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未来的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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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历九十二年，十月七日 am11：40
文渊路，Yew咖啡厅
雨化田来之前就猜测过万议员可能会做的种种答复，刚刚的谈话已经证实了她的态度。平心而论，她说的没错。如果现在就上门去求和，万喻楼虽然免不了冷嘲热讽，但他绝不会拒绝自己的让步。“但我不能去”，雨化田按了按太阳穴，心里说了一句。即使事情全都按照万议员的认知而发展，这也是一步坏棋。有一就有二，下次他们再瞄准进良该怎么退？更何况，事情比万议员想象中坏很多倍，对方所求甚多，现在已经不只是扣留进良这种小事，如果不马上在要来的风暴里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整个WIA都要被卷碎。
雨化田叹了口气，叫了一客巧克力香蕉冰淇淋。吃这种冰淇淋是马进良的主意，他不知道在哪儿看到，香蕉和巧克力都具有抗抑郁和焦躁的作用，每当遇上棘手的案子，带宵夜肯定要给雨化田多带一份这种冰淇淋。时间久了，雨化田反而养成了习惯，会自己买来吃。管它有没有效果，就当做心理安慰吧。
一份冰淇淋吃下去一半，浓厚的挫败感依然困扰着雨化田。现在他终于知道曹少钦所说的“还有一个破局方法”为何显得如此意味深长了，看来来见自己之前，曹少钦就已经知道万议员不可能改变想法——她身边肯定有个双面钉子。对清流的人来说，万议员最终的结局应该是下台、受审。但是对总统、朱家、还有自己来说，还有更好的结果，把“干掉”的引号去掉，彻底消灭这个人。
雨化田停下勺子，在杯子里戳来戳去。万议员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在雨化田的人生中扮演过很重要的角色。说是老师也不为过。如果不是她的指点，恐怕早在入行之初，雨化田就成了当年愈演愈烈的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甚至连马进良调入WIA也是万议员的建议。
雨化田还记得那是个盛夏的中午，外面的气温很高，阳光让所有的建筑看起来都褪了色，虽然蝉一直在鸣叫，但因为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反而令人觉得反常的安静。办公室里的空调带来的气温差让自己冒起了鸡皮疙瘩。万议员坐在待客沙发上，阳光打在她的侧脸，勾勒出富有魅力的轮廓。
“……这行做久了人是会变冷的，你应该学会靠近温暖的东西，别把自己变成一把冷冰冰的武器。为什么不考虑把马进良调来你身边呢？我不了解他的为人，但我知道你很信任他，对吗？他看着你的时候目光很柔和……”
也许万议员当初并没想到自己能登上今天的地位，也许那只是拉拢人心的老生常谈，或者是一个有人情味的自己比较好掌握。但雨化田仍感激万议员当年的提议，很多人都认为马进良受到了雨化田的庇护。只有雨化田自己才知道，真正被庇护的，不是马进良，而是他心头那所剩无几的那点热度。
何其有幸，才能在泥泞的行路中牵起另一双温热的手同行？
雨化田曾经以为不牵连到马进良身上，是他和万议员的默契。不过看来在政治面前，默契是没有用的。那么，真的要做么？
也许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呢……
雨化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杯子里剩余的冰淇淋已经被搅得彻底融化成了奶昔状的液体。雨化田感受着少有的茫然情绪，望向窗外。
“嗡——”，手机在桌子上因为来电的震动开始转圈。号码显示是总统办公厅的李贤。该来的还是来了。雨化田扔了张钱在桌子上，匆匆离开咖啡厅。
大明历九十二年，十月七日 pm3：15
EBI总部大楼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打动了司法部长，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现在赶紧离开EBI！”，万喻楼拍着桌子虽然挺有气势，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有点色厉内荏。显然，虽然背后有人支持，但不知会雨化田就直接逮捕了马进良，直接对上WIA，还是让这位以见风使舵闻名的EBI局长觉得心里没底。
