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萨斯：再世死骑》逝水莫哀

32、第二次机会

　　阿尔萨斯的提议听起来疯狂且鲁莽，不过在听到它后，其他的联盟指挥官都向着他们的长官围拢过来。当弗丁沉思的时候，阿尔萨斯已经看向了仍旧在主持传送法阵的克尔苏加德，大法师只沉吟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传送阵可以直接将你们传送到奥特兰克山区的任何位置，但是不能承受太多人，法阵也需要一些调整。”克尔苏加德静静地说道。大法师显然知晓骑士关注的是什么，他停顿了一下，再度补充，声音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冷静且克制：“我可以十分迅速地完成调整，将军阁下，但这会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使我们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启用它。”
　　阿尔萨斯看着法师，克尔苏加德也盯视着他，玻璃色的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骑士点了下头：“我不需要太多人。”
　　“这即使对于你来说也过于冒险了，阁下。”
　　阿尔萨斯不得不转身面对他的副官，加文拉德正在他身后，这让他的长官露出微笑。阿尔萨斯眨了眨眼睛：“就像我们一路上的，阁下，现在恐怕这样的合作不得不继续下去了。”“我不认为现在阁下的状况适合……”没有让加文拉德把反对的话说完，阿尔萨斯已经发出命令：“我需要你在这里，直到带领我们的骑士回到洛丹伦，加文拉德阁下。”
　　加文拉德沉默地瞪视着他，皮质手套在闪耀的战锤握柄上咯吱作响，但圣骑士终于屈服了，向他的长官举起战锤行礼，紧接着咬着牙转身离开去城墙上履行他的职责。
　　阿尔萨斯现在把目光转向了提里奥弗丁。圣骑士正看着他，火把倒映的光芒在他的绿眼睛里跳动。阿尔萨斯咧嘴而笑：“你擅长守城，而你知道我能阻止它们。”他觉得有种奇异的感情在他那颗活人的心脏中升起，久违的熟悉，如同他被白银之手接纳，第一次感受到圣光围绕的那样，“我可以做到，再一次相信我，提里奥。”
　　提里奥弗丁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同样请相信我，阿尔萨斯。”圣骑士强壮的臂膀动了一下，看样子想要给同僚一个有力的拥抱，同样在最后一刻止住了动作，“我不会让你失望，兄弟。”

　　和最好的精灵弓箭手们一起，希尔瓦娜斯正在塔楼上。游侠将军眼神依旧冷峻专注，挽弓拉箭的速度仍然极快，将一个个从墙垛上探出头颅的部落无情地射落城堡。她射出一箭，精准穿过一个兽人的颈椎钉在墙砖的缝隙里，然而当她再探向箭筒的时候却摸了个空。
　　她的同伴为游侠将军再递过来两个装满的箭筒，但是她伸手去接的时候却感觉手指像被烫了一下般轻微抽搐，几乎把箭筒掉落在地上。她把长弓倚靠在身边快速活动着僵硬刺痛的手指，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源源不断爬上城墙的部落。
　　希尔瓦娜斯试图回想上一次经历这样的战斗是什么时候，但同伴传来的消息打断了她。希尔瓦娜斯只花了点时间向下属交待几句，就抓起弓箭冲到了塔楼的瞭望台上。“让我和你一起去，阿尔萨斯。”她高喊道，举起右手召唤自己的鹰兽。
　　阿尔萨斯抬起头看着她。骑士显然听见了她的话，但他向游侠将军打出手势，示意她到塔楼下面来。希尔瓦娜斯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带着她的弓箭沿着塔楼的阶梯跑下去，阿尔萨斯正在城墙下一处角落里等待她。
　　希尔瓦娜斯的忐忑不安在看到阿尔萨斯的一刻消散，全然变成担忧——骑士的状态并不好，高等精灵的敏锐目光能够发觉他行动间轻微的不协调，并且希尔瓦娜斯能从板甲的缝隙里看到红龙造成的可怕伤痕依旧存在，毫无变化。对于拥有强悍恢复力的死亡骑士而言，这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然后她眼前冰蓝色的光芒闪耀了一下。
　　希尔瓦娜斯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震惊，她可从没预想到这个。她从黑暗女士的记忆里得到了这些，这把魔剑——霜之哀伤如何穿透她的身体，剧痛和寒冷如何同时掌控她，可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它的剑柄而不是剑锋。骑士单手抽出魔剑，倒转剑锋，将霜之哀伤送到她的面前。
　　银月城的游侠将军没有立刻接过它，她审慎地盯视着面前的骑士，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在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神色依旧冷峻镇定。“我不能让它落到部落的手中，我不知道那会引发什么。”他低声说道，“这一次我们不能一起行动，不要与我争辩，希尔瓦娜斯。”
　　希尔瓦娜斯像被打了一耳光似的，她不仅想争辩还想大喊大叫，但有什么牢牢捏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窒息。“不。”她摇着头，难以置信地，因为惊慌和恐惧而眼含泪水，“你不能，就是不能——”她没再说下去，阿尔萨斯海绿色的眼睛里忽然显露出一丝犹豫，这可是新鲜事，但紧接着骑士的话就让她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收缩——
　　“莱斯。”他轻声说，音调近似耳语，“莱斯霜语，不是凯尔达隆。”

