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萨斯：再世死骑》逝水莫哀

4、国王的疑惑

　　四、国王的疑惑
　　对于泰瑞纳斯在洛萨和瓦里安表明身份和来意后迅速遣退了王座厅中的群众和洛萨的随从们，阿尔萨斯并不感到吃惊，他在接到洛萨的一个带有一些恳求意味的眼神后没有随其他人一样退到一边，但之后在洛萨激烈陈词之时，同样也没有过多理会那个眼神所带有的意愿，那时他正有些着迷地盯视着泰瑞纳斯国王。
　　阿尔萨斯承认成年后很少看到这样的父王，兼有着年长者的平和、慈蔼以及王者的强势、犀利和睿智，在他成年之前，他年迈的父亲已经被战争和战争之后人类王国间并不比战争本身简单多少的利益分配煎熬多年，身心疲惫，然后他所经营和守护的一切最终在耐奥祖的阴谋中被毁灭殆尽。
　　他向某个望台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某个可能正在偷看的金发小男孩露出微笑。
　　泰瑞纳斯用国王的怒火压制着贵族们针对洛萨的嘲笑和怀疑，同时宣布他将尽快召集邻国的国王商议这件关系到全人类的事，然后阿尔萨斯听见了国王针对他的声音：“我想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骑士。”

　　好吧，阿尔萨斯沮丧地承认，他应该早早地想到这一点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全身僵硬——直到乌瑟尔在意识上提醒他。
　　在泰瑞纳斯直接叫他“阿尔萨斯”的时候。
　　国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礼，声音一贯的温和慈蔼：“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私下里这样称呼你——我的儿子和你同名，他今年九岁，眼睛的颜色和你的一模一样。”
　　好吧，阿尔萨斯老早就知道自家父亲是多么善于支配他人的情绪，在身为巫妖王的时候，而现在国王陛下的这些话确实效果显著，成功地缓解了紧张感。
　　“我的荣幸，陛下。”他尽量言简意赅，用以掩饰自己那目前不正常的情绪。
　　泰瑞纳斯国王对阿尔萨斯所属的国家没有发出疑问，那种礼节一个骑士只会对两种人行使，他效忠的人或者他的国王——很多时候这是同一个人。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似乎有着安定人心的魔力，“洛萨向我引荐了你，你在与兽人对战时有着优异的表现，我想你可以详细地谈谈有关兽人的事情。当然，这并不急于一时，我们可以在用餐过后慢慢细谈。”
　　餐厅华丽清洁，长形餐桌上铺着优雅的蓝色斜纹布，晚餐丰盛且搭配完美，奶油浓汤，涂了蜜汁的烤面包片，搭配白蘑菇汁的鲜嫩小牛排，甜点是烤苹果和草莓慕斯。
　　这些对于常年住在冰冠要塞上闻着腐尸味的阿尔萨斯来说是久违的感官享受，但是现在某人食不知味，而且——在动作机械地将一半的小牛排送进肚子里后他险些将盘子切成两半——到现在作出更正显然已经于事无补反而会令人更加生疑，他将完美的洛丹伦宫廷用餐礼仪维持到了最后。
　　国王享受了他的晚餐，似乎对于骑士所有的异常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仔细地询问了所有关于兽人的细节，包括它们的数量、长相、战斗力和使用魔法的情况，对此阿尔萨斯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他在战场上的见闻，在了解兽人出色的单兵战斗力和惊人数量时，国王的眼睛微微眯起。
　　“看来我们的确面临着非凡挑战了。”他郑重地说，“阿尔萨斯，我需要你去和我们的骑士们做一些接触，至少要让他们充分意识到自己面对着什么样的敌人。”
　　“乐意效劳，陛下。”

　　阿尔萨斯当晚被安置在王宫的客房里，这儿的房间精致舒适，但确实离王室成员的住处有相当距离并且相隔着护卫的房间，可以在客人意图不轨时尽量保证王室成员的安全。
　　阿尔萨斯拉开蓝色天鹅绒的窗帘，窗外可以看见王宫那广大的庭院，此时那里的亭子和草地被星光撒满，看上去十分美丽。
　　骑士的眼神显出不自然的呆滞，每当他深入自己的意识就会这样。
　　[乌瑟尔，为什么我一定要保留这个名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皱眉，他发现自己最近很难抑制想要发火的冲动。他更倾向于使用米斯希尔萨·阿奈尔这个名字，这也是他，那个小男孩，他确实更认同自己的名字并且确信他将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去适应任何新的，但是，说实在的，这令他尴尬，当泰瑞纳斯这样叫他的时候，而现在，乌瑟尔又用这样的语气，他，他们，一定要——他在意识中低吼。
　　[够了，你又在提醒我什么，乌瑟尔？]
　　年长者没有因为骑士的焦躁和不敬改变态度，他依旧语重心长。
　　[但是——阿尔萨斯——这是你唯一自始至终完全认同的名字，不可否认，它深深烙印在你的灵魂中。]
　　[改变它，我们会省去很多麻烦。]
　　乌瑟尔的灵魂沉默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然而阿尔萨斯仿佛感觉到年长者在微笑，一种沉厚的愉悦感流动在霜之哀伤中，浓烈如酒，这令他有了不妙的预感。
　　[你在提醒你的父亲什么，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摔上窗户，他深觉自己曾经的导师变化诡异，以前的乌瑟尔绝对没有这么聪明，也没有这么可恶！
　　[我不确定，乌瑟尔。] 带着被看穿了心事的窘迫，某人沉默了很久，[我不确定，他还是不是泰瑞纳斯——我是说，我的父亲——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又将要，或者正在搞砸一切……]
　　乌瑟尔没有催促他，年长者静静等待着，直到阿尔萨斯平静下来。
　　[至少，你不能去责怪你的父亲，阿尔萨斯——很抱歉，我不知道这些。在过去的岁月我很少注意这些，但是——在霜之哀伤里我时常在想，我如果能早些注意到……在斯坦索姆，以及更早的时候。]
　　[你的信仰总是那么坚定，乌瑟尔。]
　　[这是你回到洛丹伦王宫的第一个晚上。]没有理会年轻人语气中的抵触和讽刺，乌瑟尔在意识中发出清晰的大笑声，他曾经的学生甚至想不出来那张向来刻板、庄重、虔诚、线条犹如刀刻的脸上这个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不，孩子，你并不了解，我并不怨恨你杀死了我，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你能够带着我回来……]
　　[欢迎回家，阿尔萨斯！]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不管怎么说吧，老国王总是阿殿心里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