的看了一眼单手扶额做无语状，事实上快笑背过去了的雨化田。才说道：“我不是来抓奸的！而且你没听到你们局长介绍么，我是’前’男友。找你来，一是看看你，告诉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没死之前，你有天大的麻烦，我也能给你解决了。第二是问一问，雨瑞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跑路了，还是真的……”
曹少钦本来被卜仓舟这个活宝弄得哭笑不得，刚才难受的感觉也几乎消失不见。可说到这里，却怎么也没法把下面的“死了”两个字说出来。停了半天，才又开口说到：“第三，我确实想问问，你母亲的事。还有你小时候的事。如果你愿意说，不如今天下午给我们讲讲。”
曹少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雨化田的方向。说道：“这人，小时候和雨瑞关系非常好。不过念军校念成了冰山，变得和雨瑞越来越不像了。除了你，我俩大概是这世上最后两个挂念他的人了。”
卜仓舟用装饰用的塑料小勺在柠檬水里搅合着，过了一会才开口道：“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岁之前吧。其实我还是和老爸住在一起的，但是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他不爱照相，所以留在我记忆里的应该不是看到照片自己脑补的东西。
我记得那个时候特别矮，所以看家里的书柜就觉得高得不像话。书橱不是上面是玻璃的放书，下面是木头小柜子可以放纸之类的么。他经常坐在下面柜子多出来一块的沿儿上，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我就想爬上去。他也不管我。好几次掉下来磕到头。我就坐在地上嚎。这时候他才放下本子，把我抱在腿上坐到椅子里。所以小时候最讨厌他拿那个本子。
稍微大一点了，我就特别喜欢跑出去玩。一玩疯了天黑了也不回家。这时候他就出去找我。他和别的家长不太一样，也不在附近喊我，就直接往孩子们喜欢去的犄角旮旯里去，一找一个准。找到了也不说我，就把我往脖子上一架，把我带回家。”
说道这里，卜仓舟也有点感慨，眨了眨眼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继续讲道：“不过有一次，我在外面打破了别人家窗户，害怕户主出来找到我，就提前回了家。我们住的地方是那种老居民楼。很多人家夏天都不关门，只弄个纱帘。一炒菜全楼都能知道吃得什么。我家里就不一样，锁特别麻烦。现在想一想，那个年代哪有一般人用那么高级的锁的。
因为他不是经常在家，所以我也有钥匙。那天我就自己开了门。然后直奔厨房去喝水。在桌子上发现一个瓶子。应该是药，上面写的全是看不懂的文字，小时候哪懂这些。而且那个瓶子和国产药不一样，做的特别晶莹剔透，不像那个年头的药都放白塑料瓶里。打开一看，和国产的药片也不一样，就跟现在的无糖薄荷糖差不多，一半白色，一半绿色。我以为是糖，就倒了一把在嘴里，嚼了半天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着水把嘴里剩下的末儿都咽了。这事儿最后就是我差点挂掉，好在送医及时，反复洗胃之后，又在医院躺了两个个星期。
就因为我这个经历，后来他失踪了很久，顾老大让我回忆回忆他有什么举动，我就从能想起来的事开始说，说道这里，我们三个才认为他是死了。”
“因为顾老大查了很久这个药，认为最可能是一种治疗肌无力的药。但是我们谁也没看出来他平时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不过这个病如果严重了会很丑的。表情不受控制，只能插管躺在床上什么的。你看他像那种能忍受这种生活的人么？”
卜仓舟有点烦恼的挠了挠头，继续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只是一种别的药，但是老爸失踪和这个无关，因为顾老大只是从几种符合的药里挑出一个可能性大的。另外就是，临走前那两年里，他比较飘忽。不过这个我和谁也没说过，因为十岁的小孩子说别人比较飘忽谁信啊？反过来说十岁也不小了，大概也知道鹰帮是干什么的，如果说我爸早都寻摸着要走，万一顾老大很生气，把我掐死怎么办？
所以我就谁也没说，不过我真觉得那两年里他外面还好，但在家的状态偶尔会很奇怪，就跟要成仙了似的，有两次他坐在书房里，我不知道就开门进去，看了半天小说了一抬头才发现那边坐着个人在发呆，然后还拿着个本子。
那时候我还猜测是不是我爸找到个宝藏，一天到晚写写画画的，然后有一天跑了是去挖宝了。等他找着一大堆金银财宝，就从顾少棠家把我接走。”
说道这里卜仓舟苦笑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曹少钦，说：“没准还有更狗血的解释，比如天天给你画像什么的。总之我是没等到他，看来你也没有。我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玩意也没法验证。他走了以后那个本我没找到。”
曹少钦摇了摇头：“我也想不明白他，自从我和他在一起，就发现根本搞不懂。他在不工作的时候，思考方式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不过局里所有人的体检报告我都有，至少他离开之前身体还很好。”
雨化田听到这里，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徐徐开口说道：“真奇怪……你们俩见到的雨瑞跟我认识的简直不是一个人。”
看到两人都望向自己，雨化田摊了一下手，说：“你们觉得小时候一直是五好青年的我，能和一个非主流混那么好么？而且我觉得小时候还把他当成偶像来着。”
“会不会是多重人格？”卜仓舟突然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的说着：“比如说之前你小时候看到的那个是A，曹局看到的是A+B，等我那时候B就比较多了，后来B完全出来了，老爸就离家出走了。”
曹少钦伸手就给了卜仓舟一凿栗，说道：“你兴奋什么？”
卜仓舟捂着脑袋哼唧着：“至少说明他不是故意跑了的，有苦衷什么的比较容易让人接受嘛……”
雨化田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反正也找不到人。我就不听了，你们两个要是有兴趣，没事多聚聚。先走了。”
雨局长潇洒走人，留下老的小的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曹少钦先开了口，他先递过去一张纸片，上面是地址和电话。接着说道：“我的电话和住址，之前说的还有效，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无聊也可以过来。反正你平时也是泡吧，我家里好酒很多。你平时除了聊天连个姑娘都不敢带回去。就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婆么？”
卜仓舟接过纸放到兜里，开始听着还轻松，后来皱吧着脸答道：“其实小棠人很好的，别的姑娘除了说包就是化妆品。要不就是什么诗人和作家。我觉得和小棠在一起反而更轻松。而且我比较瘦，她骨架大，买衣服一起看个男装目录，直接送到家里就行了。连陪逛街都不用。这种女生多难得啊……就是现在约她比较困难。雨化……不，局长说我们现在最好少接触。”
曹少钦从嗓子里哼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喉音，起身说道：“行了，下次你要是真想见她，不如在我那里碰头。我也看看到底怎么样。”
说完，他转身下楼，没再回头。
回程时，管家问曹少钦今天见面怎么样。
曹少钦仔细想了想，说道：“看起来不一样，其实都差不多，也是个搞不懂的。不愧是小雨的种。”
又过了半天，他突然骂了一句：“跟他爹一个德行，多重人格个头！”
把老管家弄的一头雾水。
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曹少钦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