雨化田也没计较口水横飞的万喻楼的无理，说道：“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件案子WIA全权负责，那你们拿到的一切证物也要给我。”雨化田特别强调了“一切”两个字。
出乎意料的，万喻楼没纠缠这件事，指挥秘书拿出一张光盘。等到雨化田收起光盘准备和马进良离开的时候，万喻楼突然开口：“没有副本了。”
雨化田回了下头，万喻楼像是刚才什么也没说过一样，回瞪了一眼。雨化田没说什么，和马进良离开了EBI。
“看来能爬上来的人都有自己的能耐啊……以前倒真小看了万喻楼。”雨化田回到车上对马进良说了一句。
“他这是向你示好？”马进良虽然被关了一天，但是精神还好。一点看不出疲态来。
“嗯，他消息也够灵通的了。我刚和总统那边做了个交易。对了，他们没做什么吧？”虽然马进良看起来不错，雨化田还是不太放心的问了句。
“没事，只是问了一下，后来问不出来就没再管我。看来我进去一天，外面发生了好多事。”马进良冲雨化田安抚的笑了笑。
雨化田看到马进良的笑容，也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说道：“要不要先眯一会？不困的话回去的路上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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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历九十二年，十月七日 pm5：30
马进良宅
“吃点什么？家里还有很多材料，我来下厨。”，回到家刚脱下外套，马进良就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储备的食材。
雨化田有点诧异，问道：“你不先休息？在车上你一直不说话，我以为你累了。打算叫个外卖算了。”
“没什么，我刚被放出来，怎么也得吃顿好的吧。”马进良开了个玩笑，用手翻了翻冷冻室里的食材，：“上次买的牛腩还没做，吃土豆烧牛腩怎么样？还可以配个金枪鱼沙拉……”
话没说完，雨化田就从后面抱住了马进良，把下巴搭在他肩头。
马进良侧了侧头刚好蹭到雨化田的脸颊，顺势亲了他一下，说道：“这样没法做饭啦，还是猫先生对今天的食谱不满意？放心，明天可以做一整条鱼吃。”
听了那个称呼雨化田无声的笑了笑，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
马进良闻言放下手里的塑料袋，关上冰箱门，转过来面对雨化田。
雨化田说的没错，在路上了解了错过的时局变化，马进良还追问了雨化田所做决定。听过之后他基本都在保持沉默。在他看来，这次的事情确实很凶险，但雨化田是个下定决心就很少改变的人，虽然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因为自己重获自由还有点欢快，但马进良能感觉到雨化田内心深处的忧郁和踌躇，人与人的关系终究是靠平时的交流搭建起来的，越是将“熟人”圈子划的小的人，遇上这种抉择就越困难。这种时刻只需要支持他就足够了。
马进良捧住雨化田的脸，刚接触过冰箱的手温度很低，让雨化田瑟缩了一下。马进良凑了过去，吻上雨化田的嘴唇，温热的鼻息和稍高的体温在雨化田的皮肤上激起微小的颗粒。两人的唇舌交缠随着这个吻的加深愈发激烈。吮吸与牙齿相碰的声音充满了厨房。
良久，二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马进良看着雨化田的眼睛说道：“担心是当然的，不过你不觉得忘了什么？就算是下地狱也得一起吧？我怎么觉得你的计划都把我排除在外了？”
雨化田移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吧，我承认之前没把你算进去，是个失误，不过……”
因为很少剖白自己，雨化田稍显尴尬的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具体怎么做我还只是有个概念，你可以给我压阵……”
马进良对这答案不甚满意，用力睁大眼睛瞪着雨化田。
雨化田被他这种眼神看的头皮有点发麻，只好说道：“具体确实还没想好。而且WIA可能要你坐镇，不是不需要你的。”
看到马进良还盯着自己，雨化田终于受不了了。他把马进良推到燃气灶旁边喊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噗——”马进良难得一见雨化田窘迫的样子，趁热打铁的说道：“要是不给我事做，以后一辈子不给你做鱼吃！”
雨化田捶了马进良一拳，说道“你够了啊，快做饭。不好吃的话一切都免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未来的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