　　“你怎么敢？”希尔瓦娜斯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蠢货，怒火在她的双眼里灼灼燃烧。他也来了吗，克尔苏加德，这个该死的巫妖？答案显而易见，而这个活该下地狱的死亡骑士见鬼的到底还瞒了她什么？
　　“听我的，希尔瓦娜斯。”阿尔萨斯正看着她，她发现骑士用力咬了一下后槽牙——似乎即使是对于阿尔萨斯来说，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也需要积攒勇气。
　　“现在我没法解释更多，也没法作出任何承诺，而我绝不会向你请求原谅，希尔瓦娜斯，那并无半点意义。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会十分艰难，毕竟给一个造成不了多大破坏的捣蛋男孩第二次机会，远比给像我们这样的来得容易——但这次听我的。”现在精灵游侠在那双海绿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作掩饰的自嘲和痛苦，以及毫不退让的决心，“至少相信我正竭尽所能使这一切变得正确。”
　　除了沉默希尔瓦娜斯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回答他，她感觉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在一瞬间内被冻住了一样。而骑士也没有等待她的回答，阿尔萨斯把霜之哀伤放在她的身边，从一个士兵手里接过一把重剑，转身走向了城堡中央——克尔苏加德的传送阵已经就位。

　　阿尔萨斯到达传送阵的时候，洛丹伦的骑士们已经等在那里。
　　这群骑士人数确实不多，但阿尔萨斯能够毫不费力地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他们跟随他参加希尔斯布莱德的战役，绝大多数都曾紧跟在他身后突入敌阵。领头者是大队长阿德里安蒙塞，红褐色头发的老兵露齿而笑：“将军，您需要最好的骑士。”
　　他们不需要说更多的话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阿尔萨斯亚历桑德罗将军阁下，联盟的骑兵统领。曾经他们在他的带领下冰雹一样地扫过部落，让它们像枝头的枯叶被寒风撕碎。现在他们依旧在他的带领下捍卫家园，哪怕下一刻鲜血抛洒头颅碎裂，他们也相信将军不会让他们失望。
　　骑士们有秩序地进入传送点，阿尔萨斯最后一个就位。当他经过法阵的时候，克尔苏加德伸手拉住了他，在宽大的法师袍的遮掩下隐秘地递给他一个符文布制成的小包裹：“我衷心感谢您的礼物，我很喜欢，但我想现在您比我更需要它。”大法师露出惋惜和遗憾的神色，“武运昌隆，将军阁下。”
　　传送阵发动了。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莱斯的官方设定不是这样，不过还是很萌埃泽拉斯巫妖传里面莱斯伯爵的故事啊，反正这个情节无关主线，摊手~
预计下一章一大波盒饭来袭